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咧,我是為采依在煩。」她一直覺得程采依對楊至斌有股強烈的恨意,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采依不讓你抱嗎?」她總是喜歡抱人,也不看看別人是否樂意接受。龍過翼坐在沙發
,大笑。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若不是我喜歡的人,本姑娘還不屑為之呢!哼。」她當下嘟高了嘴。
「是嗎?」他很懷疑世界上有她討厭的人。
「過翼,我覺得采依好像和至斌有仇。」她突然說道。當空中小姐這麼多年,察顏觀色已成了家常便飯,她雖然常嘻嘻哈哈,可是正因為她的不正經,讓她可以看清楚許多事。楊至斌處心積慮地接近她,她不會不明白,也無意與其深交。
「哦?」收起笑容,他緊張了。「怎麼說?」
他只見過楊至斌一面,不怎麼清楚他的為人,反正只要翩翩喜歡他就沒意見,翩翩根本不像表面上散漫,她其實看得出誰都清楚。
「她好像很恨楊至斌。」她分明看出采依眼的憎惡。
「很恨他?」龍過翼不怎麼舒服地想起她對自己的冷淡。恨是一種激烈的情感表達,絕對比無動於衷好上千萬倍。
「至斌說他們是很好的朋友,采依也這麼說,可是她的口吻充滿諷刺。」她听得出來,只是不想追問罷了。
「多好?」龍過翼十分緊張。
「我怎麼知道!采依看來像很恨他,嘴卻說兩人曾是好朋友,我真的很納悶,他該不會拋棄過采依吧?」她說者無意,龍過翼卻是听者有心,馬上血色盡失。習慣了自言自語的龍翩翩沒發現他的不對勁,兀自說著︰「其實楊至斌是個浮華不實的男人,他處心積慮地接近我,倒像懷著目的而來……」
砰!木門在她喃喃自語時開了又關,龍翩翩被弟弟驚惶失措的舉動嚇呆了。他又怎麼了?怎麼像自強號的火車頭一樣急急忙忙地沖走了。過翼現在滿腦子采依,每次一牽扯上采依,他那已經夠粗魯了的舉止、動作就特別怪……啊!龍翩翩瞪大了眼楮,臉蛋發亮。他該不會吃醋了吧?
吃醋對過翼是種未曾有過的滋味,夠有意思了。他不懂得追求女孩子,只憑一股傻勁勇往直前,受挫了,休息幾天又回復韌性,唉!他是耐得起打擊,就是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打動采依那顆冰冷的心?莽莽撞撞的痴情種!
★★★
龍過翼匆匆地跑上沙灘,想找程采依問個清楚。待他沖到時,滿懷心事的程采依正巧起身要回房休息,沒留意到他在身邊,一回身正好和煞不住勢的龍過翼撞個滿懷,雙雙跌倒沙地上。
龍過翼順勢壓著她,估著力氣比她大上數倍的優勢,硬是扣著她,不讓她起來。
「楊至斌是你的初戀情人嗎?」他緊貼著她的臉,瞪著她問。
「是或不是都不關你的事,走開。」她淡淡地命令,身子因為他健壯的軀體過分接近而焦躁難安。
「你還愛著他嗎?」她會這麼回答表示是。龍過翼僵直身體,好不容易接受她不會混淆的思緒漸漸被嫉妒瘋狂地吞噬了。
他的聲音壓抑的痛苦,不是假裝的。程采依直直地看著近距離所能看到的部分,心慌意亂。她怕自己越來越不安的心,會被這雙不時帶著狂焰的眼楮掠奪,很怕。
「采依,不管他是不是回來追求你,你能不能記住……」他沖口而出後,有些靦腆地吞下後面的話。
「記住什麼?」她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心跳持續加速。
龍過翼驚喜地為她這聲不帶冷意的問話感動,他想,他有勇氣再說一遍了。
