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學不到教訓。」黑炙臉不紅氣不喘,走來矯健輕松。
「他……沒事吧?」
不死心又起身追至的舒義,听到她這麼一問,希望再次熊熊燃起。「小葵,跟我回去。」他像座喜馬拉雅山般穩穩地降落在黑炙面前。
「回答他。」黑炙放下孟葵,定在原處淡漠地轉過她。
「不。」孟葵心怯地倚進黑炙的臂彎棗,背向舒義,不敢直視著了火的地。「爸爸說我可以留在這里。」
「這底不是你的家,他也不是你會喜歡上的人,你只是喪失了記憶力,忘了我們的過去而已。」舒義激動的想拉出她。
「動口就好,手腳乾淨些。」黑炙眼明手快地打掉他的祿山之爪。
「她不可能喜歡你這種人的。」舒義瘋狂地咆哮,無法忍受孟葵倚在別人壞里那副依戀的模樣。
「可是我喜歡他啊!」孟葵回頭,認真地表態。「對不起,讓你痛苦了。」她自責甚深地一鞠躬,身子才躬了三十度,黑炙便阻止了她。
「為什麼你不肯接受我?」不管是失憶前或失憶後,她的心為什麼就是不肯為他敞開?他有那麼不堪嗎?他的品行不好、家世不好嗎?
「我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感覺萌生于一瞬間……」孟葵憂傷地瞟了冷眼旁觀的黑炙一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小葵。」從沒見她這麼憂愁過,舒義蓬勃的愛意越燒越烈。沒想到除去冷然面具後的小葵,益發楚楚動人,他無法放棄。「我等你。」
「什麼?」孟葵愕然。舒義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急速冷卻的態度,連置身事外的黑炙也訝異地一揚眉。
「一輩子,我等你一輩子。」除了孟葵以外的女人,他都不要。「我相信你早晚會離開這裹,這個男人有他要娶的對象。」舒義笑了,挑釁地直視黑炙。「相信我,只要小葵恢復記憶力,等了她十三年的我,勝算會比你大得多。」他為她勤學國語,以便常來台灣找她;為了她一句不喜歡太軟弱的男人,自小體弱多病的他訓練自己堅強。她會懂得他的心的,他一直這麼認為,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這個念頭便常駐他心中。
「不,我不會的。」孟葵急切地否認,心里隱約籠罩了不安。
「很有趣的說法。」黑炙不在意地笑笑。
「現在有心情笑就快笑,免得到時候笑不出來。」舒義挑釁的眼神掃回嬌美的心上人身上,大幅度轉變成深情的凝眸。「剛剛太莽撞,害你跌跤,對不起。」
「沒關系。」下意識閃躲他疑情的凝睇,孟葵直往黑炙懷里鑽。負擔不起他澎湃如大海般的深情,她需要的是一潭幽深寧靜的湖水,讓靜靜坐在湖邊的她感受它內蘊的力量便已足夠。
「年關將屆,最近公司比較忙,我必須回去了。」他依依不舍。小葵不喜歡因私忘公的男人,他得振作些。「也許今年以前沒機會再來台灣看你,但我會盡量抽空來。」
「嗯。」她斜瞟他,不知道怎麼回絕這種善意的微笑。
「听盂伯伯說這是你買的。」舒義拉拉西裝外套稟面那件高領的灰色毛衣。
「嗯。」撒旦的身子好像挺得很僵?
「送給我可以嗎?」沒想到他誤打誤撞,借到小葵首次為男人買的衣服,縱然她送的對象不是他也無妨。
「如果你喜歡的話,當然好。」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他卻那麼慎重其事,她怎能拒絕得了。
「只要你買的東西,我都很喜歡。」他輕柔似水,十分愉快地笑著。「先走了,你的聖誕禮物我會盡量親自送來給你,再見。」
「再……」孟葵禮貌的道別忽然被掩住。
「廢話拉雜完了,大門在原來的地方,不送了。」他一點也不想他們再見面。黑炙悒郁地拉走盂葵,風度全部耗光。
「這里這麼大,他會找不到路出去的。」孟葵憂心仲仲地回眸。
「那是他的事,與我無關。」黑炙加快腳步,若有所思地拖她進球場。「毛衣拿來。」耐人尋味的視線淡淡膠著在她秀麗的臉上,他僵凝地抿直嘴。
「什麼毛衣?」她沒拿過他的衣服啊!
