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永遠都不想講呢?」即使淚流滿面,她仍可以嚇死人的氣勢挑釁著。
「我說過我可以自己調查。」他冷靜地撥開落在她臉頰上的幾絲發絲。「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卻不知道你的,這不是不公平?」說完,他又緩緩地俯下臉向她靠近。
他的臉越靠越近,好像又要吻她了。「別再靠近!」她直覺地抬起手擋住他。「是你自己多嘴告訴我的。」
藍虎好笑的抽出她露出口袋、包裝精美的禮物,「我是要拿這個。」
「那是我的。」她見狀,生氣地搶回巧克力。
「是不是吃的?」他的手仍親密的扣著她,汪水薰沒有發現到。或許她被藍虎的身世嚇掉了平日的警覺和理智,又或許此刻的她所需要的正是這份親密的慰藉。
「你就只會吃。」她頗不甘心地把巧克力丟給他,「要吃自己拆。」
「巧克力!」藍虎拆開包裝時,嘴饞地喊道。「好久沒吃到了。」他一連挑起三粒巧克力往嘴巴里塞。
沒吃過巧克力啊!汪水薰斜瞪著他那恐怖的吃法。
「謝謝你的巧克力,雖然晚了一天。」他狀極愉快地說。
「喂喂喂!」汪水薰不知如何解釋起,目前她又不想讓他知道家里的事,但也不是說以後就會讓他知道,只不過一切突然變得莫名其妙了。
「凡是起頭難,沒關系,有總比沒有好。」他又連吞兩顆,心滿意足地舌忝舌忝手指。
他為什麼老是把所有的事都視為理所當然?汪水薰坐著乾瞪眼,懶得也不想去反駁他。
她看他孩子氣的舉動,不覺輕柔地在心底低喃著︰他的模樣真好看。
第六章
「叫他乖乖躺回病床上休息好嗎?」紅狐實在看不過去了,她淡淡地朝著蹺著二郎腿閑閑看報的藍虎嘆了口氣。「他到底想怎樣?」
「我怎麼知道?」藍虎翻看著報紙,對青狼失魂落魄地在小餐廳外面走來走去,磨得水泥地幾乎要陷下去的狼狽身影,不理也不睬。
「你不知道誰會知道。」紅狐回過頭繼續吃她的早餐。
「他活該被拋棄,別理他了。」藍虎拿起三明治啃。
「被拋棄?」紅狐不明所以地問著。她昨晚才回到「雲天盟」,沒想到她才上台北兩個半月回來,青狼和藍虎居然月兌胎換骨了。青狼嘛!成天像失了三魂七魄在院子里走來晃去的孤魂野鬼;藍虎則明顯的喜上眉梢,成天笑嘻嘻的,不知道笑個什麼勁。
「別理他,反正那不關我們的事。」他話聲未落,青狼就撞進來了。
「藍虎,你去幫我查可琪的下落好不好?」他憔悴的何止外表,連聲音都蒼老了好幾十歲了。
紅狐饒富興味地揚了揚眉,眼眸若有似無地朝他們瞥了瞥。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誰教你玩那種把戲,我不是告訴你別小看了桑可琪了嗎?」他抖著報紙,老持沉穩的訓道,「傷還沒好以前,別隨意下床走動,你這樣不僅傷口復原得慢,連我也跟著你受累。」
紅狐幾乎要笑了。藍虎還真是剛正不阿,青狼都已經傷成這樣了,他還是不顧情面的先訓了再說。
「可琪沒回來,我怎麼會好得了?」青狼癱軟在沙發椅上,好像他快要死了。
「這是心病,目前沒藥醫。」藍虎冷厲的眼眸掃了他一下,又轉回報紙上。「你如果不做那種蠢事就沒事了。」他仍是如此堅持道。
「好,就算我不該利用湘湘氣走可琪,但那也是因為我怕她受傷啊!」青狼煩躁地扯著頭發,「可琪居然辦休學了,她連家也沒回,到底去哪里了?」他哭喪著臉,顯然快抓狂了。
紅狐心里有底了。她只是沒想到青狼會用這種無聊的方式去保護他的女人,簡直白痴到極點。
