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原諒你,除非司徒守義親口對我說愛我,願意娶我為妻,你有能耐辦得到嗎?」西門紫英不疾不徐地道。
「這……」西門紫陽愕然,「姊姊,守義的個性你應該明白,他……」
「他永遠不會這麼對我說,即使只是要他哄我、騙我,他都不可能說出口。」西門紫英眼眸中閃過一絲痛楚,極不甘心,「但他卻對我說了一百次、一千次他的心里只有你,只有你!」
「姊姊,感情的事真地不能勉強。」西門紫陽小心冀翼的說。
「我知道感情不能勉強,但是我說什麼都不甘心把司徒守義讓給你。你娘欺負我娘,逼死我娘,還不夠嗎?憑什麼我們母女就得輸給你們?」
西門紫陽默然不語,終于明白姊姊的心結所在,她明知永遠不可能得到司徒守義的愛,仍不肯放手,因為司徒守義千不該、萬不該愛上秋紅綾的女兒。
上一代的情愛糾葛是西門紫英心中一根永遠也拔不掉的刺,西門紫英強烈的自尊心迫使她選擇這條路。西門紫陽知道,自己和司徒守義再也沒有未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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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守義興高烈的奔進秋心園。
看見西門紫英,司徒守義的笑容倏然隱去。他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司徒守義的口氣極冷,「你對敏兒說了什麼?」
「實話。」西門紫英冷漠地回答。
「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敏兒,即使是你也不可以。」司徒守義慍怒地瞪著她。
「哈!」西門紫英感到受屈辱,咬牙冷笑道︰「你的敏兒做了什麼虧心事?為什麼實話會傷害她呢?」
「你……」司徒守義雙眼冒著怒焰。
「守義,不要這樣。」西門紫陽淚流滿面的擋在司徒守義身前。她太了解司徒守義,只要事情牽扯到她,司徒守義就會變得極度瘋狂,不可理喻。
司徒守義見到西門紫陽楚楚可憐的模樣,天大的怒氣也瞬時消弭,不舍的將她擁入懷中。
司徒守義的舉動更讓西門紫英怨恨。「我怎麼樣?說實話難道有錯嗎?司徒守義,你若看不慣,大可一掌將我打死啊。」西門紫英冷笑道,她不相信司徒守義敢下手殺她。
「紫英,不要逼我。敏兒受的苦已經夠多了,我不會再讓她為了我受任何委屈。」司徒守義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你若再為難敏兒,我會翻臉無情。」
「你……」西門紫英氣極,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司徒守義,你當真如此絕情?」
「我什麼都可以拋棄,只願和敏兒長相廝守。為了達成這個畢生之願,我什麼都做得出來。」司徒守義溫柔地望著西門紫陽,輕拂著她柔亮的發絲,完全無視西門紫英的存在。
西門紫陽無言以對,只能淚眼迷蒙地回望著他。
上蒼何其仁慈,賜給她一個人間少見的痴情種,卻又何其殘忍,偏偏給她無法與他結合的悲慘命運。
「很好。」西門紫英臉色蒼白,語氣森冷,「司徒守義,你今天的一番話,西門紫英全記下了,從今之後,你我恩斷情絕。」
「姊姊!」西門紫陽著急的拉住西門紫英的衣袂,「不要這樣……啊!」西門紫英反手一掌,將西門紫陽震退數步。
「敏兒!」司徒守義急急地將她扶住,憤怒地吼道︰「西門紫英,你……」
「守義,不要!」西門紫陽緊緊地抱住司徒守義,不讓他因盛怒而出手傷人。
