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你二十七歲那一夜之後,由本大帥哥開始滋潤,你放心,此後一百年我保證你只會更美,不會變丑……」
「……」
「等一下,喂,我可愛的馬子,你別走啊,本帥哥還沒嫉妒完咧!」
「不理你了。」瞋一眼,嘟嚷著下樓。
「不理我?!」青天一霹靂當頭砍下,長腿旋步跟上。「對死日本鬼子我還有血淚交織的二十萬字恨言正要泣訴,听一下嘛,別這樣,捧一下人場啦……」
淒厲哀呼與嬌嬌嘟嘆,漸離漸漸遠。
以逗弄獨生兒為人生一大樂事,從他幼稚園大班起就將他踹入模特兒界,此後萬劫不復,縮在轉角處偷听的魏瑜笑滾在地,直到被旗下三名男模合力扛回為止。
☆☆☆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
貝撇才落,力持鎮定的戚南慶感嘆著放下紫毫,正欲棄械投降,大門開啟,中規中矩的腳步聲紛紛輕踩進屋。
「媽媽!你要去哪里?我們三個特地回國幫你慶祝!」
「乖,今年你們自己慶祝,媽媽沒空。」嗚嗚咽咽著對門口的兒子們揮了下手絹,瞄到手上的繡絹,戚夫人趕忙又回房翻出兩打塞進行李箱。
「沒有母親,我們三個怎麼慶祝母親節啊?!」三個從國外兼程趕回的兒子齊聲抗議。
「我才不管!耙嫌阿勁那孩子出賣色相、難登大雅之堂?還說他把水笙一拐去就半年多,是不負責任的行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岳將軍那年就是這樣為國捐軀的!」不忘甩動手絹,機會教育三乖兒。
「媽媽……」把爸爸比作秦檜,總是不妥吧?
「阿勁那可憐的孩子,哪里不負責任?反正你爸爸跟冰川家那個不愛笑的老太婆常常通電話,大家早就心知肚明,做什麼表面工夫啊……」回頭對書房里的老伴,嗔道。
「媽媽,您別說了……」
「當初還想把我的寶貝嫁去那麼遠的日本去!阿勁那孩子有什麼不好?他看你們堂妹被你們爸爸折磨得不成人樣,帶她出國玩啊,有什麼不對呢?」
「媽媽,我們知道,阿勁實在太好了……」三個兒子酸不溜丟。
「你們才不知道呢,阿勁啊,比那個不笑的鬼堂家孩子好太多了,他知道的秀展比我多、對流行的敏感度和服裝搭配技巧比專業造型師還厲害喲,他都帶媽媽去看那些世界名模,還好心帶我去麥瑟的房間和工作室參觀,我們下個月約好在麥瑟秀上見喲,我還要跟麥瑟一起吃晚餐呢。」戚夫人掩不住興奮之情。
「阿勁笑得那麼好看、長得那麼俊俏,還對我的寶貝體貼入微,他哪里不好?他好太多了,我告訴你!」又回頭對書房內的人,忿忿地揮著繡絹。
「媽媽,我們知道阿勁人帥又體貼……」心眼也很多。三兄弟不禁怨恨起。
「水笙上禮拜回國了,我要去水笙那里住幾天,直到你們爸爸改過山口新為止。」
想到方才阿勁電話里說的,他帶回最近一季的流行資訊,戚夫人顧不得傷心,趕緊提著行李急急忙忙的跺出大門。
他們媽媽只認衣服,完全不顧親情的,才會被那個奸詐準堂妹婿收得服服貼貼……三個兒子無言日對望,又一致感慨。
「爸爸,媽媽心情很不穩定,身為長子的我責無旁貸,就負責送她去水笙堂妹那里了。」很有責任心的戚家老大見苗頭不對,趕緊溜。
「父親,大哥說的極有道理。可是僅他一人,可能勸不住情緒激昂的母親。我看,我必須去幫忙看著點。」古靈精怪的戚家老三等不及行李落地,一溜煙也不
見。
「爸爸,我……我……」最遲鈍的戚家老二,終於弄懂事件始末及嚴重性,卻是進退兩難了。
