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為了選擇什麼爛車隊,光為了出這口氣,他也會贏給他看!找阿勁那個死家伙搭檔,憑他們的默契一定贏!
「你別在意,鬼堂優是因為私人情緒,一時失控刁難你,因為他對你有些小誤會。」花欣含蓄的意圖一語蒙混過,耳尖的阿野不放過她,讓她跨坐在他身上,兩人面對面,表情不善地睨著她。
「什麼誤會?」
總不能告訴他,上次她和水笙在百貨公司前為了教訓兩個因為一個不忠男人而當街大打出手的辣妹,辛苦演出一場夸張的悲情三角畸戀戲碼。
分別扮演苦命操持家務的元配妻——由極力爭取的水笙擔綱演出,與老公出軌的對象——她,街頭互飆演技,兩個人棄婦般哭天搶地的演技,的確賺足了圍觀群眾的辛酸熱淚,也如願堵住了兩個辣妹對罵不休的毒嘴,不巧卻被正在巡視百貨公司業務的鬼堂優撞見。
倒楣的是,她親愛的那天奉命去接她們,所以毫無意外的,鬼堂優也和所有替她們抱不平的群眾一樣,以為他是她們爭風吃醋的對象——那個腳踏兩條船、施以閹刑都不足惜的濫情男子。
她不曉得水笙和鬼堂優的關系,但明顯鬼堂優對這位同學有某種程度的好感,否則不會假公濟私刁難她無辜的親愛的。
「喂,你睡著了,什麼誤會?」阿野學她鬧他的把戲,伸出一指猛戳她出神的臉頰。
「你三月以後要去日本發展,長住在那里熟悉冰川的環境,一直待到七月,打算什麼時候問我呢?」花欣低嘆了聲,膩向他肩頭,雙手愛嬌的攀住他頸子。這幾天看他那麼煩,她也心疼他的心疼呀。
「問問什麼?」阿野果然又心情沉重,再也無暇追究她的消息來源和鬼堂優發神經的原因。
一向心直口快、想到什麼說什麼的人居然在逃避現實耶,花欣怔了下,隨即偷偷地笑了。
「我幫你想過,你現在呢,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阿野全身一僵,惡很狽地回頭斜瞪她不知死活的笑臉一眼。
「雞婆。」他不要選擇,他才不要被人逼著做出任何決定,他不要和她分隔兩地。
人已經夠煩,還怎麼躲也躲不掉面前那兩只礙眼的指頭,阿野嘴巴一張,身軀傾前狠準的咬住了它。
「你沒斷女乃啊?咬我指頭。」花欣送上另一只手,一次五根手指讓他一並咬個夠。
兩人一陣笑鬧後,花欣習慣的橫躺她專屬的肚皮上,臉貼向阿野的肚子,隔著紅色毛衣磨蹭著。「別逃避了,快問我是哪兩條路?」
「不要。」他耍脾氣地打掉她作怪的手。
「你一定要問。」
「我說不要就不要,你廢話那麼多干嘛。」他被她鬧得有點上火。
生氣了花欣意識到事態嚴重,不敢再嘻皮笑臉,直截了當的解決問題。
「一是分手,一是保持現狀,談現在很流行的長距愛情」從阿野僵黑的臉寵,花欣很欣慰的發現他舍不得她,明顯的他痛恨這兩個提議。
「然後呢?」
「最後就是我犧牲一點跟你去嘍!誰教我不能沒有你呢!」她不很認真地出
拳,不痛不癢、純情趣的捶打他硬如花崗石的肚子。
阿野的臉更沉。
他一點也不喜歡這樣,不想她為他未知的前途犧牲,沒理由要一個人為另一個人這麼做,愛情沒有偉大到犧牲所有。而且剛去日本人生地不熟,不知道那里的環境如何,不想連累她。
「第二個好了。」他含糊地嘟嚷,听得出情緒很低落。
「那就這樣,我尊重你的決定。」相較於枕邊人的不情不願,花欣慵懶的語氣太乾脆了些。
雖然是自己心不甘、情不願的選擇,阿野還是火她答應得太不留戀,於是蠻脾氣一發,一把摟得她險些休克。
他不要和她分開!
