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劍的女子蹲子,在地上那具染滿血跡的尸體身上一陣搜索。
「該死!不在他身上。」
「我猜是被那個姑娘拿走了。」持簫的女子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自然是先砍下這人的首級回去向樓主解釋交差了。」
「啊?這……」持簫女子的麗顏倏然涌起驚懼和不忍。「人已經死了,我們還要砍下他的首級?」
「喔,我倒忘了。」持劍女子揚起冷冷的嘲諷笑容,「還月樓里誰不知道你西門紫陽是最善良的,要你砍下他的首級,你下不了手,是不是?」
「我……」西門紫陽無奈地嘆口氣。「千秋,你說得對,我是下不了手,我們可不可以……」
「哼!樓主的命令你敢不遵辦嗎?她要我們帶回那四分之一的機械圖和盜圖者的項上人頭,我們找不到那張圖,若連這個人的首級都帶不回去,我倆會有什麼下場,你心里應該很清楚。」
「這……」
「你若下不了手,就讓我來吧。」千秋冷然道︰「不過,你必須設法拿回那名姑娘身上的那幅圖。」
「是。」西門紫陽無奈地應允。
第八章
鮑孫修仁將黑馬奔雷交給小廝後,怒氣沖沖地將南宮照影拖進梅軒。
他一點也不溫柔地將南宮照影往房內一推,再將腳用力一踢,「砰」的一聲關上房門,雙手抱胸,橫眉豎目地瞪著她。
南宮照影心虛地覬他一眼,登時一股冷意從心底冒起來。
天啊,他好生氣喔,比上次見到她騎馬闖禍時更加憤怒。
那兩道糾結的眉毛讓她不寒而栗,他對她怒目而視的模樣讓南宮照影膽怯地垂下頭。
鮑孫修仁可不放過她。
他含怒地托起她的下巴,卻在望進一雙楚楚可憐的淚眸中時,原本難以壓抑的怒氣居然登時化為烏有,全都煙消雲散。
不行,他絕不能心軟,這可惡的丫頭膽敢想要離開,他絕對不能原諒她。
縱然她看來多麼柔弱委屈,他也要好好教訓她一頓。
「你該死的為什麼要離開儒杜?」公孫修仁覺得自己的語氣好復雜,有心疼、有焦急,也有惱怒,還有一股想將眼前這個脆弱的水晶女圭女圭擁入懷中的沖動,只能勉強裝出十分嚴厲的模樣。
「我……」南宮照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公孫修仁的問題和惱怒的口吻又勾起她傷心的回憶。
明明是他三心兩意,和歐陽紹琪一同騎馬出游,把她丟在一旁,現在他憑什麼惡聲惡氣的對她怒吼?
他難道也用這樣無情的口吻對歐陽紹琪說話嗎?
南宮照影愈想愈恨,心中的傷痛頓時全變成一股怨氣。
「回答我。」公孫修仁用力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冷酷地望著她。
「是你逼我的!」南宮照影的怨怒之氣瞬間爆發,她一把推開公孫修仁,雙眼冒火地對他怒目相視。
「我逼你?」公孫修仁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眸,怒火更熾。
這丫頭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對,就是你!你這用情不專、三心兩意的壞家伙!」南宮照影的淚水忍不住傾泄而下。
她覺得自己無辜到極點,也窩囊到極點。想來她在他心中終究是個玩物,和歐陽紹琪根本沒有什麼不同,任他這個花心的臭男人逗弄。
可是她居然連慧劍斷情絲的自由都沒有。她要離開文心園,離開這無情無義的花心大少,被他粗魯野蠻的抓回來,還對她凶巴巴地大吼大叫。
真是豈有此理,她南宮照影又不是他的誰,憑什麼強迫她這個自由之身的姑娘非住在文心園,任他欺瞞哄騙不可?南宮照影愈想愈生氣。
她今日是吃了秤坨鐵了心,無論如何都要離開文心園,離開這個浪蕩的男人。
或許她會不爭氣地思念他,思念得心中疼痛難熬,但她寧願受此錐心之苦,也不願再留在文心園,看他和歐陽紹琪之間似有若無的情絲糾葛。
