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三雙眼同時瞪著那只大手。
兩人的眼神閃過驚愕瞬間便恢復過來,而手掌主人的表情可就復雜生動多了。
他要剁了這只手!雷烈風黑著臉,充滿殺氣地瞪著自己那只自主意識地伸出去的手掌。
接下了凌家的公司,不就等于默認了他跟凌如意的婚事?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听到大哥要將凌如意和她家的公司交付給別人時,心里會冒出濃濃的不清願,並沖動地想制止他們幫凌如意找什麼鬼結婚對象、
他像是個自私的小表,自己不想要得東西,也不肯轉讓給別人。
他對自己幼稚的反應感到不解與厭惡。既然自己不想放棄自由,去女乃女乃幫他指定得為,就該完全放手,不干預任何事才是最聰明的做法。
可是,他只要一想到凌如意披著白色婚紗,投入另一名所謂青年才俊的懷里,心頭竟然產生類似東西被搶走的憤怒和失落……
「算了,我先接下就是,雖然這間公司地問題很多,不過,我想我可以應付。但是話說在前頭,我是看在目前烈雲堂哥的腳不方便,還有怕女乃女乃傷神傷心才接下來,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之後,我會在回美國之前,把所有的事務都交接出去。」在烈日和烈雲的注目下,他只好硬著頭皮開口,強裝出自若的神態,若無其事地解釋自己的行為,然後緩緩地收回手,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
總之!他撇的清清白白,一切都不是為了凌如意!
雷烈風在桌下狠狠地懲罰闖禍的那只手,把手背捏的通紅。疼痛感將遲來的清醒傳達到腦中,使得他更加懊惱不已。
他為什麼要這麼沖動地將這件事接下來。
「是嗎?」烈日點了點頭,低呤的語音隱隱飄著一絲不以為然。
「沒錯。」雷烈風皺起眉頭強調。烈日不太信服的態度讓他不舒服。
「唔,既然烈風要接手,那麼我也不好意思搶下去,那就算了吧。」雷烈雲舒適地靠在沙發上,一派大方的模樣。
烈雲狐狸般的笑容,也讓烈風覺得怪怪的,好像他已經在某個時刻里,掉進烈雲下的陷進里。
也許是他想太多了,但他真的覺得自己正被看不見的繩索慢慢地收束捆綁中,心頭浮起莫名的抗拒感。
「說到如意,她現在是不是住在你那邊?」烈日突然轉移話題。
不待烈風回答,烈雲臉色一亮,馬上從沙發里坐直身體插話,「如意在烈風哪里?烈風,你怎麼不把如意帶過來?」
「我怕她來這里會無聊,也會打擾到大家。」烈風僵硬地回答。烈雲對如意表現出興趣的態度,像根刺扎在他的心頭,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他討厭烈雲提起如意時那副溫柔寵溺的模樣。
「怎麼會?如意她又不是小孩子。你好歹也幫她想一想,如意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沒什麼朋友,一個人在家里等門,那多可憐?」
雷烈雲不以為然的語氣里,毫不掩飾他對如意的深切關心。
他過度的關切,讓烈風沉下臉。但無法否認的,烈雲的話的確在他的心底造成了不小的震驚。
他竟然從沒想過,如意一個人在家里,是否會很孤單?
他忍不住認真思索。
他想起每次她見他回家時,小臉都會倏地放光,溢滿愉悅,並真誠地對他笑著,就像一只小狽見著了出門一天的主任,而猛力地搖尾迎接。
她這麼高興見到他回家,是因為……
她寂寞了一整天嗎?