「記住我愛你。」從上次表白後,他一直無法再開口,因為沒有適當的時機和氣氛讓他開得了口。也不像那些公子成天把愛掛在嘴邊,這是需要時間訓練的,他想他學不來,唯有采依能讓他流露出他所不知道的真情。
程采依再度手足無措。龍過翼為什麼要常常對她說這句話?她不想听。
「我說過我不會再愛上任……」
龍過翼沒讓她說完,急切地覆住她的唇,狂熱、纏綿地吻著她。
她可以反抗他,可是她的力氣拚不過他。程采依心知肚明,即使她的動作十分靈巧,但比起力氣來,女人天生吃虧。而且,她不想要像被侵犯的女人一樣對他拳打腳踢,他的吻溫柔得像在珍惜她,絕不是侵犯。他很愛她,她知道,可是她該怎麼回饋?她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去愛一個人了。
他只想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感情。龍過翼溫柔地品嘗這個吻,只想將他的心、他的情全都訴諸於此。唯恐她被其他男人搶走的念頭擺蕩不去,他絕望地想用各種方法留住她。
「夠了吧?」程采依轉開頭,臉蛋嫣紅,語氣平淡卻不再冰冷。
「你能不能向我保證,你絕對不會再愛上那個男人?」他執起她的手,戀戀地要求著,心的不安已經急急躍進話中。
程采依傻愣地轉回頭看他,頭一次打從心看清他。
龍過翼除了有副氣勢磅礡的體魄外,他的臉孔十分陽剛,五官全是不妥協的剛硬,他真的像個石頭雕出來的男人,粗獷、危險,又極具攻擊性。這樣一個全身蓄滿力量的男人,怎麼會這麼溫柔,還像會受傷似的?
「你不會愛上他對不對?」他急了,粗率的臉上全是痛苦。
「他不值得。」程采依趁他發愣時用力推開他,急急離去。
她……她真的答應他了?龍過翼坐在沙灘上,目瞪口呆,一時不敢相信程采依真的回答他了。這表示她的心中終於有他,他已經踏出成功的第一步了。
眼眶情不自禁地發熱,他再也不懷疑自己有喜極而泣的可能。
第八章
「程采依拿刀威脅你?」葉萍搶過楊至斌手上的煙,驚訝地猛吸著。楊至斌是個強壯的情人,她很滿足兩人之間每星期兩次的交流。
「她變很多。」楊至斌狡詐的眼神開始迷蒙,「不僅變得冷酷,也漂亮許多。」
「別在我面前稱贊她。」葉萍尖銳地喊道。
「她再怎麼好看,也比不上你。」眼見自己說錯話惹惱了財神爺,楊至斌趕緊調整臉色,抱住她,雙手游走在她光果的身子上,技巧高超地著。
葉萍生氣地拍開他,「別想用這個來討好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本性嗎?如果不是老娘有一點臭錢,你肯花時間陪我?」
「阿萍,你可別冤枉我,我對你的心天地可證。」楊至斌討好地摟著欲拒還迎的她,「我會注意程采依還不是替你抱屈。想想看,你替程老頭勞心勞力地打理公司,程采依卻在外頭逍遙了那麼多年。程老頭根本是假藉名義送她出去,好掩人耳目,分散你的注意力。」
葉萍成功地被他移轉了注意力,他提起的正是她一輩子永遠不可能忘記的痛。
「八年前,程采依沒來得及和你私奔,就被那死老太婆一個心髒病發給阻撓了。還有你,太沒用了!什麼怕東窗事發,躲著不肯出來,害那丫頭傷心欲絕,要死不活地過了大半年,軟了程老頭的心。如果不是這樣,那丫頭早就被我找去的人做掉了,算她命大!每次都逃過。」葉萍氣憤不已。
「有沒有可能程勤良已經發現不對勁了,才送走她?」
「是有可能。」該死的老頭,就是太精明了。
「你不是派人暗算她了嗎?」
「嗯!我就不信整不死地。」她頗為自信。
「這麼有把握?」他語氣平淡地附和道,心的如意算盤慢慢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