「她喜歡的人又不是我,傷她心的人也不是我,你問我怎麼會知道。」藍虎依舊處之泰然的看著報紙,似乎當真把它看得比幾十年的兄弟情分還重要。
「該死的!」青狼大吼一聲,狼狽地沖了出去。
「喂!別跑太快。當心傷口裂開,我最近忙得很,可沒那閑功夫再幫你縫。」藍虎居然追著他的身影喊。
紅狐當場笑翻天。「藍虎,你真絕。」
「實話實說而已。」他根本不想安慰這種笨蛋。
她放下手上的咖啡,直勾勾地瞅著藍虎看,「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
藍虎驚訝地放下報紙,「紅狐,你怎麼猜到的?」他並不是刻意隱瞞,而是青狼那個笨蛋猜不出來而已。
「不是用猜的,而是用眼楮看。」她冷冷地笑著。「說謊的人往往有雙畏光的眼楮。」
「是嗎?」他感興趣地揚著眉。
「不相信嗎?」她又笑了。
「是不相信,你又不是X光。」藍虎要笑不笑地牽動嘴角,「不過……你可以猜中就表示青狼應該也看得出來。」他沉吟著。既然如此,他也不算對不起他了。
「你不打算告訴他嗎。」這藍虎真是的。
「受人之托。」他聳聳肩,極其無奈。「對了,我想向你打探一個人。」
紅狐起身倒咖啡,好奇地回頭看他,「誰?」
「蝴蝶。」她和賀狂到底是怎麼回事?藍虎皺著眉頭,想起汪水薰傷心欲絕的模樣。
「蝴蝶?」紅狐十分吃驚,「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據她所知的確是如此。
「她以前是‘狂’的幸運女圭女圭嗎?」他沉重的問道。所謂「幸運女圭女圭」大概就是類似于護身符了,這些飛車黨就會搞些奇怪的玩意兒。
「應該說是幸運女郎。如果消息沒錯的話,她在‘狂’的地位只輸給賀狂。」藍虎的臉色不太對,她極力在腦海里快速地整理蝴蝶生前的一切資料。
「為什麼會這麼特殊?」他只知道蝴蝶和賀狂有些感情上的牽扯,卻不知道傳聞的可信度有多少。他必須承認汪水薰和賀狂的關系讓自己不好受,他似乎對她動情了。
「難得你對她的事有興趣。」紅狐坐回椅子上,淡淡地笑道,「前幾年她跳海自盡時,你們這些大男人不是一副不認同也不想談的態度。」她冷淡地糗著他。
「那時我不認識她,也不覺得她的事和我有什麼關系。」他老實地說。
「你的意思該不是她沒死吧?」她杏眼圓瞪。「不可能的,賀狂對她十分著迷,如果她沒死,他不可能找不到她。」賀狂這個人有翻天覆地的本領,最重要的是他相當執著,不懂得放棄。
「只要有心,想隱藏自己並不是困難的事。」藍虎的眼中綻出一抹特別的光彩,「她確實沒死,也存心埋葬過去。」
「這麼說,她會自殺真的是因為不願做賀狂的女人羅!」紅狐同情地說道,「听說她是個相當有骨氣的女孩子,本來只是個小太妹,不知道為何突然被拉進飛車黨,在‘狂’混了兩年多,直到高中畢業。」
難怪她的機車騎得比飛的還快。藍虎輕輕地笑著。
狐狐看到他那抹溫柔的笑容,更加肯定他戀愛了,而且對象很可能是大難不死的蝴蝶。
「後來她好像被賀狂看上,從他破例幫她紋身不難看出他對她的感情。」她有意警告他。「賀狂這人輸不起,他要的東西從沒有得不到手的,可是蝴蝶的個性更倔,沒有人能強迫她做任何事,就連她肩膀上的刺青听說都是賀狂將她迷昏時紋上去的。」
「你是說……」藍虎臉色陰沉。從汪水薰對身上刺青的反感,他便知道紅狐的話有多麼真實。
「她被賀狂下了藥。」她據實以答,對賀狂亦十分反感、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