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開始行動,就被對方門面的氣勢給壓倒,這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
「不要怕、不要怕!先通過這一關,只要進得了門,就能接近百年難求的絕種專情男了!」她深吸一口氣後,抬起有些抖的指尖,按下門鈴。
還沒按到門鈴,緊閉的大門忽然發出「鏘」的一聲脆響,接著裂出了一道細縫。
「哇∼∼」她向後跳開一步,嚇得花容失色。
慌張地抬頭張望,卻看不到任何感應設備,探頭從門縫往里面猛瞧,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因此她始終不敢靠近大門。
等了一會兒,發現沒有任何動靜後,她才小心翼翼地靠近,疑神疑鬼地伸長手用指尖踫了踫門,確定大門沒有通電流害人後,她的膽子才再度壯大起來。
「嚇死人!好歹也等我喊一聲『芝麻開門』再開啊!」花萱萱埋怨地猛拍胸口壓驚。
站在門邊,一直沒人出來招呼她,四周也一片靜悄悄的,連個人影也沒有,只有天上麻雀稍嫌吵雜的啁啾聲不斷地傳來。
「我……我進來了喔!」
再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她只好硬著頭皮跟空氣打招呼,然後用手慢慢推開門。
門後一望無際的草皮,再度讓她傻了眼。
在草皮遠端接近地平線的地方,立著一幢醒目的豪宅。
「這戶人家也太囂張了吧?是怕人家不知道你家很有錢喔?」她對著遠方仿歐洲巴洛克風格的兩層樓獨棟大洋房喃喃自語。
沒想到在寸土寸金的市區中,竟然會有這種佔地廣大得令人發指的奢華豪宅。溉算這里接近市郊了,但它依然刺目得讓人想對這家人天打雷劈。
她一時之間有些怯懦,一顆心七上八下地站在門口,遲遲不敢舉步。
回頭望一望大門,想了一想後,她好心地走回去幫忙把門關上。關上的時候,大門又是一聲「鏘」,落鎖的聲音很清晰地傳來。
必上門之梭的一瞬間,她忽然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她一面拚命回想剛剛在門外有沒有看到「內有惡犬」的警告牌,一面四下張望,就怕會有一群惡拘沖出來撲倒她。
站了一會兒觀察四周,確定沒有危險,也沒有惡犬接近後,她才踩著有些抖的腳步,向豪宅走去。
「沒事住佔地那麼大的房子做什麼?而且還蓋得那麼招搖!」她舉目四顧,嘴里一直嘖嘖稱奇。
難怪門牆迭得那麼高,原來是怕壞人看到大門里面是長得這麼一副「來綁架我啊!」的模樣。
才走了幾步,一陣急促沉重的腳步,伴隨著濃濃的喘息聲,迅速向她接近。
她背脊寒毛一豎,還來不及回頭,就被某個不明物體由背後撲倒。
「哇啊∼∼救命啊∼∼救命啊啊啊∼∼」花萱萱驚聲尖叫地掙扎,背後壓來的物體重量,差點令她無法呼吸。
當手心模到一撮毛茸茸的東西,以及某不明濕熱物朝她臉上襲來時,她尖叫到幾乎破嗓。
「嗚哇啊啊啊∼∼誰來救我啊∼∼啊∼∼」咦?
