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爾托坐在刑台邊的高台上,滿臉得意。
「跪下!」他下令,一雙眼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這個威震關外的男子。
如今,此人成為他的囊中物、階下囚了!
鄂爾托得意地笑咧了嘴。
戰無撤冷著黑眸,帶著無比嘲諷地回道︰「我戰無撤跪天、跪地、跪祖宗、跪王上,就是不跪狗賊!」他仰首睨看鄂爾托的臉,臉上絲毫未見懼色。
鄂爾托聞言不怒反笑。
「說得真好,將軍大人!」他頓了下,接口道︰「不過,你有沒有替她的處境著想呢?」話甫落,鄂爾托示意部屬上前。
只見那胡兵押著一個女人走入廣場中央。
「美人兒,你的丈夫似乎置你的生死于不顧呢!」鄂爾托走下高台,手勾起軒轅陰嫚的臉。「也許,你可以替我說服他,嗯?」
軒轅陰嫚盯住鄂爾托,然後朝他臉上吐口唾沫。
「你休想,狗賊!」
胡軍攻城並大肆殺閥的景象仍歷歷在目,那一刻,軒轅陰嫚真恨不得身為男兒,可以保衛自己的家園。
鄂爾托怒眯起眼,抹去臉上的唾沫,隨即抽出腰間短刀,手揪住的頭發,手把刀鋒抵上粉白的頸子。
「別以為我不會殺女人!」他湊近她的臉咬牙道。
「你大可一試。」軒轅陰嫚輕鄙地瞧著他。
「不,我不會那麼做,因為,在殺你之前,我會先得到你。」鄂爾托盯住她絕美的姿容,神情猥褻
軒轅陰嫚無言,一顆心卻不由得悸顫起來。
緊接著,鄂爾托重回高台上,對戰無撤開口道︰「倘若不想她死,你就跪下。」
戰無撤沉默半晌,咬牙欲依言而行。
「不,不要!」軒轅陰嫚急得開口阻止。
兩人的視線在這一刻交會。
戰無撤深吸一口氣,終于屈膝跪下。
軒轅陰嫚凝視住他沉痛的臉龐,竟說不出心頭是怎番的感受。
「哈哈哈!」鄂爾托狂笑起來,「想不到堂堂一國將軍竟為了個女人向下跪,看來,大燕國的男人不過爾爾。」
「住口!狽賊,以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來要挾堂堂男子,豈是英雄行徑?依我看來,貴國人才真是豬狗不如。」軒轅陰嫚厲言反嘲。
此言一出,立即引得胡軍們憤慨不已,深覺受辱。
鄂爾托見她的出言竟起如此效果,不由得怒在心頭,當下說道︰「來人,把他給我綁起來,吊在絞台上。」
很快的,五名胡兵圍了上來。
戰無撤豈肯輕易就範,只見他眸底精光迸射,雙臂一震,竟將五名胡兵給遠遠地震開去。
這一手功夫教胡兵們瞧傻眼,心中不由得暗暗喝采。
七殺將軍果然不同凡響,莫怪威震四方。
一時之間,竟無人敢再欺上前。
鄂爾托怒眯起眼,撂下句︰「誰要是能擊敗他,本帥立即冊封為護國第一勇士。」
胡軍們聞言,個個精神大震,躍躍欲試
第一勇士的頭餃是眾兵士夢寐以求的最高榮譽,可與胡王平起平坐,倍受尊榮。
接下來,胡兵們鼓起勇氣,紛紛沖上前。
戰無撤當下沉凝應招,將胡兵們一個個打得落花流水,跌的跌,傷的傷。
軒轅陰嫚見胡兵們波接著波,似無歇止之勢,不自覺地為戰無撤起擔憂。可不信夫當關、萬夫莫敵啊!
「以多欺少,算什麼好漢?」她大聲說著,清脆的嗓音悅耳之至,但語中之意卻也刺耳至極。
這一下,胡兵們紛紛收勢,不願再進擊。
便場邊被俘虜的燕國士兵們紛紛歡呼著。
戰無撤與軒轅陰嫚的視線再次交疊。
這一瞬,軒轅陰嫚的心揪動了一下;隨即,別過頭,任目光落向遠方的際。
為什麼的氣息幾乎凝窒?
戰無撤的眸光很快地黯下來……
他到底在期待什麼呢?真是無可救藥的痴傻!
