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儀深深嘆了一口氣。
「不是我要求離開的,是他主動開的口。」
「刁直人?是他?好啊,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還以為他會比較正經地看待婚姻,沒想到連他也昏了頭!」
「我去劈了他!」
「可惡,英俊的男人都不能相信,全是負心漢!」
這句話一出,現場的俊男們都爭著承認當丑男,免得被誤會了。
「下能怪他,是我當初跟他做了婚前協議的。」善儀忍不住幫直人說話。
「什麼協議?」人眉問道。
「雙方約好了,要好聚好散。」
善儀的心中對他沒有怨,只是責怪自己太天真。
靶情這件事,誰也無法強求,當然也無法控制。
只是,她體會得太晚了。
「什麼好聚好散?我當初就反對善儀把結婚當游戲來玩!還說不會受傷,現在可好了,這結局要怎麼收拾?」
人眉氣呼呼地罵著,一句一句熱辣辣地罵進善儀的心里。
「人眉,你不要太激動,否則會把小痹嚇到了。」
李拓璋見善儀快被人眉給罵哭了,馬上抬出小寶貝,轉移老婆的注意力。
一看到害怕地躲在老公腳邊的小女孩,人眉馬上壓下火氣,朝小女孩伸出手。
這小女孩是李拓璋他哥哥的遺孤,現在由李拓璋跟她共同認領撫養。
「小痹來。」
小痹怯生生地搖搖頭,把身體縮得更小。
「小痹,怎麼不來媽媽這邊?來嘛、來嘛!」
「白雪公主的後母很壞、很凶。媽媽也很凶,小痹怕。」小痹用小手拍了拍胸口,還做出一臉驚恐的表情。
人眉幾乎要昏倒了,轉身掐住老公的脖子質問。
「你給她念了白雪公主的故事?」
她千交代、萬叮嚀地說,絕對不能給小痹讀到任何有關後媽虐待女兒的故事,他竟然沒听她的話!
「她鬧著要听。」
李拓璋無奈地望著她。
「沒關系,那你有沒有跟她解釋說我雖然不是小痹的親生媽媽,可是絕下會像白雪公主的後媽那樣壞心腸?」人眉耐著性子問。
「我還來不及念完,小痹就睡著了。一直到今天,我都還來不及給她做機會教育。」他主動招認。
「臭李拓瑋!我會被你氣死!」
周善儀看著人眉辛苦地跟小女孩周旋,好不容易才將小孩哄進懷里。
她開始想像,肚子里的孩子將來長大後,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個性?
會是像他爸爸一樣,又帥又木訥,還是跟他的爺爺女乃女乃一樣又吵又鬧?
或者,會是一個安靜又貼心的孩子,陪伴寂寞了一輩子的她?
不只是「春天咖啡屋」那邊,就連刁家二老,都一塊兒把刁直人給罵得狗血淋頭了。
「你的良心放在哪里啊?你是男人耶!男人就應該負起責任!既然把人家小姐娶了回來,就要好好地疼她一輩子。有沒有看看我是怎麼愛護你媽的?我的長處你怎麼一樣都沒學到?」刁父憤怒地拍胸膛,吼得面紅耳赤。
「小直,你說話啊!你以為你悶著嘴,我們就會少罵你一點啊?」刁母戳了戳他的頭。
「可惡!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漂亮的女孩當媳婦,結果沒幾個月就把人家趕跑了,你有沒有良心啊?」
「不管啦!小直不要善儀,我要!我去認她當干女兒回來疼!」
「人家女孩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你熱熱鬧鬧地把人家娶進門後,看不順眼了就把人家踢出去,人家女孩兒是欠了你啦?」
刁家二老罵得熱鬧,刁直人卻像個木頭人似的,麻木地任人又罵又戳。
刁母首先發現兒子的不對勁。
「等一下、等一下,兒子怪怪的。」刁母拉了拉刁父,要他一起看看兒子的表「喂,小直,你在發什麼呆?」刁母不放心地戳戳他。
「小直,你是不是也為了善儀的離開而難過?」終究是母子連心,她慢慢地察覺出兒子陰郁難抑的沉默。
刁直人終于有了反應,無神地抬眼看她。