西門紫英強忍心中的悲傷,恨聲道︰「哼!西門紫陽,你放心,我不會像我娘那麼傻,絕不會走上和她一樣的路。今日所受的屈辱,西門紫英將牢記在心,永世不忘。」說完,她拂袖離去。
她森冷的語氣回蕩在空氣中,西門紫陽只覺渾身冰涼。
司徒守義察覺她在顫抖,心疼的將擁緊,柔聲道︰「敏兒,別害怕,有我保護你,誰也別想傷你一根寒毛。」
「守義……」
「敏兒,不管她對你說了什麼,你立刻將它忘記。」
「我能忘得了嗎?」西門紫陽輕嘆。
「能。」司徒守義定定地看著她,「上天讓你忘了過去的一切,就是要讓我們擺月兌過去重新開始。」司徒守義激動地握住她的手,「敏兒,不要再提過去。從你失去記憶的那一刻起,你就沒有過去,只有未來,只有和我長相廝守、幸福美滿的未來。」
西門紫陽更是心酸,落下串串珠淚,「守義,我記得你告訴過我,我的失憶對我們而言是一種幸福……」
「我是說過。」司徒守義溫柔地道︰「敏兒,我們只有未來,永遠都不要再想過去。」西門紫陽緩緩搖頭,悲泣道︰「太遲了,守義!」
「敏兒,難道你……」一種不祥的頂感襲上司徒守義的心頭。
「我什麼都想起來了,爹、娘、女乃娘、玉霄樓、朱雀園、悟心亭、泠泠谷,還有……」她腦中閃過那腥風血雨的一夜,最愛的親人就在她面前氣絕身亡,那慘絕人寰的——幕撕扯著她的心,她感到一陣昏眩,幾乎站不穩。
「敏兒!」司徒守義忙扶著她,他知道西門紫陽記起家破人亡的那一夜。司徒守義看著她慘白的臉,心比她更痛。
他緊緊地抱住她,專制地命令道︰「不要想了!敏兒,我不許你再想過去,只許你想我們美好的未來。」
「守義,我們沒有未來了。」西門紫陽脆弱地趴在他胸前,哭得肝腸寸斷。
「你說什麼?」司徒守義托起她的下巴,質問道︰「我們為什麼沒有未來?」
西門紫陽痛楚的閉起雙眼,哽咽道︰「守義,你是姊姊的未婚夫,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那是陳年往事了,你們的爹娘和我的父母都已亡故,這個口頭上的婚約根本就不能算數。」
「婚約就是婚約,它是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西門紫陽哭著說︰「何況……姊姊深愛著你,我不能橫刀奪愛,不能對不起她……」
「那你就可以對不起我嗎?」司徒守義憤怒地緊緊捏住她的雙肩,「你怎麼對得起我對你的一片痴心!是誰說她也離不開我?是誰說離開了我,她什麼也不是?又是誰說再也不會對我說要離開?敏兒,你自己說過的話,難道都不算數了嗎?」司徒守義情緒激動,字字皆悲憤。
「此一時,彼一時啊!」西門紫陽哭道,她用力掙月兌司徒守義的箝制,一步步往後退,含淚搖頭,「守義,我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我不能昧著良心……」她難過得無法再往下說。
司徒守義激動的情緒逐漸平靜,默然不語,靜靜地凝視著西門紫陽。
「守義……」西門紫陽心中酸苦萬分,離開了司徒守義,她是否還能活得下去?
「敏兒,你非走不可,是不是?」司徒守義平靜地開口。
西門紫陽暗暗咬牙,勉強自己點頭,數滴晶瑩的淚珠順勢滑落。
司徒守義忽然出手,一把扣住西門紫陽縴細的手腕。
「守義!」西門紫陽驚呼,「你要做什麼?」
司徒守義不由分說,拖著她便走。
「守義,你要帶我去哪里?你快放手,你弄痛我了!」西門紫陽又疑又怕。司徒守義那樣用力,讓她沒有辦法掙月兌。
司徒守義對西門紫陽的叫喊掙扎充耳不聞,他不發一話,用力的拖著她往宮軒而去。
他的步伐極快,西門紫陽被他拖著走,幾乎跟不上,數度踉蹌,司徒守義總在她快要跌倒的時候一把扶住她,接著又不發一語的再度拖她上路。西門紫陽就這樣一路踉蹌的被拖到宮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