「既然如意來了,我可不可以請如意暫時來幫我的忙?秘書的小孩最近得了腸胃炎,我看他公司醫院兩頭跑的焦頭爛額的,現在我又瘸了一條腿,很多事也不方便自己來,如果如意來幫忙的話,我可以減輕一些負擔。」烈雲忽然彈了彈手指,期待的望著他的兩個堂兄弟。
烈日想了一會兒,挑了挑眉,「如果如意願意,我沒意見。烈風,你回去後問問如意,如果她答應,明天就帶她一起來公司,讓他幫忙烈雲。」
「公司只配給我一輛車,我的四個部屬加上我,已經把車坐滿了。」烈風面無表情的回答。
只要想到如意去烈雲身邊幫忙,他心底就冒出一把無名火,燒得他焦躁不已。
「這個簡單,我可以再多配一輛車,必要的時候,還可以為如意加派一名司機。我不會對自己人小氣的。」烈日雙手環胸,淡淡地說道。
「不必了,我會開車,有我送如意就可以了」烈風很快地揮手拒絕。
烈日和烈雲同時听出了他話里不自覺流露的佔有欲,兩人暗地里互相叫喚意味深長的一瞥。
「那就這樣說定了。」像是怕烈風反悔似的,烈日馬上拍板定案。
午夜時分,雷烈風領著和他同樣疲憊至極的四個部屬回到住處時,毫不意外地,又被一屋子的暖黃燈光給迎進門。
凌如意照例用她甜美燦爛的笑顏,站在玄關等待他們。
不一樣的是,今晚五個人開了兩輛車回來。
雷烈風獨自開一輛,葛雷,馬克,薇妮和珍妮共乘原先的那一輛。
凌如意偏著頭,雖然心底感到奇怪,不過她也沒多問。
「我不是叫你早點睡嗎?」雷烈風下車後,走到她面前,擰著眉,俯視她的小臉。
她疲憊中帶著喜悅的表情,映入他眼底,竟然令他泛起一陣陣的心疼。
她明明很倦了,為什麼還這麼堅持地要等他回家?
「我還不困啊!」她搖搖頭,對他仰頭笑著。
雷烈風深邃的雙眸定定地看了她半響,仿佛有什麼話要對她說,最後,他閉緊嘴唇,像在生什麼氣一樣,突然轉身便直接進屋里去。
凌如意困惑地眨眨眼,迅速又端起滿盈的笑意,以同樣開朗的笑容對其他人打招呼。
「凌,你只要開一小盞燈留給我們就可以了。雖然有人等門的滋味很溫暖,但每次都讓你等門等到這麼晚,我還是會心疼耶。」馬克一臉感動地走進屋里,鼻子朝著空氣吸嗅消夜的香氣,腳底自動朝廚房報到。
「哦,甜心,我愛死你了,今天我們五個全都錯過晚餐,早就餓壞了。'薇妮像媽媽一樣給了如意一個大擁抱,惹得如意紅了臉。
「哦,我倒是很想恨你,凌,你的消夜會讓我的身材走樣。」雖然嘴上抱怨,珍妮還是忍不住苞著大伙兒走近廚房。
梆雷還是不多話,只在吃東西前,朝如意簡單地說了聲謝謝。
大家的捧場,讓如意感到滿足。接著,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事似的,很快地跑進廚房。
「對了,你們要記得留一點給……
圍在餐桌旁的五個人抬起頭。
「啊……」如意不敢置信地看著早就坐在桌邊吃東西的雷烈風。
「凌,什麼事?」馬克不解地放下斷到半空的杯子,代表發問。
「沒事。你們繼續吃。」唇上漾起快樂的笑意,如意搖搖手退出廚房。
以前,他從來不吃她煮的消夜,這讓她無助,沮喪了好幾天。
不是有句話這麼說嗎?「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如果那個男人對她煮的東西完全不看一眼,她就連他的胃也抓不到。
現在他肯吃她做的消夜,是不是表示他又接受她一點點了?
回到房間的時候,如意的小臉依然一片喜悅嬌紅。
並且頭一次清醒的等到了他回房來。
雷烈風打開房門見到凌如意還坐在床上時,微愣了一下,英俊的面容隱隱可見一絲局促。
他可以在樓下晃了很久,晃到所有人都回房休息去了,他才慢吞吞地上樓。磨蹭這麼久的原因,就是想等她先入睡,他再進房,這樣他才能免去兩個人同床而眠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