第十章
一票大男生在一起,撞球場絕對熱鬧滾滾。
花欣趁著幫大夥兒買飲料的空檔,拉著同學一起逃出撞球場鬧烘烘的貴賓區,在吧抬前拉住同學。
「戚水笙同學,我很不想對你說這麼客套的話,但是,謝謝。」笑出淚水的眼眸,已有濃得化不開的依依離情。
「太見外了,花欣同學。」戚水笙企圖沖散傷感情懷的笑眸,搖曳著淚光。
「你幫了我這麼多年,沒能幫你什麼,我過意不去。」
「好個沒幫什麼,可沒幾個人有那懂能耐在冰川的車隊幫忙安插工作,總監秘書?不錯的頭餃,我不會讓你這推薦者丟臉的。還謝謝你大方的把突然迸出來的東京別墅,免費讓我們使用。其實我家那口子很樂意養我的。」
戚水笙鎮她一眼。「女兒當自強呀,我可不準你污蔑了日文系才女的威名。」
「我恰好也這麼想呢。」噙著離愁的淚,兩人仰頭大笑。
「戚水笙同學,自己保重了。好好看住自己,不過要是發現了好男人就讓他拐跑吧。」花欣取笑著揩去眼角的淚珠。
傷感的淚水終於笑出戚水笙故作堅強的臉頰,她笑著低頭抹去泛濫的淚水,卻越抹越多,最後脆弱的摟住伴她多年、已成為生命中極重要一部分的姊妹淘,想笑卻哭個不停,頭抵住老同學溫暖的肩頭,淚水一滴滴滑落。
大學同窗的過往,一起頑抗工作壓力的點點滴滴,都將成為回憶了。
憶及過往遇到挫折時相互打氣,興之所至一起搞怪,笑著叫著抱在一起分享女孩子家的悲歡心事,從未想過日後兩人會離得這般遙遠。以前彼此是隨傅隨到,以後卻連無聊時相偕出來散心、打打撞球,甚至徹夜談心都成為可遇不可求的奢侈想望。
生命的部分防佛被掏空,戚水笙頓覺孤獨寂寞,隱忍了許久的淚水再也收不住。
「水笙」
「對不起,失態了,敗了你的玩興。我出去透透氣,你別理我。」戚水笙哽咽地挺直身,擺了下手,轉身朝撞球場外走。她在門口頓住步子,勇敢抬起又哭又笑的淒楚淚容模她。「回貴賓區前先去沖沖臉,省得你家親愛的以為我欺負你,罪加一等,以後連門都不讓我登了。」
花欣看老同學快步走下台階,縴細的背影迅速被夜色吞沒,隱身在朦朧暗影中的她顯得無比嬌弱。
生離死別,的確是世間最難的事。離鄉是別無選擇的決定,她家親愛的比她更需要她,而且她也不願意與他長時間分隔兩地,相思難耐呀。
從洗手間沖臉出來,花欣走出撞球場想找老同學談談,遍尋不到她,正想回轉貴賓區。
「勁」
那聲音
循聲走近撞球場角落一處爬滿九重葛的隱密涼亭,花欣以為她听錯了,傻笑的一甩頭想離開,但接下來的聲音,的確是阿勁酥麻的誘哄聲。
「不哭了,嗯?」
花欣繞出遮蔽屏障,眼前的一幕,讓她驚愕得無以復加。
瓖嵌在圍牆的橘黃色造景燈,斜打在那對火熱擁吻的情侶身上。那個被擁住的人是她嬌柔的老同學,而擁住她的人,則是阿野的最佳損友阿勁。
她脆弱的老同學坐在石桌上,身村修長的阿勁則是玩世不恭的將她半露的美腿夾在雙腿間,他一腿弓跨石椅上,一腿斜撐在地,手臂分別撐在她身側,伏向她的背軀在光影交錯下,充滿了力與美,把嬌柔的她整個圈抱在懷中。
他們的姿勢從她的角度看,加以晦暗的氛圍上實在非常煽情,絕不是一般情侶牽牽小手、吻吻小嘴的幼兒科交往方式可與之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