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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不屬于你 第2頁

作者︰唐瑄

等老公上完斷頭台,她再煽風點火一番,這件大利多便告水到渠成,呵呵。

「兩年半。」馬頭得意極了,「怎樣,差你半年而已,了解還算深吧。」

被多了,這種信息爆炸的新新時代,半年可以做的事多得不勝枚舉。「人事命令剛批下來?」她沉吟著。

「WHAT?」搞不清楚這是打哪重天飛來的問題?

「除了我以外沒人知道,嗯哼。」若有所思地收好散置桌面的原子筆,曹姊甩著筆,眼帶估量,忽然笑了。

這朵甜美的笑靨,絢爛得駭人。「不值得哦,為了一趟旅行,犧牲老公。」

「嘿嘿,值不值得很難說。」原來還沒人知道。這下可好,澄空一百懷抱升官美夢,毫無受挫的心理準備,下午老公先上場打響頭陣,便輪到蝶蝶這個重頭戲上場,然後地做壓軸撿現成。這樣還不贏?

「喂喂,妳在算計什麼?」馬頭的頭皮持續發麻。

曹姊神秘笑笑,忽然拿起話筒撥著號,瞧得老公一臉窮水。電話接通後,她炫耀地比出個「v」。

「嗨,你好,玩家旅行杜嗎?」

※※※

氣壓甚低的會議室不復往日歡笑,此際正由兩位臉色各異的男女主宰室溫,氣氛凝重得連風也拂不動了。

「澄澄。」他說得口干舌燥,把一道簡單的人事命令,描繪成感人肺腕的血淚辛酸史,企圖打動她,怎奈人家緊據著嘴硬是不甩他。

幸好他聰明,隔著桌子與她對話,這樣至少在她一時失去理智時,還有一線逃亡生機。

「惡心。」佟澄空不領情地干嘔一聲,俏顏逐漸翻黑。

「我的愛將。」只要她高興,甜死自己他也不厭倦。

「吐死了。」她輕啐一聲,凶暴地瞪向他。「再詔媚阿諛,休怪我翻臉無情。你老兄兜了長長一大串,其中有百分之九十九是不著邊際的廢話,我只想知道為什麼!」怎能怪她以拳頭相向,心情已經夠差了,這人還在那裹有的沒的屁話一大堆。

「小佟,即使我在這里說上一個月也不能改變既定的命令。」要被要剮隨她了。馬頭投降地斜靠黑亮的U型會議桌,大有豁出命的覺悟。

「你再給我牛頭不對馬嘴試試看!」她拍桌而起,不巧對上玻璃窗外溫蝶蝶同情的笑

花痴知道了!急猛地倒抽了口森森涼氣,佟澄空惱得跳起身,乒乒乓乓,以秋風掃落葉之姿,撞得桌椅東倒西歪,她的雙腿直發疼,也要死撐著尊顏移向玻璃窗。

上頭想升誰入「蘭組」,她沒意見,唯獨這號花痴不行。可惡、混蛋、王八蛋。她使勁扯動百葉窗的控制繩。

「小姐,那根繩子與妳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繞了它吧!」無名的悲傷油然而生,馬頭揉著隱隱作痛的鬢角,直覺死期已近,嗚呼哀哉。

迫不及待向蝶蝶通風報信的好心人,八成是他親愛的老婆。

「氣死人了。」居然拉不下來,這下喝水肯定噎死。

背向玻璃窗的馬頭側頭見佟澄空扯得一把火,駐足在外的溫蝶蝶卻越笑越囂張,實在看不過去,趕緊傾身構來繩索,三兩下放下百葉窗,隔開對窗廝殺的雙姝。

刺目的障礙物暫時不見後,慍怒的佟澄空幾度欲言,偏又郁恨得吐不出半個字,不知不覺她咬著指甲焦躁地踱起步來。

為什麼會是溫蝶蝶?她想問,卻怕真相太傷人,自己沒法子承受。好幾次,她停下腳步難堪地瞥瞥馬頭,話已涌上喉頭,偏教自尊心硬生生給逼回,只好來來去去、來來去去晃昏馬頭的視線。

「好小姐,我求妳別走來走去制造緊張了,我的天哪!」老天爺,他的頭還不夠受罪嗎?除了平撫下屬的怨怨,還得抵擋老婆的詭計和大筆私房錢流失的風險,他到底招誰惹誰?

