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雕……」楊品逸失笑。「阿悠通宵了好幾天,脾氣不太好。」
「因為他,我老是被學妹圍堵,心情一樣不好啊!」花雕訕訕起身,月兌口抱怨,「剛剛差點又和學妹起沖突,要不是阿憂出面罩我,這下子我的臉又很好看了。」今天她忘了帶OK繃。
「什麼圍堵?」楊品逸回頭看她。
「我沒告訴你嗎?」她狐疑,印象中她好象告訴他很多事了。
楊品逸憂心地搖頭,憶及她掛彩的臉。
「還不是你那個寶貝弟弟太出名,害我老是被他的迷圍堵。」她義憤填膺的說。「那些失去理智的學妹誤會我和你弟弟是一對,威嚇我要我和他散了。因為她們太目中無人,我最討厭這種人,所以……」
「你就不解釋,和她們發生沖突。」楊品逸接口。听她說得很稀松平常,他實在怕了她的固執。
「哈哈,你越來越了解我了。」花雕憨笑。
「這事發生多久了?」她剛剛說今天差點又被圍堵,表示這件事若不制止,小雕和那些學妹絕對會再起爭端。
「有一段日子了。」她聳聳肩,不甚在意。「只是最近流言越傳越難听,很煩人。」
「什麼流言?」
「我沒告訴你嗎?」她奇怪。
楊品逸搖頭。
怎麼可能,以往有什麼事她都會第一個告訴他的。啊!她想起來了。那陣子事情亂成一團,她在和他嘔氣,兩人還來不及和好,阿嫚的事就發生了;後來沉溺在幸福里太快樂,她就把不愉快統統忘了,哈哈,健忘。
「到底什麼事?」楊品逸追問。
花雕徒生別扭。「就是伯伯常叫我幫他帶東西給阿悠,人家都誤會我們是一對,這個流言從我們開始交往就有了,直到最近……」那種話實在很難听。
楊品逸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干脆轉過身來,靜待下文。
他這個樣子就是非得到答案不可?花雕豁出去了。
「哎呀,反正就是不知道哪個白痴說我和他同居,還懷了孕,然後又墮胎……這種有的沒有的、五四三的閑言閑語啦!我怎麼可能看上那個心高氣傲的任性小子。哼,造謠生事者真把人給瞧扁了。」
她可能忘了那個小子是她男朋友的弟弟,楊品逸暗嘆。
「阿悠知道嗎?」
「連工友看到我都會露出鄙夷的眼光,你說男主角知不知道?」她沒好氣的說,想到楊令悠,免不了光火。
阿悠居然沒告訴他,這小子。
「她們都在什麼時候找你麻煩?」他沉吟。
「她們不敢去我們班上揍人,都嘛是選在放學後。」
「你等一下把課表抄一份給我。」楊品逸回頭工作。
「你不要來接我啦!」她不太喜歡這樣,好象在炫耀什麼。
「我也不想。」
「什麼?」只準官家放火的花雕,佯怒地勒住他的脖子,「哪有人這麼直接的。」
「還是你想讓阿悠出面?」他溫文問道。
花雕急劇皺縮眉眼,「才不要,那小子忽風忽雨,只會敗事。」
她很了解阿悠嘛,楊品逸拿下機車引擎。
「你哪有時間天天去接我啊?」
「阿野下禮拜就回來了,別擔心。」
「好煩哦。這種麻煩事最好別再發生,也就是說,你們別再寵你們家那個任性的小子了,他要什麼東西就叫他自己回來拿。懶鬼,又不是大少爺。」
「你不是說中午要煮粥嗎?」他沉聲笑道。
「對啊!借機教訓一下那個任性的小子。」
「冰箱里沒有金針菇了,等一下你記得去市場買。」
哦!花雕恍然大悟。
楊品逸抬起笑眼斜瞅她,看得她心跳如擂鼓。
「楊品逸……」她突然無限嬌羞地湊近他耳邊,「我可不可以親你一下下?」她要獎勵她親愛的男朋友。
「小雕……」坐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楊品逸驀然臉紅,並不斷咳嗽。
「有什麼關系嘛……」親個臉頰會死啊!