一想到親口說喜歡她的男子還和另一個女人有所牽扯,南宮照影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南宮照影堅決的抹去腮邊的淚水,邁步要奪門而出。
只是,公孫修仁動作更快,南宮照影還沒跑到門口就被公孫修仁攔住,將她牢牢地鎖在牆壁和他的身軀之間。
「沒把話說清楚,你哪里也別想去。」公孫修仁的臉靠近她,慍怒的氣息指在南宮照影淚痕交錯的容顏上。
「沒什麼好說的。」南宮照影豁出去了,他再冷酷的神色也嚇不了她。
她幾乎透不過氣來,但胸中無以名狀的惱怒和委屈讓她拚命掙扎,對公孫修仁壓近的身體又捶又打。
鮑孫修仁一手抓住她憤怒捶打的雙手,另一手則粗魯的將她拉近,緊緊的擁住她的縴腰,讓她再也無法動彈。
「放開我,你這用情不專的臭男人?」南宮照影覺得自己快窒息了,即使用盡畢生之力,在他眼里仍微不足道,輕而易舉地被他牢牢制伏。
南宮照影的辱罵讓公孫修仁懲罰性的在雙手上施加力道。
南宮照影發出一聲痛呼,但她不求饒,大大的眼眸盛滿淚水,仍倔強的與他怒目相視。
「你憑什麼指控我用情不專?」公孫修仁被罵得莫名其妙,生氣地吼道。
「你不用裝蒜,自己做的好事,為什麼不敢承認?」南宮照影吼得比他更大聲。
「我做了什麼好事?」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為什麼又和歐陽紹琪出雙入對去騎馬?你這該死的大騙子,欺騙我,玩弄我,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南宮照影破口大罵,嚎啕大哭。
鮑孫修仁腦中轟然一驚,愣住了。
他和歐陽紹琪出雙入對去騎馬?哪有這回事!
南宮照影乘機抬起腳,往公孫修仁的脛骨上狠狠一踢。
鮑孫修仁心神未定,毫無防備,被她如此用力一踢,痛得後退一步。
南宮照影趁此空隙再將公孫修仁猛力一推,掙月兌他的箝制,轉身要奪門而出。
但是,公孫修仁還是快了一步。
他在半途便將她攔腰抱起,粗暴的將她往床上一丟。
「啊!」南宮照影來不及逃跑,被公孫修仁牢牢地壓在身下。
他將她的雙手平壓在床頭兩側,緊緊地握住,雙眼冒火。
他健碩的身軀讓南宮照影不僅翻身逃跑無望,更讓她感到臉紅心跳,胸腔劇烈起伏。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再動一絲一毫逃跑的念頭,我發誓會讓你悔不當初!」公孫修仁拋卻了自有記憶以來即恪遵的君子規條,他居然會威脅一名柔弱的女子。
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人能夠將他一向平穩的情緒逼到崩潰的邊緣。
「我為什麼不走?難道還呆呆地留在這里讓你戲弄嗎?」
「你從哪里听來這件事的?」公孫修仁指的是和歐陽紹琪出雙人對去騎馬之事。
「是歐陽紹琪親口告訴我的!」南宮照影憤怒地大吼,一想起歐陽紹琪那勝利得意的笑容,她就一肚子火。「整個文心園的人都看見你們倆一道出去,你還有什麼話說?」
「笨蛋!」公孫修仁突然怒不可遏地朝她暴吼一聲。
南宮照影被公孫修仁陡然的怒喝震得愣了一下,隨即瞪大雙眸道︰「你……你罵我?」她眸中燃起兩簇火焰,又委屈又生氣地吼回去。
「她隨口一說,你便深信不疑,難道我平素用在你身上的心全都白費了嗎?」公孫修仁狠狠地瞪著她,在她白皙的柔荑上加重力道。「我公孫修仁何曾為女人費過心?只除了你。有哪個女人能將文心園作為居住之所?也只有你。我教你讀書識字,糾正你的言行舉止,你以為真是為了那個無聊的賭約嗎!你錯了!照影,是因為我打定主意要娶你,我要你的言行舉止讓人無可挑剔,要讓你能夠月兌胎換骨,拋棄自卑,成為儒杜的當家夫人。自從見了你以後,我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別的女人,難道你絲毫沒有感覺嗎?你這可惡的笨女人?」公孫修仁咬牙切齒地恨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