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焰見狀,再也無法坐視她的痛苦,只好將她抓起,以難能可貴的輕柔幫她拍著背。她咳得小臉都紅了。
「為了救小物,值得你豁出性命?」他咬牙切齒,不太相信她的說詞。
李洛心為他的輕柔詫異,訥訥地拂著頭發,藉以思索他超月兌常軌的行為模式。
「還是你看炙在那邊,想藉以博得他的注意力?」他以自己不承認的嫉妒諷刺著。
還沒歸納出結論,她就被他的暗示惹惱了。
「你干嘛用那種鄙視人的口氣質問我,是你說若小物有個三長兩短不會放過我的。與其被你痛宰,我選擇搏命為求生機,不行嗎?」她對他口中的質疑相當反感。雖然她隱瞞身分和個性在先,有所不對,他也不該沒同情心的在她剛從鬼門關前走一回,還沒恢復元氣之際,對她咄咄逼人吧!
黑焰被她嚅動的紅唇懾動心魂,不意又想起炙曾經親過它們,於是他的心再也不能平靜了。
「不會游泳就不會游泳,媽的,你為什麼告訴我你的泳技好得可以進軍奧運?」他怒不可遏,不知道自己是氣她虛擲生命,還是氣她的唇被炙給踫了?
「那只不過是目標而已,不行嗎?凶什麼凶。」她皺著小臉,氣呼呼道。
黑焰惱不過,乾脆吻住她犀利的小嘴,狠狠地嘗遍她不平的紅唇,只為拭去那層礙眼的痕跡。
又來了,就是這種混亂的感覺弄擰了她的心。驀然,她想起了楊歡,和陳媽說的話,一股莫名的羞憤流竄過全身,末了化成了龐大的力量,讓她得以掙月兌他。
「你不要隨便吻我。」她推開他後,惱怒地警告著。兩人如仇敵般對峙著。
「以你卑賤的性別和卑鄙的行為,我肯吻你,你要感到榮幸之至。」她拒絕了他,是因為她要的是炙?這個可能的事實重擊了黑焰的心。
「你以為你是誰啊?」李洛心手握成拳,為他的輕鄙大怒。
「我是你的上帝。」他陰陰地攫住她的手,用力一帶,附在她耳朵破著嗓子大吼。
「對不起,我信的是如來佛祖,不是上帝。」她扯開喉嚨,順勢附在他耳旁大嚷,以牙還牙。
「媽的!」黑焰的手痙攣陣陣,簡直氣瘋了。她越來越不怕他了,居然連眨一下眼也沒有。
陳媽听到吼聲,趕緊沖上樓。一進房,她就看到劍撥弩張的兩人,均一臉殺氣騰騰。
「焰,你又怎麼了?」陳媽跑過去拉開糾纏在一起的兩人,護在李洛心前頭。焰現在的樣子和昨晚簡直一個樣,又氣壞了。
「不要再讓她出現在我的視線內,不然後果自行負責。」他窮其力道狂哮完,即旋身 了出去。
「洛心,黑焰就是這個樣子,你別害怕,我……」陳媽轉身想安撫她,沒想到李洛心不僅沒有駭著,斗志反而高昂著,一點也不像她以為的那個柔弱的小女孩。
「不要緊,反正他不吼無法過日子。」李洛心無所謂地笑著,充滿歉意的看陳媽詫異萬分地猛瞧著自己。「陳媽,對不起,其實我並不是你想像中那種軟弱的女孩。」她笑得十分淘氣,神色自若的容顏,沒有以前的顫抖和蒼白,看傻了陳媽。
「怎麼會這樣?」陳媽愣住了。
「這得從小舞姊騙我簽一紙『釣愛合約』談起……」往後的一個小時,都是李洛心的獨白,陳媽只是听著、笑著、點著領,並無任何不悅。
第九章
「我說兒啊,你去了一趟邁阿密回來,好像變了不少。」歐陽米雅坐在椅子
看她的女性雜志已有大半天,訝異地發現不過幾天不見,她的寶貝兒子居然學會了氣定神閑,任她冷嘲熱諷,硬是沉穩地伏案畫他的設計稿,不吭氣就是不吭氣。說話啊!是不是那邊的恩恩怨怨擺不平?以前那個直率得讓人皺眉的孩子,突然間穩重成這樣,世局變化之快,令人難以適應。
「你嘮叨了大半天也夠了,可以回去了。」他連看也沒看她一眼,專注地趴在他的繪圖桌上拿尺量著。
