掙扎來、掙扎去,本來就要推開被子坐起來了,又在最後一瞬間打消了念頭。
內心急如火焚油煎,身子卻依然維持安躺下動,內外矛盾的極端拉鋸,讓她差點內傷吐血。
就這樣,她在內心暗暗「盧」了大半夜,「盧」到最後竟然迷迷糊糊,真的睡著了。
唉,可以讓她告白的大好良宵,果然讓她這個臨陣退縮的沒用膽小白痴烏龜給睡掉了……
第八章
當溫暖的日光灑落在臉上時,她迷迷茫茫地醒過來。
眨眨眼睜開一條縫,覺得四周的擺設好陌生,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一定還在作夢,于是又傻呼呼地閉上眼。
舒適的空調、輕暖的薄被,讓她睡得全身懶洋洋的,只想伸個懶腰喵喵叫,然後翻個身繼續睡下去。
這就叫幸福的感覺吧?
她閉著眼,嘻嘻地輕笑出聲。
「夢到誰了?」耳畔一道極好听的男性嗓音問道。
「阿波羅……」她輕聲呢喃,美麗的唇瓣揚起。
昨晚她夢到阿波羅帶著她跳舞,他們一直轉圈圈、一直轉圈圈,轉到她跌到他懷里。
「阿波羅有比歐陽帥嗎?」男人似乎有些吃味。
「阿波羅就是歐陽啊……」傻瓜!她又痴痴地笑了幾聲。
「是嗎?」男人被逗樂了,音調中含著明顯的高興情緒。
呼嚕打了幾聲淺酣,就在她幾乎快入眠去作另一個夢時,她突然眼皮一彈,攏著被單坐不起來,活像僵尸復活般。
「妳嚇了我一跳!怎麼突然起來了?」
身旁的人先是微抽一口氣,接著傳來無法遏抑的悶笑聲。
那個男人的說話聲,實在是耳熟得不得了!
花萱萱不敢置信地轉過頭去--
丙然!
歐陽俊帥的臉龐映入她眼中,而被單的另一半,掩著他修長的身體。
這個場景是……他們兩人同床而眠?!
雖然她的腦子還沒完全清醒,但她十分確定,眼前這個人,如假包換、的確就是歐陽他本人!
「你……你怎麼在這里?」
「我一直都在這里。」
「蝦咪?!」她一驚,身子向後一仰,險些摔到床底下。
他長臂一撈,把住她的腰際,將她拉回安全位置。
「抱歉,昨晚實在太累了,本來只想在床沿瞇一下的,但是半夜空調太冷,只好借一下被子蓋了,希望妳不會介意。」他斯文地打了一個呵欠。
「不……不介意。」她下意識地搖搖頭。
他瞧了她好一會兒,接著對她微微一笑。
見狀,她也傻傻地回以一笑。
「妳記不記得,我昨晚跟妳說了什麼?」
「我……我不記得我昨晚有酒後亂性啊……」她低頭瞧了一下,她跟他都還穿著昨晚的衣服。
雖然經過了一夜,衣服都已經縐得不成樣,但她的衣服應該沒有被月兌下來過。
「昨晚的事,妳什麼都不記得了吧?」他斂起笑容,蹙眉一嘆,似乎頗為惋惜。
「誰說不記得?我昨晚拚命地裝睡,根本就沒起來,就是怕你會--啊!」
她怕他會誣賴她,很快地啪啦啪啦回辯,辯了幾句後才驚覺失言,立即用力捂住小嘴。
可惜為時已晚,看著他了然的神情,她的臉蛋炸成一片緋紅。
「妳真不老實,昨夜竟然裝睡,讓我痴守了妳一夜。」他搖搖頭。
「我……」她的眼珠兒亂瞟。
「我就知道妳在裝睡。明明身體動得像是有蟲在爬,眼楮偏偏閉得死緊,怎麼也不肯回應我一聲。」
「我……我……」
「妳在躲我嗎?」他緊緊注視著她的雙眼。
「我……我不是……」
「看來是我太急了,抱歉。」不等她回答,他有禮地對她道歉後,沈默地掀被而起。
「等一下。」她想也不想地就伸手扯住他的衣角,阻止他離開。
「對、對不起。」她低著頭,好小聲、好小聲地說。
「萱萱……」
「對不起,是我太膽小了。我猜得到你想跟我說什麼,我只是太害怕了,不敢去面對,所以……所以……」用力絞扭著他的衣襬,她急得眼眶冒出淚花。
