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兒,我要鄭重的告訴你,我辛苦做的螳螂是不容人隨便給退回的,知道嗎?」他將袖里的螳螂拿出,放在她的手上。
「好……你……快……把……它……抱……走。」孫拂兒竭盡心力的控制自己,不敢尖叫半聲,就怕貓兄發威,把她給撕了。
「這只螳螂做起來有多費事,你知不知道?」他一逕的說著,故意忽略她的驚恐。
「我……知……道……」不行了,這幾天她食不知味、睡不安枕,現在又被這只貓一嚇,神智便開始恍憾了。
「首先要選一株上等的竹子,先把竹子削細……」
他一定是在借機報復。昏倒前,孫拂兒才真正的體會到,他生起氣來有多麼的不擇手段可惜她沒及早發現這點。
雷廷昭忽然住了嘴,溫柔的看著懷中已然昏厥的人兒。
「忘了告訴你,這輩子就只有你能教我牽腸掛肚、魂縈夢牽,听見了嗎?我的寶貝。」他十分輕柔的在她耳鬢說著,繾綣纏綿的吻著她的臉頰,「你是我最愛的人。」
沉沉昏睡的孫拂兒自然听不到他刻骨銘心的表白,倒是她肚子上的小貓咪嫉妒得連叫了好幾聲,惹笑了雷廷昭。
※※※
子夜時分,雷家清幽的庭園里出現了兩條拉拉扯扯、欲拒還迎的影子,以及飽含笑意的男性低沉嗓音和輕柔中帶著猶豫的撒嬌聲。
「拂兒,我娘不會吃了你的。」雷廷昭好笑的拉著磨磨蹈蹈、一再拒絕前行的孫拂兒,朝雙親的廂房走去。
「可是……」孫拂兒十分擔心的仰望陰暗的天空。現在已是夜半時分,雷夫人會不會覺得她禮教不好,輕衣簡裝也就罷了,居然選在這種時刻擾她清夢?
「你這身杏黃色的衣衫看起來很清雅、秀麗,我娘一定會喜歡的。」他輕聲哄著。這丫頭何時這麼在意起禮教來了?「我娘不是拘謹的女子,你不要瞎猜疑了。」
「可是……」她還是很擔心。「我有……我還是改天再正式登門拜訪比較恰當。」她推拒著他的拉扯,轉身就要走。
「拂兒,」雷廷昭不肯松手,一使力便又將她拉回了懷中。他輕柔的拂著孫拂兒的臉頰,黑眸里蓄滿了憐惜和疼愛,「有我在,你別擔心。」
「明兒,這麼晚了,你在和誰說話?」曹竹音的聲音從房里透出來。
夜深人靜,大家都在休息了,他卻偏要她這時候來見他娘,這不是教她難堪嗎?
「娘,是拂……」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捂住了嘴。
想來想去,還是改天再正式登門拜訪比較好。「雷郎,我想……」
「昭兒,你怎麼……」曹竹音穿了件罩衣、披了件錦袍推開房門一看,便看到昭兒和一位清秀、月兌俗的黃衫女子正在拉拉扯扯。那名黃衫女子似乎想阻止昭兒做什麼事,只見她墊起腳尖,雙手緊捂著昭兒的嘴,示意他噤聲。一見到曹竹音後,她又立即倉皇失措的躲在昭兒後面,彷佛被嚇壞了,而曹竹音卻被她突然的害羞模樣給逗樂了。
「我頭一次覺得自己‘面日可憎’。」她朗爽的笑道。
「不,不是這樣。只因夜深人靜不想擾夫人清夢,拂兒才讓雷郎噤聲的。」孫拂兒急急走出電廷昭的背後解釋道,當她發現曹竹音只是在開玩笑後,才稍稍的寬了心。「晚輩孫拂兒,見過夫人。」她曲膝為禮,輕柔的自我介紹。
「孫拂兒?」曹竹音瞪大了眼楮看向兒子。雷郎「她剛才叫昭兒雷郎。這麼說昭兒沒騙她羅!沒想到這個整日花天酒地的小子居然有心上人了。
「娘,我不是讓你差人上孫家說媒嗎?現在你總該相信兒子有多讓人喜愛了吧?」他隱著笑容,心中可樂了。
「拂兒,咱們上繡房聊聊,別理那小子了。」曹竹音不在意的拉拉罩衣,挽著孫拂兒朝左方的繡房走去,「你怎麼這麼晚才來看我?」昭兒一、兩個月前就嚷著要去提親了不是嗎?
「對不起,因為我和雷郎剛從長安回來,一到洛陽,雷郎就拉著我來見夫人,我本想改天再登門拜訪的。」孫拂兒誤會了她的意思。
「哦,你怎麼會去長安的?」曹竹音挽著她慢慢的走著。
「娘,你別把拂兒問跑了。」雷廷昭閑散的跟在後頭,「她既膽小又愛哭……」
「你閉嘴!」兩個女人同仇敵愾的轉回身吼著,吼完後竟然面面相覷,繼而惺惺相惜的笑了起來。
曹竹音當下決定,她喜歡這丫頭。
以前娘一個人吼就已經夠累了,現在又加了個拂兒,無異是「如虎添翼」。雷廷昭對自己的不幸唏噓不已。瞧拂兒還沒進門,娘的胳臂就往外彎了,不知道這是不是意謂著他以後沒好日子過了?
「你自個回房去,娘要跟拂兒聊些貼心話。」到了繡房,雷廷昭本想跟進去,哪知曹竹音只拉著掩嘴竊笑的孫拂兒進去,卻將他擋在門外。
雷廷昭呆呆的瞪著門,不敢相信他被冷落了。唉!大勢已去,以後真的沒好日子過了。他哭喪著臉,悲哀不已。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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