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梅軒,你的閨房。」公孫修仁笑道,笑容中含有逗弄的成分。
「既然是我的閨房,那你怎麼會在我的床上?」南宮照影又羞又怒,她想起自己方才是在他懷中醒來的。
在一個男人的懷中醒來,而自己又衣衫不整,這代表著什麼?她不敢想像。
「你說呢?」公孫修仁故意曖昧地一笑,欣賞她那又羞又怒、又急又氣的俏臉。
「你……你有沒有……」南宮照影的臉蛋已經紅得發燙,雖然她平常粗話說慣了,總還是個女孩子家,對男女之間的事難以啟齒。
「有沒有什麼!」公孫修仁故意裝傻。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我知道嗎?」公孫修仁無辜地笑道︰「嗯,這得好好推敲、推敲。」
「你欺負我?」南宮照影頓覺羞怒交加,「哇」的一聲撲倒在枕頭上放聲大哭。
「喂,你……」公孫修仁嚇一跳,他沒料到這丫頭竟然會說哭就哭,淚水一發不可收拾。
「照影。」公孫修仁被她哭得慌了手腳,只好將她扶起,摟在懷中,「照影,你听我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南宮照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雙手使勁地落在公孫修仁的胸膛上。「我最珍貴的東西沒有了!以後要騎馬,更不能親自到府上赴宴。」
「為什麼?」歐陽紹琪一向心高氣傲,根本沒想到會被拒絕,她臉色微慍,驕蠻的本性顯露無遺。
「文心園里有貴客。」公孫修仁故意笑得十分溫柔,讓人一望即知這個所謂的「貴客」對他非常重要,與他有著異于常人的情分。
「這個貴客是個女子?」歐陽紹琪的語氣里有明顯的妒意與怒氣。
「然也。」公孫修仁大方承認。
「你……」歐陽紹琪慍怒的美眸直視著他,公孫修仁的表情明白地表示,這個女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遠遠高過她歐陽紹琪。「你為了別的女人,寧可不赴我的邀約?」
鮑孫修仁含著笑輕嘆口氣,「歐陽小姐何必生氣?在下早就明白地告訴過小姐,我與你只能是朋友,不可能再有任何感情,小姐還是對我這愣木頭死心吧。」
「我說過,除非你成了親,並且同你成親的女子不論容貌、家世、才情都必須勝過我,我才願意對你死心。」歐陽紹琪倔強地說。
「容貌、家世、才情我都不看在眼里,重要的是,我對她一眼傾心。」想起南宮照影,公孫修仁的笑容更溫柔了。
「你……」歐陽紹琪恨得咬牙切齒,她非得見見這個膽敢搶走她心上人的女人不可。「她是誰?」
鮑孫修仁尚未開口,內室忽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地怒吼。
「公孫修仁!」
這聲大吼把歐陽紹琪嚇了一跳。
天啊!她還不曾听過哪個女子這樣扯開喉嚨大聲吼叫。
鮑孫修仁听見這一聲含滿怒氣的叫喊,臉上漾起一抹寵溺的笑。
嗯,這小丫頭大概發現趁她睡著時月兌去她外衣的並不是婢女,而是他公孫修仁,正要來興師問罪。「公孫修仁,你……」南宮照影又羞又怒地來到頤情廳,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公孫修仁的鼻子,正要破口大罵,眼角余光瞥見廳里還有另一人。
一個嬌俏的大美人。
南宮照影溢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吞回去。
鮑孫修仁真有女人緣,一大清早便有佳人送上門來。南照影心中不覺泛起一絲妒意。
「歐陽小姐,容我向你介紹,這位是我的未婚妻南宮照影。」公孫修仁將南宮照影拉至身畔,既親昵又憐愛地環住她的香肩。
