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言下之意還是事業至上?"她挑高了眉,興味噥厚地凝視她,"這就是我遲遲不肯答應婚事的原因。我不要一個重事業甚于我的丈夫,這種婚姻不結會比結還要幸福。"她笑笑地垂下視線,把她拒婚的原因透露了一部分。
單行書急急抬起她的下巴,唯恐失去了她,"絮,我只是想讓你後半輩子後顧無憂,才會這麼拼命,我當然不可能把你讓給別人,我愛你,難道你……"
"哥,听說黑家的傳家之寶被偷了!"單織羅一路嚷下樓,一看到單行書低下頭直朝躺在他腿上的裴絮移去,忍不住放聲尖叫,"哥,不準你親她!"她瘋狂的跑到他們中間,擠起裴絮。
裴絮根本沒有時間搭理單織羅的敵意,她慌張地揪著她的衣領,問道︰"黑家的傳家之寶真的被偷了?!"展覽不過三天就失竅!太厲害了吧,這賊。
"嗯……嗯,我……剛才從收音機的新聞中听到的。"單織羅被她失血的臉色嚇到,不由自主的忙點頭,忘了要找她算帳。
單行書一听馬上沉下臉,抓起裴絮往她位于一樓的房間走去。
"不準跟進來!"他凶惡地命令隨後起身的妹妹。
單織羅二度被駭著,委屈的臉一縮,泫然欲泣看著她發脾氣的哥哥進了裴絮的房間,怨氣沖天。
***
"你提前下手了?"一進房間,單行書迫不及待地質問裴絮。
"可惡!"裴絮咬牙切齒,一臉忿忿不平,差點氣炸了。
"絮,不準再演戲了!"他大吼。
"我最痛恨人家誣賴我了。"她惱怒的低吼,焦躁不安的來回踱著步,一反常態。
"希望之光"是她這輩子最能測試自己能耐到哪里的寶物,只要能偷到它,她就能將神往已久的"神偷"之名手到擒來,大敗屢次失手的老爸。這顆藍寶石之所以如此神秘,讓人垂涎,原因在于它是權大勢大,打個噴嚏股市都會為之震動的黑家人之寶。
就因為黑家人十分重視這塊不曾露面的寶石,這家子自創的保全系統又是全世界知名的嚴密,"希望之光"那無可言喻的價值才會因而水漲船高。
偷到"希望之光"可以說是她畢生想圓的夢想。黑家的產業散布事業各地,不管是哪里都不好進入,她試了幾次均無功而返。現下好不容易黑家人開了竅終于將它展出,她還開心得以為這一切都是飲恨往生的老爸冥冥之中有保佑。哪知展覽不過三天,她連展覽會場錯綜復雜的保全布置圖都還沒來得及模出個頭緒,"希望之光"居然就這樣被偷了,這口怨氣,她怎能咽得下!
"我……我不是故意的。"單行書磅礡的氣勢因她難能一見的怒顏倏然氣短,馬上拉下臉囁嚅地道歉。
來回走動的裴絮陷入沉思中,沒听見他的道歉,滿腦子亂烘烘的。
"可惡,越想越氣。"難道老爸身前辛苦打下的美名,就要毀在她手上?不行,無論如何,她一定得想辦法找到這顆藍寶石。
"對不起,我沒問清楚就妄下斷言。"單行書羞愧難當,以為她的怒氣因他而發。
"真差勁。"要偷也應該先讓她過過眼福再偷,這個小偷真差勁。
"絮,別生氣了,我向你贖罪。"單行書惶惶不安地將她摟進懷里。很少見她發這麼大脾氣,一定是他冤枉她了。
"賠什麼罪?"莫名其妙被他擁入懷,裴絮納悶不已,不明白他臉上那股噥噥的歉意是怎麼回事。
原來他以為她在氣他。裴絮突然咯咯輕笑,腦子一轉,又有作弄人的興趣了。
"真的嗎?"她壞壞地瞥他一眼,得到他點頭肯定後,才緩緩說著,"這麼說你終于肯明明白白告訴織羅妹妹,你選擇的終究是我而不是她!"她期盼地瞅著他倏然垮下的臉。
"我……"她的條件太為難人了。單行書左右為難地猛搔頭,苦惱萬分。
"好好考慮,別太勉強了。我這人一向隨遇而安,不喜歡刁難人,你怎麼決定,我都無異議接受。"看他那副拙樣,要跟織羅搶他,她何用等到現在才動手。驢蛋一個。裴絮輕抿嘴角竅笑,雙手一背旋即快活踱出房間,任由房內的男人兀自頹喪不已。
單行書忽然覺得筋疲力盡,只想回房睡個回籠覺,也許一覺醒來會發現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原來都只是南柯一夢。
***
"嗨,親愛的小絮。"
這記柔而不膩的叫聲,甜透人心。裴絮不消回頭,便知道來者是誰了。真快,黑家手下的幾員大將辦事效率相當驚人。
"多甜蜜的聲音啊!也唯有你才能將我的名字念得這麼好听,英俊迷人的尚風哥。"她輕盈地轉身面對來人笑著。黑家人居然派他來,難道他們是希望以和平的方式拿回"希望之光"?他們不會天真得以為沖著闕尚風的妹妹和她是好友的份上,她會乖乖棄械吧?