鄂爾托狂怒在心,開口令道︰「把這女人押下去!」緊接著,他目光落向戰無撤,再次下令︰「眾軍士,把燕國將軍架上刑台。」
戰無撤眸中倏然暴出怒火。「你敢!」
「倘若不要妻子活命,盡避反抗。」鄂爾托卑鄙地回道。在個節骨眼上,他可不管什麼英不英雄,能贏最要緊。
戰無撤雙拳不由得用力握緊,內心掙扎著。
終于,他放棄抵抗,任由胡兵綁上刑台。
鄂爾托來到他身前。
「倘若你願歸降,我可以饒你不死,還會讓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只要肯歸順東胡。」此人若可收服,下無異如探囊取物。
戰無撤盯住他,冷笑道︰「榮華富貴不過是過眼雲煙。」黑眸底淨是輕蔑。
財富與權利打動不他的心,這一生,他要的只有一件——軒轅陰嫚的心。
「你不要那女人的命了嗎?」鄂爾托再次以軒轅陰嫚要挾他。
這一次,戰無撤冷冷地笑起來。「你把我殺吧!」浮動在眸光里的,是無盡的苦澀與沉痛。
看來,祈求軒轅陰嫚的愛,只有等待來世了。
「混帳!敬酒不喝喝罰酒,好,我就成全你。來人,給我打,狠狠的打!」
他倒要見識見識個中原將領可以捱得多少皮肉之苦?
豈料,任他如何鞭打刑求,戰無撤始終不肯歸降。
「打!傍我打斷他的腿!」鄂爾托恨恨地下令。
戰無撤在胡兵不留情的折磨之下,終于在劇烈的痛楚中失去意識,墜入黑暗深淵。
第9章(1)
「狗賊,別過來!」軒轅陰嫚怒叫道。
此刻,她正在昔日戰無撤的書房之中,與那可恨的鄂爾托獨處。
「美人兒,倘若你肯乖乖地跟我,我保證不殺你,並且收你為妾。」鄂爾托步步趨前,神情婬狎。!
此姝生得媚色艷人,是個難得見的絕色,他實在舍不得下手取性命。
「你作夢,狗賊!本宮寧可一死,也不願與你有任何瓜葛。」軒轅陰嫚恨恨地道。
鄂爾托好歹也是東胡貴族,耳中听著狗賊、狗賊地直喊,心中怒意揚升。
「別以為不會殺你,的耐性禁不起考驗的。」
「你大可下手!」軒轅陰嫚昂起頭,不讓心底的懼意顯露。
「你的脾性倒是與你丈夫般,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悟。」鄂爾托怒斥。
「你把他怎麼了?」軒轅陰嫚憤恨地問。
「想知道?」他來到她身前,低頭湊近她嬌顏。
軒轅陰嫚厭惡地別過頭,擰眉不語。
「放心吧,他還沒死。不過,已成了廢人。」
「我要見他一面。」軒轅陰嫚心驚地月兌口道。
「可以,就讓們夫妻倆見個面,作臨死前的話別吧!明日一早,我會親自送他上西天。」鄂爾托頓了下,惡佞地笑了來。「當你親眼目送丈夫歸天之後,我會帶你回東胡。」屆時,他將會馴服這個個中原女人,讓乖乖地成為他夜夜取暖的床被。
鄂爾托帶著軒轅陰嫚來到了廣場。
「去吧!這是你最後一次和他說話。」語畢,他示意士兵松下她縛于身後的雙手。
軒轅陰嫚筆直地朝戰無撤走近,每走近一步,她那一顆始終冷淡待他的心,便分分地緊縮起來。
她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一直以來,戰無撤總是威風八面、人人稱頌的鎮國英雄。如今,他雙手被鎖煉銬住,定在刑台的木架上,身上的戰甲已被剝除,露出□的上半身。
當她一步步走近的時候,甚至可以聞到由他身上傳來的血腥味。
那原本健碩的胸膛,如今已布滿了鞭撻的血痕,一條條地,數也數不清地交錯著。他的臉龐低垂,瞧不出是醒著,還是昏厥。
軒轅陰嫚輕輕地走上刑台,在他身前站定。
「無撤!」短短兩個字,卻揉入了不自覺的恐懼顫抖。
良久,戰無撤終于抬起頭,一雙熠熠黑眸在晦暗不明的夜里,像是兩簇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