「老二,把你母親喜愛的低糖巧克力帶去,讓你水笙堂妹和那孩子盯著點,別讓她吃太多。手絹多帶一打去。」
戚南慶拿起筆架上一管半乾紫毫,蘸了蘸墨,撇捺之間,面帶微笑地補足下半部——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
踱入不再陰森的濃蔭長道,細听熟悉的颯颯風動,過往的心事逐步遠揚。
站在森嚴的大門前,戚水笙欲言又止,回身瞅著寸步不離守在她身後的男人。
「要我陪你進去?」阿勁彎子,與輕搖頭的她平視。「要我抱一下你給你勇氣?」
她一臉詫異,那就對了……阿勁雙臂大方一展,將她樓個滿懷,輕輕搖著,不管門邊那位日本老管家面容已黑到快爆掉。
「沒事的,老人家不敢拿你怎樣。你只要把牛皮袋拿給她,五分鐘後,我在窗戶下面等你。」
「為什麼在窗戶下面?」戚水笙不解。
「等著接你啊。老人家年紀大了,容易生氣,一定會直接把你從二樓窗戶踹下來嘛。」阿勁笑眉斜揚、眼飛揚,對她嬌媚的眨眨眼。「別怕,我會接牢你,然後咱們光明正大手牽手,私奔回台灣,嗯?」
「是那些照片嗎?」戚水笙咯咯輕笑,心在雲端飄,輕松無比。
「放心,你的部份我才不讓人看,一切遮得完美無此,我只露我的健美身軀,向且,」他嘶嘶有聲︰「重點部位我打了馬賽克,才不讓你的權益受損咧。」
「勁……」戚水笙臉色撲紅,小聲嬌斥。
「快進去吧,咱們好快快回溫暖的窩,這里陰森森的,房子陰森森,樹木陰森絲,連人都陰森成那樣,怪可怕的,難怪你要逃家……」斜眼一睨陰森森的老管象,阿勁實在受不了的推推俏臀,促她進去。
「喲!那不是鬼堂兄嗎?別來無恙?」阿勁在冰川大宅外的日式庭園,東踱西踱,不小心踱見了像在刻意等他的淡雅男子。
「別誤會,我不是為了閣下。」鬼堂優淡淡的回以流暢英文,如是開口。
「你這不是存心讓我傷心難過嗎?」阿勁沒裝傻,態度卻輕佻如昔。
他那沒一時認真的玩世態度,令律己甚嚴的鬼堂優皺眉。
「別讓我後悔成全你們。」一直以為他們會在一起,他曾經想要卻無法強求回晶,那只會更傷害她,他知道。
「是成全嗎?別用那種眼神在我面前追尋我的女人。我和你不一樣,我做不來清高的聖人,鬼堂先生。」阿勁野蠻一笑。
表堂優欣賞他認真的這一面,嘲諷淡笑。
「如果不是我這聖人個性,她今天不會跟閣下在一起,你應該心存感激。」
「承讓了!」阿勁爽朗的拍拍他肩膀。「我是心存感激啊,無時無刻。你不知道我多感謝你沒有適時抓住水笙同學。」
「如果我抓住了呢?」
「我照樣橫刀奪愛,讓你防不勝防。」阿勁輕慢一斜臉,神態自信傲慢地睥睨他。
「是嗎?」鬼堂優清雅冷笑。
「是呢!」阿勁老神在在,哆哆的眨動眉梢那朵蓮,笑容仍是令鬼堂優刺目的放蕩不羈。
表堂優把口袋正在震動的白金手機抓出,優雅甩開。
「我是。」清雅面容閃過一抹意外,「若望了我就留下?……好,我明白。!手機收起。
老夫人有些動怒了。婚約是她老人家作主訂下,也是她取消。她老人家是他唯一無法抗命的人,若是可以,他也希望把握錯過的歲月,即便晶心已有所屬。
「望了你?好幼稚的招數。創意不足又無聊,適合名門正派,本帥哥和水笙同學就不參與了,你們慢慢玩啊。」阿勁單手插腰,笑容懶懶的挑眉迎視鬼堂優掩不住的怒氣。
「閣下的日文程度,不輸本地居民。」清淡的語氣急遽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