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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天氣,南宮照影在梅軒是待不住的。
她心情愉悅的在庭院中散步,回想著前日公孫修仁對她不經意月兌而出的一聲「吾愛」。
她知道男人不輕易言情說愛,她能得到心愛男子的一聲「吾愛」,夫復何求?
她正滿心甜蜜之際,縴腰冷不防讓人從身後一擁。
「仁哥。」她回過頭,晨曦之中,公孫修仁的儀表顯得更俊朗出眾了。
「想什麼?」公孫修仁親昵地湊近她的耳邊問。
「我在想,這輩子就是此刻最快樂了。」南宮照影甜甜地笑道。
在未遇見公孫修仁之前,她是個飽受人間冷暖的小叫化,遇見他後,一躍成了他手中珍愛的寶玉明珠,更擁有他的愛。人生的際遇真的好奇妙。
「胡說,我能讓你比此刻更快樂。」公孫修仁笑道。
「喔?」南宮照影不解。
「來。」公孫修仁執起她的縴縴素手,興匆匆地將她拉出庭院。
他將南宮照影拉到馬廄。看到馬廄,南宮照影驟然怯步。
「你還在為那天我騎馬的事情生氣嗎?」她楚楚可憐地問。
鮑孫修仁好笑的輕點一下她的鼻尖,笑謔道︰「嗯,你愈來愈清楚為人妻子的本分了,懂得懼怕丈夫,變得既柔順又乖巧。」
「你……」南宮照影氣極。「你好可惡!」一記花拳毫不留情地往公孫修仁的胸膛揮去。
鮑孫修仁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她,將她雪白的柔荑湊近唇邊輕輕一吻,嘻嘻笑道。「娘子,我是同你開玩笑的,別生氣嘛。」
「哼!誰是你的娘子,你叫別的女人去。」南宮照影惱怒地抽回自己的手,將他一把推開。
「別生氣嘛,我送你一樣東西當作賠禮,好不好?」公孫修仁笑問。
「喔?那得看看是什麼東西了。」南宮照影端起架子,挑眉道。
「東西就在里頭,隨我來吧。」公孫修仁含笑將南宮照影拉進馬廄最里頭。
登時,南宮照影只覺眼前一亮,才發現站立在她眼前的是一匹美麗得不可思議的馬兒。它通體晶亮,更勝冬陽下的皚皚白雪,體型嬌小,儀態卻十分優雅,一雙圓亮的眸子柔柔地盯著她。
「好漂亮的馬啊?」南宮照影贊嘆道,它一身雪白,真是太搶眼了。
「喜歡嗎?」
「喜歡又怎樣?」南宮照影的神色陡然黯淡下來。「你命令我不準接近馬兒的。」
也許歐陽紹琪說得對,馬是一種極高貴的動物,高尚的人家才能騎馬,她南宮照影又不是千金大小姐,縱然喜歡馬兒,又能怎樣呢?
「嗯,就說我改變主意好了。」公孫修仁笑道。
「你說什麼?」南宮照影愣了一下。
「如果你喜歡,這匹馬便是你的。」
「你要將這匹馬給我!」南宮照影非常驚訝。
「它本來就是我那天在馬市特別為你選焙的。」公孫修仁寵溺地將她攬進懷中,笑道︰「若不是你那天像個小傻瓜離家出走,早就可以見到他了。」
「仁哥,你說的是真的?你那天真的特別為我買了一匹馬?」南宮照影覺得好感動。
即使那天歐陽紹琪像只八爪章魚似地纏著他不放,公孫修仁的心里始終惦記著她。
「你不覺得我不配騎馬嗎?」南宮照影小心翼翼地問。
「你若再對歐陽紹琪說的那些混帳話念念不忘,我就要打得你三天不能坐椅子。」公孫修仁煞有其事地佯怒道。
南宮照影聞言噗哧一笑,她摟著公孫修仁的脖子撒嬌道。「對不起麻,仁哥,人家是太高興了,你就饒了我吧。」
看著她嫵媚的秋波和甜蜜的笑容,公孫修仁除了認栽,還能如何?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別以為每次撒嬌都有效。」公孫修仁笑睨她一眼。
「知道了,大人。」南宮照影笑道,轉身再度打量那匹美麗的馬。
她好想伸手模模它,可是又怕它咬人。
