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憂的父親看著睜眼說瞎話的妻子,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有做父母的知道——兒子每年不想裝病就外出旅行,匿名闖蕩江湖,依靠著一身武藝和神秘的身份,吸引了不少江湖女子的目光。
可這些姑娘不應該知道無憂的身份,否則不會等到這一天才找上門。
毫無疑問,一定是桑鈴蘭暴露了長孫無憂的底細,父母倆瞧向作壁上觀的桑鈴蘭,不禁嘆氣,兒子太討人喜歡也不是件好事啊!
「我們听說長孫無憂是個體弱多病之人,那與我們認識的無憂公子可不太像呢!」一名美貌奪目的女子忽然追究道。
俞清靈深怕長孫無憂隱瞞多年的秘密曝光,搶著說明,「無憂見到不喜歡的人,總是面無血色,遇見那些自動投懷送抱的,更是連四肢都沒力了。」
「這話好毒!」一旁的七妹笑著吐吐舌,然後豎起拇指示意她的四姐要再毒一點。
「各位姑娘,我們都別說廢話了,你們是受誰唆使,前來鬧事的,我們都心知肚明。」俞清靈頓了頓,意有所指的瞥向遠處的桑鈴蘭,「這些我們都可以諒解,你們只是被利用罷了……」
威風赫赫的娘子軍們打斷了俞清靈的話——
「是誰被誰給利用,還不知道呢!」
「我們不需要你的諒解,本姑娘就是要讓你們今天結不成親!」
看來是不能善了——這些人來搗亂是搗定了,俞清靈掃視了在場的「情敵們」一眼,冷笑道︰「大家都有此意嗎?」
「我雖不想惹無憂公子記恨,不過……你有沒有資格當他的新娘,還是得先問問我們!」情敵們有志一同,十分有默契。
「既然如此,那就出去比武吧!」俞清靈取下鳳冠,交給身邊的人。
長孫無憂完全不同意,握住她的手,「清靈!」
「交給我吧!」她認真的盯著他道。
有她在,誰也別想搶她的夫婿!
長孫無憂凝視著她的雙眸,被她眼中勢在必得的光芒說服了。「那……請你一定不要輸喔!」他寬慰的笑了,慢慢放開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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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爭夫戰,打了一天兩夜,鬧得城內、城外沸沸揚揚。
可惜俞清靈在準決賽時落敗——她以一敵眾,支撐了太久,終究還是後繼無力。
最後還是長孫無憂自己上場,奪回主權,再抱著疲累到連手指都抬不動的新娘匆忙成親,只是當時,已有多數觀眾震驚得連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原來長孫無憂會武功啊!被蒙騙至今的人們發現,他不僅身手不差,甚至算得上是深藏不露呢!
可他為何一直隱瞞真相,連對自家人也不坦白?
搶親的姑娘們所說的話也引起了人們的猜疑——她們稱呼長孫無憂為無憂公子,正巧江湖上就有一位無憂公子——那人出自玄武門,武藝高強、行蹤成謎,時常滿天下尋找美酒,為人浪蕩不羈。
本來誰也不會將那位無憂公子與長孫家的大少爺聯想到一塊,如今看來,他們很可能是同一個人!
這下,連長孫家的人都不曉得他們所認識的無憂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了?
遠離漫天猜忌的新房內靜悄悄的,不像外頭那般嘈雜。
紅燭高燒、喜色環繞,滿房間的精美裝飾襯得新房猶如夢境。
長孫無憂默默的將俞清靈抱上床,見她悶悶不樂,調侃道︰「我又沒被人搶走,干嘛一臉被欠債下還的模樣?」
模模她滿是傷痕的手指,取餅早已讓下人帶進房的傷藥,替她涂抹。
「我輸了。」俞清靈很介意,一生一次的婚禮被破壞得亂七八糟不說,逞能替長孫無憂出頭——結果卻沒成功,還被人給打倒在地,跟她預想的英勇救夫的場面差太遠,她的臉都丟盡了!