這撮毛……
喊到一半,莫名的熟悉感讓她突然一愣。
她翻過身來,用雙臂抵開黃毛不明物的濕熱攻擊,此刻隔著手臂與她大眼對小眼的,是一張表情頗喜憨的黃毛大狗臉。
「阿嬌!」她抓住拉不拉多大狗的頸子,張大的眼眸由驚轉喜,開心地大笑出來。
「妳嚇死我了!蠢阿嬌!」她用力抱緊大狗。
「汪汪汪!」
和養了她一年的臨時主人喜相逢,阿嬌興奮得像是嗑了藥,拚命快樂地吐舌吠叫,尾巴也不停地使勁甩呀甩。
她抱著不停汪汪叫的大狗,在草地上開心地翻滾,沒形象地滾得一身草屑。
一人一狗滾滾滾,直到一雙男人的皮鞋阻去了她們的滾勢。
她順著鞋子、褲管向上望,這才發現一名俊美的棕發男子,正低著頭,好整以暇地含笑望著她。
他的臉雖然背著光,但五官線條卻顯得更加清朗,也依然讓她想起希臘神話中那個最俊美、最有魅力的太陽神阿波羅。
「萱萱小姐,妳好。」男人開口打招呼,略帶外國腔調的迷人嗓音有如春風般,拂得她全身神清氣爽。
她飛快地推開阿嬌,一臉尷尬地從地上快速爬起來,紅著臉拍掉衣服上沾黏的青草屑。
「呃,你好……歐陽先生……呃,不是,歐先生。我……我知道我出現得很冒昧,對不起,我是看到阿嬌太高興了,一時忘形才會跟她玩瘋了,我……我平常不是這樣的!真的,我很少這麼野,很少弄髒衣服的。」她緊張萬分地絞著衣角,嘴巴像連珠炮般不停地解釋著。
男人沒說話,只是彎起帶著金粉光澤的褐眸笑覷著她,溫柔的笑臉讓她更加不知所措。
「當然,畫畫跟捏陶的時候除外啦,可是我都有穿圍裙……還、還有,我是看大門開著,所以才進來的,我有在門口打招呼喔!真的!我不是偷溜進來的……」連珠炮當場進化成機關槍。
「我知道,董世展告訴過我妳要來。」他依然溫文地看著她,眼底升起一抹有趣的神色。
「呃……這樣啊……其實我今天來,也沒什麼事……不不不,算是有事啦!我听說你的腳受傷了,而且好像是我弄的,所以我很不好意思,想來看看你……我、我發誓我沒有任何企圖,也不會非禮你……啊,不是不是,我是說不會再冒犯你了……」她的臉脹得好紅好紅。
眼見她的機關槍打速有越飆越烈的趨勢,他僅用簡單的一句話,就成功打斷了她欲罷不能的碎碎念。
「天氣很熱,進來喝杯冰茶吧!」他不慍不火地向她提議。
「……喔,好。」她驀地止住了雜念,差點咬到舌頭,只能傻笑著乖乖回答。
他沒趕她出去耶!
這是否是個好兆頭呢?看著他的俊臉,她的心律又開始胡亂奔躍,呼吸不順。
男人率先邁開長腿,腳步微跛地轉身向主屋走去。
她一言不發地偷偷觀察他的腿,然後跟在他身後走了兩步後,突然又馬上停了下來。
「啊!等一下!不好、不好!」某個關鍵字讓她抖得不肯再前進。
「嗯?」他好脾氣地回頭看她,僅僅疑惑地挑挑眉,沒有任何被拒絕的不悅表情。
「我……我不喝冰茶!」她皺眉慎重地聲明。
他研究了一下她的表情,隨即低頭掩住一聲咳笑。
「放心,是真的一點兒酒精也沒有的茶水,不是那晚的長島冰茶。」他保證道。
「那就好……」她放心地吁了一口氣。
如果想要讓他對她擁有良好印象的話,她就不能再在他面前出糗了。
歐陽撫額笑了出來。
「怎麼了?」他的任何舉動都讓她好緊張。
「妳的臉滿有趣的。」
「這是什麼意思?我的臉長得很好笑嗎?」她驚訝地捧住臉。
被心儀的男人這樣說,她的心里有種受傷的感覺。難道她在他眼中,是丑女一枚?
「妳很漂亮。我的意思是說,我從沒看過表情豐富到讓人一看就知道心里在想什麼的人,妳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他微笑地望著她。
「呃……是嗎?」她干笑,不知道這算褒還是貶?
「來吧,我們進屋去。」他溫柔地對她招招手。
噢∼∼他怎麼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刻,又講出了那句會讓她無法招架、夢寐以求的致命大絕咒啊?
她下意識地點點頭,差點就要傻兮兮地走上前時,身邊的黃毛大狗已經先她一步地沖了出去。
看著男人彎腰親昵地搔搔阿嬌的腦袋,花萱萱用力掐大腿,暗喝自己要清醒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