「未婚妻?」這句話彷佛青天霹靂,震得歐陽紹琪往後退了兩步。她的明眸中閃現怨妒的光芒。「不,我不相信!」
「這是事實。」公孫修仁一笑,又深情地看了南宮照影一眼。「她便是我一眼傾心的心上人。」
「她?」歐陽紹琪一向任性驕縱,她又恨又怒地用力攫住南宮照影縴細的手腕,以怨毒的目光瞪著她。「她哪一點比得上我?」
南宮照影尚對公孫修仁的話感到莫名其妙,冷不防被歐陽紹琪使力一抓,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本能地罵出口,「你這臭娘們,快給老子放手!」
南宮照影此言一出,公孫修仁的臉隨即罩上一層寒霜,歐陽紹琪再度震驚地倒退兩步。
哎呀!糟糕,忘了規矩。
南宮照影陡然一驚,心虛地覷了公孫修仁一眼,只見公孫修仁向她投以凌厲的一瞥。
南宮照影絕望的垂下頭,心中叫苦連天。
「我的天啊!」歐陽紹琪不敢置信地輕呼,她從未見過一個姑娘家言語如此粗野。「公孫大哥,你別開玩笑了,我不相信你會對這個粗鄙的女人傾心。」
「我沒有開玩笑。」公孫修仁淡淡一笑,「她雖然粗野,但我認為她是塊未經雕琢的璞玉,我深信有了愛情的滋潤,可以讓她蛻變得連你都吃驚。」
「我不信。頑石便是頑石,一個出身低賤的野丫頭,哪里會是什麼璞玉?」歐陽紹琪對公孫修仁的話嗤之以鼻。
「你不信?」公孫修仁劍眉一挑,輕聲笑道︰「那我們不妨賭上一賭。」
「賭?」
「不錯,我自信一個月內能將她教成一名連你與之相比都大為失色的窈窕淑女。規矩禮儀,無不齊備。琴棋書畫,無不通曉。」
「我不信!」打死歐陽紹琪也不相信,頑石豈能化為美玉,腐朽焉能化為神奇!
「你不敢賭!」公孫修仁笑道︰「可見你也看出照影其實是塊獨一無二的美玉。」
「胡說!」歐陽紹琪嗤笑道︰「我看她只是顆頑石,是塊雕不成的朽木。」
「倘若我將頑石化成美玉,你便答應從此對我死了心,另覓良緣,如何?」
「倘若你無法化腐朽為神奇呢?」
「任君要求。」公孫修仁爽快地回答。
「好。」歐陽紹琪自覺勝券在握,「我的要求便是你必須娶我為妻,而這個女人要自毀容貌,終身做我的奴婢。」
南宮照影不由得倒吸口氣。
這個看來高雅的富家小姐,心思居然這樣歹毒,自己與她又無過節,卻要如此殘忍地對待她。
南官照影心中泛起一絲冷意,她微微輕顫,靠緊公孫修仁。
鮑孫修仁察覺到她輕微的顫抖,更用力地摟住她,並毫不顧忌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這一切看在歐陽紹琪的眼中,更加不是滋味。
「嘖嘖!」公孫修仁搖了搖頭苦笑道︰「小姐的賭約真是駭人。」很顯然的,南宮照影被歐陽紹琪的怨妒之火嚇壞了。
和歐陽紹琪相比,南宮照影是多麼的善良天真,她根本不會對別人有如此殘忍的念頭。
「你不敢賭嗎?」
「有何不敢?」公孫修仁鎮定地笑道︰「公孫修仁的眼光一向不會出差錯。」
「好,一個月後我們便可證實,她究竟是塊頑石或美玉。」歐陽紹琪恨恨地道。
「一言為定。」
「哼!」歐陽紹琪瞪了南宮照影一眼,滿面怒氣地走出文心園。
鮑孫修仁目送著她漸遠的身影,挑眉冷笑。
「她是誰?」南宮照影小聲地問。
「府台大人的掌上明珠,歐陽紹琪。」
「府台千金!」南宮照影訝異地吐吐舌頭,原來是官家千金,難怪這樣盛氣凌人。「她很喜歡你,對不對?」
「你說呢?」公孫修仁微笑瞅著她。
「一定是的,否則她不會那樣恨我。」南宮照影思及此,不由得埋怨道︰「公孫修仁,你真是差勁,怎麼可以拿我當箭靶?」
「我有嗎?」公孫修仁一臉無辜地笑道。
「你有!」南宮照影怒道︰「你為什麼胡說了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未婚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