「真傷娘的心,娘怎麼會生出這樣無情無義的孩子啊!」歐陽米雅委屈地啞了聲音,姿態妖嬈媚人,就沒半點傷心的跡象在頭。幸好這孩子公私分明,沒將對小甜心的怒氣發泄在李氏科技委托的設計案上,不然她對李翁就很難交代了。
黑焰老持沉穩,眼中只有他的建築藍圖,哪管她叫屈又哽咽。
「你真的六親不認啦!」她傷心地乾泣著。
他姿態未變,沉不住氣的嘴唇卻有了回應,忿忿地抿成一直線,雖不曾多言,亦有忍俊不住之勢。
「枉費娘這麼疼你,你竟然連娘也不理不睬。我真歹命啊!」歐陽米雅夸張地哭天搶地。
「你到底想干嘛啦!」黑焰甩開筆,忍無可忍地急側過身,怒瞪她,被她的哭號聲煩得差點翻臉不認娘。
「這麼凶!」這才是她的心肝寶貝嘛!歐陽米雅鼻頭微皺,眼眶含著的斗大淚珠劇烈地抖顫著,頗有落下的威脅。「嗚……娘只是來告訴你,你離開的這幾天,島上發生了哪些趣閑而已,你何必凶給娘看。」
「你來了三個小時,說得還不夠多嗎?」他抑下聲音嗄啞著,鼻孔有一下沒一下地噴出熾焰,「除了那些風花雪月,你還有什麼沒說的?」
「有啊!好戲在壓軸,好酒沉甕底,大牌都是最後──」
「好了!」他大喝。「有屁就快放,我沒那種閑工夫和你耗。」
「這麼凶,娘被你氣著,不講了。」她當真氣惱地放下雜志,款款起身,「本來想告訴你炙的女伴終於找著了,還是他欽點的天大消息。而且他還送了一件非常昂貴的性感禮服給洛心,兩人經常結伴出游……」她步下樓梯,嫵媚的臉上綴著無比燦爛的笑容。這小子的心事她怎會不知?她就奇怪大姊怎會以為他喜歡的是歡歡。每次那只小粉蝶經過他的疆域,他就不由自主地沉了臉,眼神直吃著人家,大姊難道看不出來他的不對勁?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黑焰追上她,拉著她的手臂,臉色無比陰沉。
「娘是很有原則的,說不講就不講。」歐陽米雅輕輕扳開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提起絲鍛長裙繼續往下走。「本來還想告訴你,長老們說炙帝的新娘決定就洛心了,而且他們將在慶典上公布這個消息,好喜上加喜的。」
咚咚咚!黑焰從三樓火速地追到二樓,怒火中燒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這什麼時候決定的事?」他怎麼都不曉得。
「我怎麼會養到這種笨孩子,娘剛才不是說了,是你離開期間所發生的趣聞?」所謂趣聞,就是拿來听听可以,若論其真實性,可就得靠自己的腦筋去判斷了。
「炙不可能這麼做的。」黑焰喃喃自語,極力想說服自己。然而,黑炙救起李洛心和對她施以人工呼吸的那一幕,卻唱反調地浮現在腦海,亮得令他無法漠視。炙曾經救過她、親過她,改變心意不無可能。黑焰因所思所想,臉綠了一大半。
「我也是這麼認為。若不是他開口央求我幫他挑禮服給洛心,我想我也不會相信。」她嬌慵地避過他,繼續往下走。
「炙親口向你要求?」黑焰驚訝地追著她。
「是啊!所以娘很好心,為了讓他的手能有觸感,特地挑了一件露背的低胸禮服給那個可愛的小甜心呢!」她得意地笑著。
「你當她是人肉市場上的奴隸啊!買那種衣服給她。」他不悅地吼她。一想到炙摟著那笨女人婆娑起舞,一雙手還不安分地探索她光果的後背,眼楮地盯著她的胸部看,他就恨不得想拿刀戳瞎他。不過,娘這個始作俑者得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