「小直……」刁父坐到他身邊,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拍一拍他。
「想開一點吧!緣分的事,我們也不能強求什麼。既然你們沒有緣分在一起,那就……就這樣吧。」
刁母心軟了,坐到他另一邊,拍拍他的頭。
直人點了點頭,表示听見了。
「我回房里去了。」他面無表情地站起來,緩緩走上樓梯。
「老公,你說,小直會不會躲回房里哭?」
「唉,我們空歡喜了一場。本來以為刁家可以從此開枝散葉了,誰知道……」想到那個傳家寶又輪回了自己手上,他就難過。
「兒孫自有兒孫福,就讓小直自己去處理吧!咱們的傳家寶,總有一天會傳下去的啦!」刁母安慰失望不已的刁父。
轉頭看看樓上,明白兒子心里也在難過,刁父、刁母怎麼也罵不下去了。
「走吧,我們去抱抱老王的孫子過過干癮。」刁母拉著刁父出門。
「嗚嗚▔▔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抱到自己的孫子啊?」刁父難過不已。
「噓!小聲點啦!別讓小直听到了。」刁母捶了他一拳。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善儀的肚子也一天一天地大了起來,改換上孕婦裝,更加充滿了媽媽的味道。
人眉跟善儀兩名準媽媽,一得到空,就會興高采烈地出門去采買嬰兒用品。
為了遵照醫師囑咐,兩名準媽媽們天天爬天橋,散步到對面的街道去買東西、逛公園。
「哦,今天走了太多路,我不想爬樓梯了啦▔▔」
人眉無力地對著陡高的樓梯哀嚎。
善儀也是痛苦萬分,累得只想在地上滾,她的腳甚至已經有些浮腫現象了。
「可是我們不自己走的話,沒人能抬我們回去呀!」
善儀認分地領頭走向樓梯。
人眉拖著腳跟在後頭。
「奸想有人背我哦▔▔」人眉哀哀叫著爬上樓梯。
善儀忽然想到,在這座天橋上,刁直人就曾背著她走過去……
深吸了一口氣,眨掉眼中的霧氣,她吃力地往上爬。
才到樓梯頂端,鼻尖立即聞到一陣煙味。
上面有人?
善儀好奇地抬頭一望,竟然看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天橋上正在抽煙的男子,不經意地低頭一瞥,也在同時看見了她。
第一眼看到她時,他的表情復雜而奇異,像是激動,又像是壓抑。
再仔細一看,注意到她身上的衣著打扮,還有略微圓凸的小骯時,他整個人像被雷殛一般,僵立在當場。
「刁直人?你還敢在我們的地盤上出現引」
人眉發現了他,馬上怒氣沖沖地將善儀拖到身後,像母雞護小雞一樣。
「善儀,你懷孕了?」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她的月復部。
「喂,當初是你不要他們兩個的!善儀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不準你來搶她的小孩,听到了沒有?」人眉抄起包包充當家伙,擋在他面前。
刁直人臉色遽變。
「小孩是我的?」
「你敢否認試試看!」
善儀不說話,只是一逕地瞅著他。
忽然之間,刁直人想通了一件事。
「善儀,當時你說,我們之間出現的第三個人……指的是孩子?」
善儀的臉色有些蒼白,微弱地點點頭。
刁直人仰天嘆息。
「善儀,你為什麼不在當時說清楚?我一直以為你所說的第三個人,是你的情人學長。」
「學長?怎麼可能?他早在好幾年前就得癌癥死了……善儀,你沒說嗎?」人眉在一旁驚呼。
善儀怔怔地站在原地,眼底泛出淚光。
「我……我以為你不想要我,不想要孩子……」
人眉終于知道他們兩個人鬧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你們兩個……受不了款!拜托,求求你們,都給我留在這里,話講清楚前不準給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