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然睹物思人非常痛苦,但若無物可睹,更會使人瘋狂。敏兒,我想你的時候真的很痛苦,卻也很快樂,只有在腦海中浮現你的形影時,司徒守義才是活的……」
「傻瓜!」西門紫陽沒有勇氣再往下听,她撲進他懷里,感動地哽咽道︰「我真地值得你這樣對我嗎!守義,大丈夫何患無妻?你不該為了區區——個女子,讓自己如此痛苦。」
「當然值得。敏兒,對我而言,你是最珍貴的。」司徒守義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
「我若一輩子無緣踏進秋心園呢!」
「秋心園將和司徒守義一起老死,成為廢園。」
西門紫陽久久不能言語,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守義,你真痴!」西門紫陽含淚嗔道,她抬頭深深地凝視這個人間難得一見的痴情種︰「不過,或許我也和你一樣痴了。」
「敏兒!」司徒守義好開心。七年的相思、漫長的等待都有了代價,他和敏兒情投意合,生死相許,誰都不能再拆散他們。「我會永遠記得你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你對我的愛,就是我全部的生命。」。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唉!我仍不敢與君絕啊。」西門紫陽輕聲呢喃。
「我又何嘗不是呢!」司徒守義溫柔地托起她的下巴,印下深深一吻。
他的吻充滿濃烈熾熱的情感,讓她心亂神迷。
「咳咳。」
突然一陣輕咳聲打斷正在熱吻中的鴛鴦。
西門紫陽羞怯地躲到司徒守義身後,面色緋紅。
司徒守義為這突來的打擾火冒三丈,正打算將可惡至極的不速之客教訓一香,但一看見來人,他知道這個「小小」的發泄派不上用場了。
來人也是一個俊秀的玉面書生,儀表堂堂,溫文儒雅,眉宇帶笑,一把彩繪山水的摺扇更襯托出他的翩然風采。
此人正是儒生中排名第三的上官知禮。「是你?"司徒守義一肚子氣不能發作,只好嘆息。
「不好意思,打擾了。」上官知禮嘻皮笑臉地說︰「你這神情真是令我吃驚,以前你不是很樂意我在這種時候打擾嗎?」
「什麼?」原本無限嬌羞的西門紫陽听了上官知禮的話,不由得怒氣盈眉。她一把扯住司徒守義的衣襟,氣呼呼地問︰「以往你都很樂意在‘這種時候’被他打擾?!這種時候是什麼意思?司徒守義!你到底和多少個女人做過這種事!你到底對多少個女人說過那些花言巧語?」
「敏兒,沒這回事啊!」司徒守義見心上人又惱又怒,趕忙解釋,「是那小子存心不良,你千萬別誤會。」「存心不良!」西門紫陽的美眸里燃著怒火。「他和你是什麼關系!」西門紫陽陽指了指在一旁看好戲的上官知禮,逼問道。
「他……是我三弟。」司徒守義心中暗暗叫苦。
「既然是你三弟,怎麼會存心不良?司徒守義,你是個大騙子!」西門紫陽憤怒地大吼一聲,氣急敗壞的要沖出秋心園。
司徒守義急急地拉住她,「敏兒,你別誤會啊!」
「騙子,快放手!」西門紫陽死命掙扎。
司徒守義一把牢牢的將她緊鎖在臂彎中,一邊惱怒地對上官知禮吼道;「還不趕快把話說清楚!」
「喔!」上官知禮臉上的笑意更深。二哥對女人總是疏遠冷淡,幾時像現在這般手足無措呢?