鮑孫修仁瞧出她的心思,溫柔的抬起她的手,在她掌心上放了兩顆細白的糖。
「這匹牝馬很溫馴,你同它好好培養感情,它日後就會乖乖讓你騎了。」他抱著南宮照影的手湊近馬兒。‘;
牝馬開始舌忝舐她掌心的糖,柔柔癢癢,前所未有的感覺讓南宮照影咯咯地笑起來。
「你會教我騎馬嗎?」
「當然。」
「什麼時候?是不是現在?」南宮照影已經迫不及待了。
「別急。」公孫修仁好笑道︰「你必須先和它培養感情才行,我建議你先為它取蚌名字吧。」
「吹雪。」南宮照影毫不考慮地說。「我要叫它吹雪,它的毛色真的好漂亮。」
鮑孫修仁微笑頷首。
「仁哥,你一定要趕快教我騎馬,好嗎?我要和歐陽紹琪一樣,陪你去——」
「嗯?」公孫修仁神色不善地揚眉道。「你又來了,當真要試試我的耐性不成?」
歐陽紹緱摧佛一根針,深深地刺在南宮照影的心頭,讓公孫修仁感到心疼。
「對不起嘛。」南宮照影又開始撒嬌。「我再也不會嫉妒歐陽紹琪,也不會再受騙上當了,因為我知道你只喜歡我一個,對不對?」她自動地投懷送抱,對他拋出一記嫵媚的秋波。
「對,對極了。」公孫修仁溫柔笑道。「你最好永遠記住。」他俯首在南宮照影的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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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孫修仁將南宮照影送回梅軒後,出外治談一椿生意。
南宮照影獨坐房內,喜悅甜蜜之情猶未平復,她真的好快樂!
「小姐,請用茶。」
一個婢女輕輕的走進來,把南宮照影嚇一跳。
她抬頭一瞧,望見一張笑意盈盈、清淨秀麗的臉龐,南宮照影不曾見過她。
「你是誰?我怎麼不曾見過你?」南宮照影問道。梅軒里除了芙蓉和婉兒外,還有一群小丫鬟,她都見過,卻從不曾見過這個清麗的可人兒。
「我叫陽兒,是賴管家的外甥女,因為芙蓉姊姊回家奔喪,舅舅怕婉兒姊姊忙不過來,又怕底下的小丫頭粗手粗腳,服侍不周,便把我撥過來。」
「喔,原來如此。」南宮照影了然一笑。她正想再說些什麼,一個小丫頭來報,歐陽紹琪正在候梅庭中等她。
南宮照影真希望可以永遠不要再看到歐陽紹琪。
但不去不行,她可不想讓那不可一世的府台千金嘲笑她小家子氣、怯懦無能。
她放下茶杯,昂首闊步地來到候梅庭。
歐陽紹琪神色陰郁地佇立庭中,瞧見南宮照影,只微微閃動一下眼眸,沉默不語。
「你有什麼事?」既然對方沉默,南宮照影決定先開口。「如果你又要來同我說你和仁哥如何,我勸你省省吧,我不會相信你的。」南宮照影怨怒地說。傻瓜當一次就夠了。
「我不懂。」歐陽紹琪冷冷地打量著她。「為什麼公孫大哥會對你如此痴迷?論才貌、家世,你統統不如我,為什麼我會輸給你?」她的語氣充滿不甘心和惱怒。
南宮照影並不回答,只是望著她,靜觀她的下一個舉動。
「你知道嗎?他居然為了你,不惜違約背信,對我說他無論如何都要娶你為妻,把我們之間的賭約取消。」歐陽紹琪咬牙切齒地道。
「那又如何?」
「我認識公孫大哥很久了,五儒生最注重的便是‘誠信’兩字,他一向寧死也不會違約背信,我左思右想,他今日會做出這樣有違原則的事,原因肯定只有一個。」
「你究竟想說什麼?」南宮照影心里有絲不好的預感。
「哼!肯定是你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設計失身于公孫大哥,逼得他不得不娶你,不得不取消賭約,是不是?」歐陽紹琪鄙夷地冷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