歐陽靜靜地看著她。
「我膽小,而且害怕被拒絕,好希望你別說出那些可怕的話……雖然是我主動想要追你的,但是我……」
他伸手輕撫她的下巴,讓她驚得忘了說話,微張著唇瓣,愣愣地看著他。
「傻女孩。」他搖頭輕輕笑道。
委屈的眼淚被他一句話引了一個開口,瞬間就嘩啦啦地傾泄而出。
「我是很傻啊……你一聲不響地離開,我以為……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她雙手捂住眼楮低泣,不想讓他看到她狼狽哭泣的模樣。
他溫柔地將她攬進懷里,拉開她的雙手,低頭在她顫抖的眼皮印上輕輕的一吻。
她閉著眼,雙手揪住他已經解開幾個鈕扣的襯衫衣襟,下意識地仰起臉蛋,接受他的溫柔呵疼。
「我離開,是因為我的未婚妻--」他溫柔地開口。
「未婚妻」三個字,像針一般戳進她的靈魂,痛得她幾乎要跳起來。
「別說!別說!」
他疑惑地住了口,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激動了起來?
「我知道你一直很愛著你的月桂樹,我並沒有要你把月桂從心中抹去,只是……我也不想當一株可憐的向日葵啊……嗚嗚∼∼」她越說越難過,淚水開始滴滴答答地流了下來。
「什麼向日葵?妳的宿醉還沒醒嗎?」听不懂她的話,他哭笑不得地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際。
她激動地抓下他的大手,吃力地張開自己的十指,努力將他的大手握得好緊、好緊。
「我知道我的感情運一向很爛,老是遇到用情不專的花心爛蘿卜,既然擺月兌不掉這種宿命,那我就認了。至少這次跟以前的情況都不同,是我先招惹你的,不是你腳踏兩條船想追我。而且你是個專情的男人,你的整顆心只留給你的未婚妻,不是花心爛蘿卜,對不對?所以,愛上你是我自己做的選擇,跟你無關。」
就像阿波羅的誓言一樣,他一生的榮耀及勝利,只願獻給月桂。
「萱萱……听我說,我未婚妻她--」他試圖開口解釋。
但是她一點兒也不想再听到他提起他的未婚妻,于是伸手環住他的頸項,將他的腦袋壓下來,用自己的唇堵住他口中即將說出口的話。
他稱贊過她的唇很漂亮,所以她相信,她若主動獻上她的唇,他一定會情不自禁的。
她急切地想表明心意,努力地漠視心底那股強烈的罪惡感。
其實她還有一部分的話沒說出來。
以前總會有女孩到她面前,哭哭啼啼地要她退出別人的感情世界。這次她明白,除非歐陽的未婚妻醒過來,否則的話,根本不會有人來哭著要求她把情人讓出去。
她可以獨佔著歐陽,不用擔心已經變成植物人的女人來跟她追討情人。
……這是多麼可怕的心思!她為什麼會變成這麼壞心腸的人?
她強迫自己忘掉所有的事情,非常沒有技巧地伸出小舌,急迫地想要探進他口中、貼近他,卻不得其門而入。
挫敗之下,她情不自禁地哭了出來。
她的粗魯、焦急及眼淚,讓他心疼不已。她的生澀反應,更讓他涌起前所未有的強烈保護欲。
低嘆一聲,他拿回主動權,伸出手臂緊緊環住她,用他的唇舌教導生澀而毫無經驗的她。
她溫馴而柔順地接受他的引導,漸漸的,她呼吸急促,因他在她身上灑下的熱烈火源而喘息不止。
此時無聲勝有聲,他將一切言語化為行動,用滿腔的溫柔愛意,來代表他尚未說出口的心聲。
他抬手將黑色的性感小禮服拉下她圓潤的肩頭,姣美白皙的女敕膚霎時出現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