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抑住身體的疼痛,努力控制急遽起伏的喘息,非常紳士地尊重她的意願。
她瞅著他深邃的雙眼好半晌,最後俯在他的胸膛上,紅著臉蛋,輕輕地點了點頭。
抵在他胸膛上的小手,因為期待著即將發生的事情,微微地顫抖著。
「不後悔嗎?」
「問那麼多次干麼?我都點頭了,你還問?」
她皺起眉,握拳敲上他的胸口。
他失笑出聲,用一個極熱烈的親吻表達他的歉意。
她被他吻得全身虛軟,忘了羞惱。
他抱著她從沙發上雙雙坐起來,想要引領她進入他的臥房里。
她舍不得離開他,于是將雙臂勾住他的頸子,撒嬌地抱著他,在他身上賴著不動,像是要考驗他如何解困。
他挑挑眉,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把戲。
「不要小看男人,當他想要把你帶進房里去時,沒有任何事能難得倒他。」他對她低語。
他在她耳邊呼著氣,讓她的耳、頸一陣陣麻癢,忍不住縮了一下。
「哦?」
她瞅著他,唇角抑不住笑意,向上勾了起來,似乎既期待又興奮,想看他會怎麼做。
他干脆讓她的雙腿環上他的腰際,大掌托住她的臀部,像抱無尾熊一樣,從沙發上站起來。
她被他的力氣嚇到,沒想到他真的能抱起她,勾在他頸項上的雙手,反射性地緊緊攬住。
「不想掉下去的話,你的腿最好從現在開始,提早夾緊我。」他沙啞地低笑。
他的調侃,充滿非常露骨的暗示。
「少嗦!」
她脹紅臉嬌斥,將火燙的臉蛋,埋進他的肩窩。
他一路笑著將她抱進房里。
火般的熱情,在情人們的床上,一夜未熄。
沉人眉與李拓瑋的戀愛進展非常迅速,兩人之間的相處,以及在各方面的契合度,也完美得連他們自己都感到驚訝不已。
本來人眉已經作好打算,身為現代新女性,就算李拓瑋沒有謀生能力,她也不介意由她來養家。
「春天咖啡店」的收入,便足以讓她和她的家庭溫飽。
至于拓瑋,就讓他在家當個稱職女乃爸,讓他煮飯、洗衣、帶孩子吧!
听著人眉的計劃,善儀張大了眼。
「你是真的陷進去了……」
「是啊!沒有攀上像刁金童那樣高條件的男人,只好屈就一下,隨便湊和啦!」她的表情有些遺憾。
「別搞錯了,是你看不上刁金童好不好?」善儀失笑地推了她一把。
「唉呀,都一樣啦!」人眉格格笑道。
「對了……我們光是刁金童、刁金童的叫,他的本名好像不叫刁金童吧?」
善儀一手抵著下巴,很嚴肅地思考著。
「呃……好像是耶……」人眉搔了搔頭。
「這樣叫他不太禮貌,要是被他听到了,也不太好。」
「嗯,對呀!那……他的本名叫什麼?」
「你從沒告訴過我,我哪知道?」善儀白了她一眼。
「那我們為什麼一直叫他刁金童?」
人眉是真的有些發傻。
「好像是……他姓刁……」
「然後他的外號叫商界金童……所以……」
兩人細細思索後,面面相覷,沒多久就噗哧一聲笑出來。
接著越想越好笑,越笑越無法控制。
可是店里有客人,所以她們不能笑得太放肆,只能抖著身體,躲在吧台後方捂住嘴,很痛苦地悶聲狂笑。
「我的老天,他真的被你忽視得夠徹底了!你竟然連他的名字都沒記住……」善儀不斷地拭著笑出眼眶的淚水。
「算我對不起他……只怪他的外號太響亮、條件太優秀,害我記不住他的本名……」人眉捧著笑到酸痛的月復部肌肉,拚命地大口大口吸氣,希望能止住喉頭源源上涌的笑意。
笑了好久,善儀好不容易直起身子,就瞧見一個衣著體面的中年男子站在吧台前方,略帶怒容地瞪著人眉,嚇了她好大一跳。
「耶?沈伯父……呃,不,張伯父,您好。」她嚇得差點忘記人眉跟她爸爸不同姓,一個姓沈,一個姓張。
也許是被他臉上的緊繃表情給嚇到,善儀像個小學生,乖乖地肅立,原有的愉悅笑意也全部蒸發。
「嗯。」
張輝耀向善儀點點頭,算是回了一個招呼。
一听到善儀的稱呼,人眉的笑意也倏地頓住。
她飛快地轉過身來。果然看到父親就站在面前。
「爸?你怎麼來了?」
而且他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人眉努力回想了好久,就是想不起來,她最近有做了什麼刺激他的事。
呃……她老爸不會神通廣大到知道她已經跟李拓瑋上床的事吧?