"好說。"闕尚風倚在單家矮牆上,柔若春風的笑臉俊逸非凡,體態優雅而自在,"小絮出落得更加美麗動人了。"
"怎麼辦?我實在有些懷疑尚風哥老少咸宜的品味一ㄝ!"她挖苦地瞅著他笑。
"頂著一張可愛無邪的臉損人,真是罪過。"闕尚風不以為意的放聲大笑,隨即有力的拍了下手,伸直雙臂慫恿道︰"來啊,這麼多年沒見,快給尚風哥一個熱情的擁抱。"
"我一定要嗎?"裴絮要笑不笑的撇嘴道,眼珠滴溜溜詭譎地轉動著,身子卻不曾遲疑地移進他敞開的懷里。
"給點面子嘛!"他大笑著擁緊她,貴族式的面容全是放縱的寵愛。
"不可以乘機吃豆腐。"她譏笑道,反手扣住他的背,享受他純粹兄妹式的擁抱。年少無悔的青春歲月一幕幕涌上心田,她懷念的閉上眼楮,享受它。
"這些年跑到哪里去了,為什麼不和小舞她們聯絡?"闕尚風保持風度抱了她一下後,輕輕放開她,有些責備地說。
"尚風哥不知道嗎?"坦然面對他探索的目光,她瞪大眼楮佯裝訝異。"不會吧!"闊別五年,她若不是那次宴會公開露了面,闕尚風可能還找不到她。
"這話千萬別讓小舞听到,不然她會拆了我。"他眨眨眼,風流倜儻地微笑。"她這種激烈的性格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五年不見,你這做大哥的還是這麼沒尊嚴啊!"她同情地哀嘆著。
"別再傷我的心了,小舞他們已經將我的價值貶得很低,你沒有必要再湊上一腳。"他苦著臉,哀痛欲絕。
"對喔,我記得不只闕家的女孩瞧不起尚風哥,好像連闕家的其他哥哥們也瞧不起花心的尚風哥。"她秀眉微挑,附和的聲音里有強烈的調侃。
"我確定你也瞧不起花心的男人。"被她這麼一說,他簡直不想活了。
裴絮淡淡地揚起嘴角,為他那副受創的模樣感到好笑,"尚風哥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你是否願意念在老交情分上,直截了當告訴我,你和'希望之光'的失竅無關?"他懷著一絲希望問。
"真的嗎,黑家的寶貝藍寶石失竅了?我怎麼沒接獲通知?"她甜蜜地反問,輕柔的語氣里透露著她的知情。
她的詭詐數百年如一日,不愧是小舞生死至交的好友。
"不是你拿的吧?"她睜著水盈盈的眼眸不曾閃爍的盯著他,教他如何能懷疑這樣無邪的女孩和失竅的寶物有關。
"你不會以為我這個平凡的小老百姓,有能力混進黑家設計精良的會場吧?"她嘻皮笑臉地俏臉上,壞壞地抹著詭異的色彩,盡其所能混淆對方的判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