「為什麼?」佟澄空沖口而出,哪知話一出,人受打擊的自信心便發酵成劇烈的痛楚撕扯她的心。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堅強的。

為什麼會輸?

為了這件案子,她和小森花了兩個月時間,幾乎沒日沒夜地搜集數據、構思構圖,甚至數次下台中和廣告主溝通理念。草案完成後,馬頭明明說她們的創意比溫蝶蝶那組來得好,不是嗎?

「花董擇定蝶蝶,我們必須尊重他的選擇。」花錢的人是天子。

「那只無恥的超級肥豬,祝他得口蹄疫,早死早了。」不陪他上床,就來這套,也不想想自己的噸位和長相,遜豬八戒豈止百倍,想染指她?別說是門了,連窗戶都沒有。「錢多就是天皇老子嗎?下流爛胚子,滿腦子婬穢,一肚子污水。」心被挫敗打擊得好痛。

「妳上回賞人家兩巴掌可能也是因素之一。」她義憤填膺的俏模樣,惹得馬頭好氣又好笑。

「活該,死好。」誰教他偷模她的,又色迷迷暗示她上賓館談,他的心情和精神會比較好。

好?好他個頭啦?什麼東西。

「當初不該讓妳們競賽的。」平心而論,他手下的幾十員大將,就屬小佟和蝶蝶企劃的廣告最為出色具巧思。

蝶蝶抓得住市場脈動,小佟以創意領先,兩人各領風騷,如能相輔相成必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唉,若不是這兩人優秀的資歷和漂亮的成績己至升官階段,誰舍得放這種難求的人材展翅高飛。

「你本來就不該。」佟澄空憤怒地跌坐椅子上,頗感無助。「溫蝶蝶自‘竹組’起便處處和我作對。真搞不懂,我又沒對不起她,這女人卻三番兩次找我麻煩。 

「安啦,妳又不是省油的燈,不會被她扳倒的。」失眠了兩年半,馬頭太明白她們敵對的程度有多驚人。坦白說,澄空在廣告界有目共睹的漂亮成績,泰半得歸功于蝶蝶三不五時的尋釁和刺激,反之亦然。

唉,相輔相成?簡直是天方夜譚。

「少借機損人,這次不就倒了。」真氣人,奮斗了兩年多,好不容易升遷有望,哪知人算不如天算。「敗在她手下,我做鬼也不會繞過那只死肥豬。」刺痛的眼楮幾度泛上淚水,都教佟澄空拚命壓下,不願將自己頹喪低迷的心情加諸別人身上,只想獨自領受。

可是……自磋自嘆的委屈化作淚水來勢洶洶地欺上眼底,她猝不及防,急忙低下頭,偷偷拭去。

馬頭見狀,不敢上前安慰她,就怕她遭到二次傷害。

「別灰心嘛!蝶蝶至少早妳半年進‘菊組’,憑妳的天分和青春,後來居上不成問題。」花童好歹是「菊組」的大客戶,往後合作的機會仍多,不能得罪。

「哼。」場面話一大堆,有個屁用。下星期人事命令一發布,她怕連哭的時間都沒有,便被同事一波波急涌而至的同情聲浪給淹沒了。

當初沖著「變月廣告公司」閃亮的名號,以及他們亂中有序的升遷制度,培訓全方位人材的前瞻觀念,又不計較她在學,才死拚活拚考進來。

待在公司五年多,雖然「菊組」的同事素質比初階的「竹組」來得高,她的視野因而開闊了不少,然而不進則退的道理她太懂,耗太多時間在這裹對她的廣告生涯毫無助益,反而消磨志氣。

眼前尚得跨越「蘭組」,才能抵達目標地「梅組」。相信不只是她,為廣告痴傻的芸芸眾生所敬仰的廣告鬼才和制片天才,全都集中在廣告人心中的聖殿——「梅組」。唯有攀到那里,她才能隨心所欲游走各國增廣見聞、學習新知。

如今……什麼都沒有了,教她怎能面對這種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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