她的臉一紅,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直視父親的視線。
「小眉,我有話跟你說。」
張輝耀的聲音非常平板,听起來果然像在壓抑著怒氣。
「可是,現在店里在忙……」人眉的視線向店里瞟了一下。
「店里我看著就好,你跟你爸爸出去聊一聊。」善儀馬上接話,對著張輝耀擠出笑容。
人眉苦著臉,對善儀吐吐舌後,認命地走出吧台。
「爸,外面有個小鮑園,我們去那里談好了。」她嘆口氣,為父親帶路,走出咖啡店。
她覺得父親的怒氣,一直在她後方發散出來,燒得她的背好癢。
「怪了,我最近很乖啊,又沒惹什麼事……」老爸干麼一臉興師問罪的模樣來揪我出去談話?
她抓抓頭,無可奈何地向小鮑園走去。
善儀看著人眉和她父親走出去,有點擔心她和她父親又會吵起來。
她知道人眉一直不原諒她父親拋棄她跟她母親而另娶的事,但她父親這些年來畢竟花了很多心思在她身上,也不能完全說她父親對她無情。
嘆了一口氣,一抬頭,才發現吧台前又站了另外一個男人。
「嚇!」善儀嚇得捂住胸口。
怎麼?最近大家都流行神出鬼沒嗎?
「抱歉,我以為你有看到我。請問人眉在嗎?」李拓瑋端著招牌的溫和微笑問道。
「你不是開始上班了?怎麼能在這個時間來我們店里?」善儀微微皺眉,幫人眉質問他。
「今天分公司要開會,地點就在附近,所以我就過來了。」他有問必答,脾氣好得不得了。
「哦,是這樣啊!人眉跟她父親去外面的小鮑園談心了。」她指了指門外的斜前方。
「她父親?」他挑挑眉,有些訝異。
「嗯。不過我感覺人眉跟她爸爸之間似乎不太妙,她爸爸來找她的時候,火氣似乎很大,好像要來跟人眉吵架似的。」
「是嗎?」李拓瑋沉吟著。
「他們兩個現在搞不好已經吵起來了。」
李拓瑋想了一想,接著腳跟一轉,向門口走去。
「你要走啦?要不要幫你留口信給人眉?」
「不用了,我去找他們。」他搖了搖頭。
「耶?」善儀眨眨大眼。
不會吧?
「你要去當炮灰嗎?人眉的老爸很凶的耶!」她好心地提醒他。
李拓瑋沒有回頭,很瀟灑地邁著長腿,一手插著口袋,一手向她比了一個要她安心的手勢。
善儀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好半晌,接著贊嘆地搖搖頭。
人眉的眼光真好,原來她挑中的這個大木頭,是個很有肩膀、很有勇氣的男子漢!
不過,遇上情人的老爸,勝算應該不大吧?
周善儀目送他的背影,眼中含著無限敬意,在心中向此去前途未卜的男人降半旗默哀致敬。
「人眉,希望你不會夾在親人跟愛人之間,左右為難啊!」
善義誠心地幫好友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