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女?好像力齊哥哥作弄人的口吻哦!近墨者黑、近色者黃,蘭西學姐被污染得好嚴重,還好她叫起小美女,表情誠懇,讓她覺得自己真有那麼一點可愛呢。
「今天哥哥有事,我等冰樹。」似乎是一朝被蛇咬,她避開不提哥哥的身分,身邊不缺男伴的蘭西學姐似乎也對這類芝麻小事興趣缺缺,懶得問明白。
「果然是寇冰樹啊;這位好好同學心地太善良,不懂得拒絕別人,肯定又給纏住做牛做馬了。」蘭西不以為然地聳了下肩,心念一轉,忽然躍躍欲試地對夏秀綻出迷醉眾生的美麗笑顏。「小夏,這樣好不好,昨天我買了一輛摩拖車,等我忙完手邊的事,我們三貼我載你們回家?」
「我可以,冰樹可能會昏倒。」
蘭西夾下唇畔的菸,撫掌大笑。「于我心有戚戚焉。」
「學姐,你今天不用和大學部的學長開會嗎?」夏秀看見她夾菸的那只手居然一直發抖,驚訝極了。
「我……呃,今天……呃……」蘭西的唇角殘存醉人的笑靨,背靠牆面,輪流將戲服的兩管袖子卷上肘彎,叼著菸支支吾吾。「嗯,呃……」
「是不是戲劇社今天要定裝,所以你沒去?」夏秀看她身著古代的粗衣補丁褲,試著幫她找答案。
「也……不能算是啦。」蘭西有口難言似的,望著夏秀怔仲出神,心情很復雜。她不想編借口騙這個跟自己很投緣的小學妹,可現階段又無法說出實情。這可是她蘭西活到這把歲數以來,最驚天動地的事呢!不成功便成仁!
手又在抖了,這次連另一只也抖上了,還有腳,蘭西學姐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她才十六歲,只有一個人,自尊又高,是不是有困難不好意思開口呢?
「蘭西學姐,你……你是不是有事需要幫助?」夏秀靦腆試探,她發現蘭西居然看著自己發起呆來,還一邊愣神,一邊卷袖管。「蘭西姐,你還好嗎?」
「好啦,坦白招了,我現在心情很……怎麼說,嗯,驚恐,對!驚恐。我需要祝福。」蘭西下定決心,喝嘿一聲。她起身前拔下發上別致的小花夾,往小學妹額前的亂發一夾,夏秀明媚的鵝蛋臉立即添了股俏麗風姿︰「小夏,把你的祝福給我,快點!快!」
雖然不知要祝福她什麼,夏秀仍然愣愣地出口︰「祝……祝福你。」
苞著蘭西慢慢站起,夏秀雙腳還沒打直,渾身打哆嗦的蘭西突然抱住她,仿佛想藉助她的力量助自己完成什麼偉大使命般,口中念念有詞︰
「我一定會成功!一定會成功……會成功會成功會成功會成功……OK!我走了!」蘭西自我催眠一遍,掉頭以跑百米的速度沖走。
夏秀擔憂她又跟校外人士約好以拳頭聯誼,月兌口問出︰「學姐,你去哪里?」
「焚化場!」蘭西一時說溜嘴,趕忙回眸以眼神驅策她盡快回家,別逗留。轉頭全速沖刺之前,她將抖得厲害的粉拳舉至嘴邊,用力烙上一吻,而後高舉加持過的拳頭,破風一擊,信誓旦旦道︰「我一定會成功,一定會的,看著好了!」
從沒見過學姐這麼沒把握……應該說害怕過,她發生了什麼事?夏秀模著頭上的小花夾,不禁憂心起來。
「小秀,你在哪里?我們可以回家了。小秀……」
「學長!我遲到了!」
領頭先行的夏秀抄近路,正要轉進放學後人蹤絕跡的焚化場,听見這聲理直氣壯的報告,她跨出去的腳一頓,接著望見九點鐘方向飆出一道急呼呼的倩影。
夏秀直覺反身,捉著後面的寇冰樹蹲伏到前方的灌木樹叢後方,示意她別作聲。悄悄撥開葉子,夏秀看到著古裝戲服的蘭西雙手緊握,一臉的義無反顧,往三點鐘方向的焚化爐直殺了去。
「小秀,蘭西學姐在等誰呀?」寇冰樹乖乖的縮在夏秀背後,凝息以待。
「噓。」夏秀回手搗住她的嘴,強行將她擋在身後,心跳漏拍地注視從焚化爐後方走出來的熟悉身影,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什麼叫我遲到了?好爛的開場白……蘭西暗暗申吟,硬著頭皮往稱不上和顏悅色的男子身前一站。
「我來了!」他結冰的俊容,淡淡掃望她的冰冷眼神,瞅得蘭西差點跑到水槽,將頭埋進水龍頭全開的水柱匠下大聲申吟。「害你久等,對不起!」
「還好,和欺騙行為比較起來,遲到三十七分鐘就顯得微不足道了。」冷冷的諷刺聲,並未因蘭西驚世的美貌而和緩銳利的冰度。
那是冬彥哥的聲音呀!他和蘭西學姐在這里干嘛?開會嗎?