「她們以多欺少,本來就不公平。」車輪戰輸了很正常,不輸才是奇怪——俞清靈又不是武林泰斗,能夠以一敵眾。
可惜長孫無憂的安慰並未驅散俞清靈的沮喪。
「我不想輸的。」更令她介意的是,情敵們輕蔑的眼光仿佛是在說——她配不上長孫無憂!
她從來不會自卑,就算喜歡二哥時一頭熱的追逐,她也沒有任何疑慮,但現在,她卻是心有芥蒂——
她配不上長孫無憂嗎?
俞清靈仔細端詳著坐在床沿替她擦拭傷口的新婚夫婿,他的家世比她家來得好,他會的東西又比她懂的要多,就連武功她都不如他……
俞清靈開始沒自信了,仿佛即將枯萎的花朵,整個人都消沉了。
「你到底是有什麼想不開的?我都幫你贏回來了,這樣還不行嗎?我們都成親了,難道你還要跟我分彼此?告訴我,非得你贏才算贏,我贏就不算贏嗎?」
「呃……」俞清靈被他的一番話說得有點頭暈,但心里卻有好過一些。「可是你身懷武藝之事也曝光了,是我害的……」
「別把事情全都堆到自己頭上,鈴蘭那丫頭的責任不用你來承擔!」長孫無憂很受不了她沒完沒了的自責,手指在俞清靈的額間彈了彈。
他真的不在意她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嗎?
俞清靈睨著他,在他眼中看到最真摯的情意,她驀然意識到自己與眼前的男子已是世間最親密的伴侶——她就是他,而他的也屬于她,什麼責任、什麼是非對錯,都該由兩人共同承擔!
俞清靈想通了,釋懷的笑了,「接下來會有不少麻煩,你有信心解決嗎?」
「沒有,所以在我們想到對策之前,就先關在門里,得過且過吧?」
「你隱瞞武藝的事,可不是輕易能解決的啊!」
「以前我還會擔心,但如今我已掌權了,整個家族里已沒人能對我大小聲!」
俞清靈因長孫無憂自得的笑顏而安心,接過他遞來的交杯酒,與他共飲。
「想多喝幾杯嗎?」洞房之夜,他不反對她喝得醉醺醺的。
俞清靈迫不及待的點頭,突然提道︰「你就是無憂公子啊?」
「我以為你是知道的。」長孫無憂不疾不徐的褪下喜服。
「听說無憂公子是個很豪放的人。」沒想到眼前的男子就是傳說中的那名俠客。
「行走江湖的日子,是我過得最愉快的時候,可惜往後很難再有機會浪蕩江湖了。」他得繼承家業,專心當個文雅又高尚的名門公子。
「笨!早點養成下一代,讓兒孫來繼承家業,你就可以到處逍遙了啊!不然子嗣是用來做什麼的?」俞清靈一邊痛飲、一邊發笑。
長孫無憂盯著她發紅的臉頰好半晌,算算時間——她差不多該醉了。
「你說得沒錯,那麼我們就來生女圭女圭吧!」面色愉悅的吹熄了龍風燭。
俞清靈眨眨眼,在新房陷入黑暗的瞬間被放倒在柔軟的大床,覆蓋而來的吻透過泛著淡淡酒香的口腔,撩亂了她的心房。
她知道他將要做什麼,她的腦中非常清晰,但卻奇異的沒有絲毫的羞怯之情,反而躍躍欲試,想嘗試到底——她與長孫無憂究竟能有多親密?
昨夜星辰昨夜風,晝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風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清晨醒來,面對身旁的長孫無憂,在他睜開的眼中看到暖暖的溫情與笑意,不知何故,俞清靈想起了這首詩。
她終于了解到夫妻之間能夠多親密——不僅是互相敞開的心扉讓對方進駐了,就連無瑕的身軀也可以放心的交給對方佔據。
俞清靈含羞的笑,伸出手與他交握,彼此玩著對方的手指,笑意從眼角、眉梢蔓延到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