「這里是公共場合……」他低頭研究手上的引擎。
「那我們去里面。」她拉著他。
「阿悠隨時會下來。」紅潮蔓延至頸子,楊品逸簡直拿她沒轍。
「不管了,我一定要親你。」她越挫越勇,半壓在他肩上,硬是在他臉頰印下一記響亮的重吻。
花雕得意的抬頭咯笑,不意看見阿嫚站在便利商店前遲疑地看著這邊。她瑟縮了下,直覺的矮子,借由楊品逸的身軀躲避她,她的逃避同樣令阿嫚躊躇。
楊品逸發現她的異狀,扭頭看到阿嫚匆匆離去,他眸光一閃,所有的狐疑都得到答案。
「她走了。」
「真的嗎?」花雕抓著他,小心探出頭。
「知心的朋友難得。」楊品逸意有所指地投身工作中。
她懊惱的坐在地上,倚著他托腮咕噥︰「人家知道啦!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而已嘛。」她也有她的自尊的。
咦?她有把和阿嫚鬧得不愉快的事告訴他嗎?……唉,管他的,反正過去式都不重要了,怎麼和阿嫚言和才重要。
楊品逸揉亂她柔軟的短發。
「小男生。」他笑道。
「討厭。」她嘖道。
又笑人家,早知道就不告訴他她剪發的原因了。討厭。
***
滿堂的星期二,一下課大家就像在逃難,一窩蜂從學校奔出。沒嚴格禁止騎車的開放校規,致使狹窄的小路每到下課就臭味瀰漫,交通堵塞。
來接她一個禮拜,楊品逸第一次見識到這麼多人同時放學,眼都花了,立刻退至路尾。
從擁擠的人群中,花雕一眼就看見等在路尾那個高佻的人影。她快活地向同學揮揮手,擠身向前。
擋在楊品逸之前,熱情得昏了頭的楊令悠親衛隊們,明日張膽的擋住花雕的去路。
「學姊,今天沒得躲了吧!我們的事還沒完呢。」
「再躲啊!」
「Shit!你們別太過分了。」花雕怒斥。她每天和楊品逸約在不同的側門,就是為了平息事端,沒想到她們得寸進尺到這種地步。
「是你不自量力,老牛吃什麼女敕草,說姿色沒姿色,憑什麼霸著楊令悠!」
「關你們屁事,有本事就一對一,你的氣勢還不是這些沒主見的蘿卜頭哄抬起來的。」花雕氣極了。
「一對一?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有人怪叫著。
「這里不好修理人,我們去隔壁巷子聊聊。」帶頭的學妹使眼色,其余六個人高馬大的學妹立即推著嬌小的花雕走。
既然有護花使者,她絕對不會留著不用。
「楊品逸!」花雕放聲叫著三十公尺遠的人,怎知因車多人雜,他完全沒听見。
「你叫魂啊!」
花雕絕望地踮起腳尖住口望,「楊品逸!」
阿嫚一直跟在小雕後面想找機會求和,神色倉皇間順著好友的眼神看到楊品逸,她沒命地跑去搬救兵。
「楊品逸,快點,小雕被拉走了!」
本是閑逸的靠坐在機車上,楊品逸心口一斂,飛快跟著阿嫚住回跑,在巷子截住一班青澀的小女圭女圭,把花雕拉到身後。
「你這算什麼?腳踏兩條船?有本事就來單挑。」帶頭的學妹幾次被干擾,非常憤怒。
「單挑就單挑,我怕你啊!」一對一,她怕什麼。
楊品逸拉住被激怒的花雕。
「你再攔,卯起來,我們連你一起扁。」仗著人多,一副混世甚人的帶頭學妹扠起腰恐嚇。
「听說你們很欣賞阿悠?」楊品逸當她們是胡鬧的小表般,笑了笑。
「阿悠?」帶頭的學妹登時心火不那麼狂炙,突然發現這個男孩子長得也不錯。不過他那從容安逸的樣子,讓她想起她最怕的企概老師;那個平時溫文儒雅,當起人來毫不留情的老頭子,也是不怒自威,笑起來比板著臉還要有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