「你流血流汗帶回來給我的那件。」他悶聱地冷哼。她竟然當他的面把他的束西送給那個低三下四的男人。
「剛剛舒義要走了。」她納悶地指指外頭。他明明也看見了,不是嗎?
「打電話叫他歸還。」一點也不覺得見到那尊守護神有什麼好愉快的。
「留著不穿很浪費,既然舒義要,給他也沒關系。」她慷慨大方地說。
黑炙悶不吭磬聲著她良久。他知道這麼做很小家子氣,可是……
「衣服為什麼會在他身上?」非常不是滋味的,他沖口而出。
「有一天下大雨,他淋濕了,我剛好披著毛衣,就借他穿了。」總不能讓他感冒,最近天氣很冷,感冒很難受。
「以後別私下見他,去要回來。」衣服給誰都可以,唯獨舒義不行。居然敢當著他的面向他的女人示愛?
「你要嗎?」他的樣子好像很火。「要的話我可以再買一件給你,這次我不會買高領的,你想要什麼樣的款式?」
黑炙所有的不悅都拜倒右她純真、不設防的俏顏裹,簡直拿她沒轍。
難怪山莊里的男人常垂涎地望著她。蛻變成女人後,她原就脆柔縴美得讓人憐愛的外表,淺淺地披上一層嬌艷的色彩,柔媚醉人的杏眸盛滿清澈的光芒,揉和天真與成熟的不確定氣質,誰能不心動?
「你,我要你,把你自己送給我。」舒義恐嚇之言深植心底,黑炙驚愕地發覺自己確實慌了。一旦她恢復記憶,有可能徹底遺忘他,抹殺他們之間的所有嗎?
「好啊!」漾出無憂無慮的笑靨,她咯笑著,以最直接的方式投入他懷里。「都給你了。
黑炙心中一動,震撼不已,窩心地笑了。
他無法不愛這個女人,她不做作的行為總是出人意表,不玩虛與委蛇的游戲、不要手段的坦然個性,令他激賞在心,因此心裹開始有了她的影子,進而認定她、抱了她,不願與她分離。
舒義不知道,比耐性他絕對不輸任何人,何況他的意志力驚人的強,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就不容許她忘了自己。
「我不會忘記你的,保證。」這個懷抱才是她的歸屬。她不要回香港,也不要回到過去,只想停留在有撒旦的歲月裹。
「手伸出來。」從口袋裹拿出一條鈿致的金手練,黑炙卸下耳上的「青焰帶金」環套進去,執起她的皓腕替她戴上。
「哇--好漂亮。」閃亮的練子在光線的折射下,呈現青光和橙亮交錯的光彩,迷炫了孟葵。她喜愛地甩動練子,不久忽而想起,「為什麼給我?」
「和你拚了命買毛衣給我同等意義,自己想。」他輕柔地低哼。
買東西送他是因為喜歡他,心中只有他……
「你喜歡我?」孟葵的嘴巴驀地張大,剎那間頓梧。
「說出來就沒有美感了。」他興味地咧大笑容。「毛衣記得要回來。」那時不要,是因為還沒喜歡上她,現在可不一樣,一切都不同了。
不過,他也不會讓老頭他們太得意。過了今年,再帶他唯一想要的女人回黑島,她絕對會喜歡那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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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答應。」孟葵握著話筒,終于下定決心。
彼端那頭的人听到這聲輕柔、不再遲疑的回覆,十分安慰地笑了。
「黑家二公子說了什麼嗎?」為了他,小葵一直飄搖不定,就怕一做了誘餌,會從此失去她心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