上官知禮瀟灑的一收摺扇,笑道︰「哎呀,真不好意思,話說得快了,就容易讓人誤會。」
西門紫陽停止掙扎,張大眼眸怔怔地望著他。
「其實在下的意思是,二哥一向不喜歡女客,但就是有不少的江湖俠女、名嬡閨秀慕名造訪秋心園,二哥早就心有所屬,偏偏那些女子不肯死心,我的出現剛好讓二哥有月兌身的借口,他當然很樂意我的打擾。」上官知禮不疾不徐地道。
西門紫陽看看上官知禮,又看看司徒守義,見司徒守義一臉無辜,知道自己誤會他了。
其實司徒守義的真心早已對她表露無遺了,她怎麼還會如此沖動地懷疑他呢?人們總說一旦陷入愛情里就會變得疑神疑鬼,果然一點都不錯。
「你快放開我吧,人家在看呢。」西門紫陽輕聲道。在上官知禮面前失態,她覺得很不好意思。
「我不放。」司徒守義將她摟得更緊,絲毫不在乎上官知禮嘲笑的眼。「除非你答應我,我一放手,你不會離開秋心園。」司徒守義什麼都不怕,就怕她像一陣煙一樣消失。
西門紫陽嘆了口氣,「我——定不走,成嗎?」西門紫陽真對這樣又霸道、又溫柔、又痴情的男人沒有辦法。
司徒守義笑逐顏開,在她臉上親一下,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她。
他這點小動作再度讓西門紫陽臉紅,她瞪他一眼,警告他不許亂來。
司徒守義絲毫不以為意,他真想再偷一個香吻。
上官知禮嘻嘻笑道︰「好,誤會冰釋,可喜可賀。」
「是誰讓你來這兒胡鬧的!若不說出個正經理由,別想完好如初的離開秋心園。」
「哎呀,請二哥息怒。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到秋心園來,是為了兩件事。其一,是替大哥傳話,兩日後在五儒堂有個聚會,五兄弟必須全部到齊。其二嘛……」上官知禮含笑瞅著西門紫陽,「听說二哥尋回了心上人,特來恭賀一番。」
司徒守義想到七年來的相思等待都有了代價,心中狂喜,再大的怒氣也拋到九霄雲外,他將西門紫陽攬在身側,深情的注視著她。
「這位就是我未來的二嫂吧。」上官知禮向西門紫陽深深一揖。
上官知禮抬起眼看向西門紫陽,忽然臉色陡變,倒退數步。
「怎麼了?」司徒守義和西門紫陽均不解。
上官知禮面色凝重、默然不語,仔細的端詳著西門紫陽。
司徒守義察其中必有緣故,而且事態嚴重,連忙問道︰「三弟,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不對?」
上官知禮沉重的吁口氣,「二哥,你怎麼如此粗心!紫陽姑娘身中劇毒,你難道沒有發覺嗎?」
西門紫陽大失色。無怪乎江湖中傳言,五儒生中的上官知禮是個賽過華佗的神醫,他醫不好的病,就是難癥,他救不活的人,便是死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針刺心是極詭異的奇毒,中毒者外表一如往常,但上官知禮只消一個眼便看出她身中劇毒。西門紫陽心中不禁贊嘆,五儒生果然個個不同凡響。
司徒守義驚駭地注視西門紫陽,為她把脈,察覺她脈象紊亂。
「守義,我沒事,是上官大哥看錯了。」西門紫陽明知不可能被相信,但她仍不能承認自己身中劇毒之事,因為她害怕司徒守義會為了她不顧一切去還月樓取解藥。盡避司徒守義武功蓋世,但還月樓又豈是浪得虛名?她不要他去冒險。
「我會看錯嗎?」上官知禮搖頭苦笑。「你所中的乃是針刺心之毒,而且毒性已經發作過一、兩次了,當第十次發作,就是你絕命之時。」
上官知禮如此篤定且句句真實,西門紫陽自知無法隱瞞,無奈地嘆了口氣。
「告訴我解藥在哪里。」司徒守義色冷峻地命令道。
「最直接的方式是向對她施毒的人索取。」上官知禮回答。
「很好。」司徒守義由齒縫間進出冷哼,「我要還月樓為此付出代價!」
他對付還月樓確是遲早的事,但還月樓竟敢對他的敏兒下毒手,這使得還月樓悲慘的命運提早降臨。
司徒守義一身肅殺之氣,大步就要離開秋心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