「唔……唔……唔……」被夏秀搗得只剩一雙汪汪水眸的寇冰樹,拼命地扭動身子、蠕動嘴巴。
夏秀實在拗不過寇冰樹發狠的蠻力,為了不驚動前方的人,無奈下只好任她擠到身旁,陪自己一同偷窺她最愛的兄長與最喜歡的學姐,心口並隱隱作痛。原來蘭西學姐假借開會的名義,騙哥哥留校嗎?為什麼?蘭西學姐說的祝福和成功,是指這件事情嗎?
避冬彥意在言外的指控,讓蘭西因遲到而愧疚的俏顏斂起。
「管學長,你多心了。我沒有欺騙學長,高中部今天確實本來要討論舞會的事,男生部的負責人臨時有事走不開,我聯絡不上你,加上社團今天要定裝,我一時忙忘了,不是故意瞞你,你不必想太多。」遲到在先,蘭西竭力克制怒氣。
「小秀有我的手機號碼,找我並不困難。」
「小秀?誰?」一個可怕的想法電轉過蘭西腦際,她美眸爆凸,瞪著面無表情、說起話來不留半分情面的臭學長。「是小夏嗎?她叫夏秀,國中部三年級,是她嗎?」
「你不可能不知道夏秀是我妹。」管冬彥淡睨她一眼。
「管學長,你不用盛氣凌人。」脾氣火爆的蘭西忍無可忍,一手揪著他銀灰色的高領毛衣,將他拉向她,火眼金楮對上冰炭眼,她火大道︰「我為什麼必須知道令妹是哪一位?你們一個姓管、一個姓夏,我哪來的太空時間知道那麼多事?我憑什麼應該知道這些嗦的細節?你是我誰?我倒楣欠你的嗎?否則,我不必要對你家的祖宗八代倒背如流,听明白了嗎?小夏是小夏,你妹是你妹,這是兩回事。你別自以為是!」
不對!蘭西丟開被她扯得變形的領口,順手推開他讓人心煩意亂的臉,忽然聯想到他另一項指控!
「管冬彥!」蘭西咬牙切齒,等管冬彥拉順領口皺折,不疾不徐看向她,她才恨聲輕問︰「你言下之意是暗指我懷著不良居心,接近小夏嗎?所以,你一口咬定我是為了學長你,才會和小夏做朋友是嗎?」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不可饒恕!
夏秀焦急地瞪著兄長的背影,無法從他的面容判讀答案,不過她從蘭西的表情判斷出來,她非常非常生氣了。哥哥,你要提高警覺了……
啪!
縮在樹後偷听,兩個小女生心下惶惶,還沒听見答案,清脆的巴掌聲已經響透雲霄。夏秀和寇冰樹同時愣住,交換目瞪口呆的一眼,兩人忙不迭恢復趴倒姿勢,從葉隙心疼地瞧見管冬彥被蘭西結實的手勁一掌甩歪了臉。
泛著紫白光暈的病態俊容,腫了一邊,管冬彥嘴角滲血,耳朵嗡嗡鳴響。
咂了咂破皮的嘴巴,他撫著熟辣生疼的左頰,徐緩回眸,見行凶者臉上毫無悔意,卻一臉震驚地瞪著他。
「你為什麼這種表情?」他不慍不火地打破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