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和一個認識不到十天的人結婚。」
「哪一個女人不是如此為難道你已有心儀的對象?」萊拉問道。
海媚兒眼眸一黯,心頭閃現一抹人影,「沒有!」她答。
「我就說嘛!整天在家里看書,都快變成書蟲了,怎麼找得到丈夫?」
海媚兒淺淺一笑,「女人不一定要嫁人!」打從她由鬼門關回來之後,她有了很大的轉變,不但積極地吸收各項知識,連個性也變得深沉內斂,不再是從前那個莽撞的女孩。
「那怎麼行為你如果打算獨身,那不是要教很多男人傷心?」
萊拉不贊同地搖頭。
「怎麼會呢?媚兒又丑又跛,不會有人喜歡我的,更遑論?我傷心。」她微笑地道。
萊拉與瑪莎互望一眼。
每一年,媚兒都以這個理由拒絕加入社交圈;今年無論如何,她們都決定不讓媚兒再虛擲青春!
「胡說!」萊拉決定一反以往的勸哄,改以強硬的姿態。
「孩子,你不能永遠以自憐自艾來抗拒外面的世界,沒有人會同情你,起碼我不會!因為你根本沒有值得人同情的地方!」絕對不會有人因為她頸子上的疤痕或是她那微乎其微的跛足而同情她,畢竟她有更多的優點足以掩蓋那些小缺憾。
瑪莎對萊拉的強硬語氣有些吃驚,不過她並未阻止,因為她相信萊拉可以打動媚兒,激起她的自信。
海媚兒在心底嘆了口氣,「好吧!如果你們執意要我加入社交圈,那麼我就?你們破例一次吧!」
「不是?我們,要?你自己,孩子!」瑪莎凝視著她,神情有如注視著親生的孩子。
海媚兒可以感受到瑪莎眼里的愛,她不禁?之動容,決定不再讓她擔心。
「你放心,我會全力以赴的!」雖然嘴上這麼答,但海媚兒心底卻有苦澀。她曾經發誓再也不愛任何男人的!而今她會改變嗎為她想是不會!
萊拉與瑪莎相視而笑,心底開始簽盤算起一切……???
數日之後,萊拉女爵帶著海媚兒來到莫薩伯爵位在拿波里臨海的府邸。
這是海媚兒頭一次正式加入意大利貴族間的社交活動,她的出現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特別是男人的!
每個人都對這名美麗的異國女子感到濃厚的興趣。
宴會在花園里舉行,莫里薩伯爵請來一流的樂師在花園里演奏。
輕快的樂聲伴著人們愉悅的笑語,噴水池邊佇立著一對對年輕的男女……漸漸的,海媚兒放松下來。
由別人對她的注視里她可以輕易地感受到好奇以及愛慕,這令她自信心增加了不少,沒有人注意到她微跛的步伐。
事實上,老天已經很厚待她了!當年她墜落深谷身受重傷,若非巧遇瑪莎夫婦,只怕她早已不在人世。
她調養了一年多才完全恢復,並且隨著瑪莎夫婦來到意大利定居。
瑪莎夫婦膝下無子,在長期相處之後深深喜愛海媚兒,因此收她?義女;海媚兒感受到從未有過的親情,所以她不再有離開的念頭,把意大利當成第二個家,決定陪伴瑪莎夫婦一輩子。
「可以為我介紹一下這位美麗的淑女嗎?」莫里薩伯爵來到萊拉身邊。
「媚兒,來見過莫里薩伯爵。」萊拉朝她伸出手。
海媚兒微微欠身,「海媚兒見過大人。」
「知道嗎?你是今天最美的客人。」莫里薩伯爵微笑道。
「那我呢?」萊拉打趣地問。
「您是最美的女爵士。」莫里薩臉上的笑容擴大。
這時,一陣馬嘶聲傳來──「啊!一定是他來了!」莫里薩伯爵轉身注視花園入口的拱形門。
不久,一個高大的黑衣男人走入花園。
男人頎長的挺拔身影,以及行走間那股迫人的氣勢,一時間人人的視線皆落在他那張粗獷的英俊臉龐上……其中包含了海媚兒!
看到他那一瞬間,她如遭雷殛!
男人很快地也看見她。他英俊的臉龐上掠過怔愕,然後隨即回復,筆直地朝海媚兒而來。
莫里薩伯爵迎了上去,與男人擁抱,「各位,他就是我三個月前在白朗峰附近遭到棕熊攻擊時,把我救回來的恩人,羅德,費里曼伯爵。」
在場所有人均?羅德鼓掌致敬。
羅德置若罔聞,一雙藍眸直鎖住眼前那一張慘白的美麗小臉。
他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這里與她重逢!
「來,容我?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好友萊拉女爵以及……呃……」莫里薩伯爵一時之間竟忘了她的名字。
「海媚兒!」羅德及時接口,一雙藍眸在她臉上逡巡。
「你們認識!」萊拉有點訝異。
「如果我沒記錯,八年前我們曾見過面。」他似笑非笑地道,眼底有一抹旁人不懂的揶揄。海媚兒立即回道︰「是嗎?我倒忘了有這一回事!」她冷冷地回應羅德。
她沒有忽略他眸底的憤怒,但他憑什麼?該憤怒的人是她,不是嗎?
她恨他!
羅德挑起眉,「海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他語帶嘲諷。
「比起大人,我還差得遠!」她反擊了回去。
藍眸在這一瞬間銳利了起來,「我並沒有忘記你。」
「我卻一點也想不起您,大人。」她面無表情地答。
萊拉與莫里薩感覺到他們之間濃濃的火藥味,卻又一頭霧水。
「如果各位不介意,我想休息一會兒。」海媚兒開口,並轉身要走。
一旁的萊拉無比驚異,在她的印象里,媚兒一向嫻靜有禮,這是她頭一次見媚兒如此冷淡無禮,為什麼?
萊拉的好奇心深深地被挑起。
「我介意!」奈洛比開口。
海媚兒停下腳步,轉身看他。
「我想在你休息之前,請你跳一支舞。」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拉起她的手,大步走向花園中翩翩起舞的人群。
「紳士絕不會強迫別人做不願做的事!」海媚兒抬起頭,注視著那張刀削般的英俊臉龐。
「紳士?誰?我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紳士。」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謔的笑,藍眸閃著火焰。
他變了!不再是從前她所認識的羅德!
八年的時光令他徹底改變,成了一個陌生而憤怒的危險男人。
下一刻,羅德微傾身,以近乎耳語的聲音對她開口︰「忘了嗎?從前你都叫我野蠻人!」他說著,並摟近她嬌小的柔軟身軀。
「也許這會令你想起我。」在海媚兒微微怔忡間,羅德的唇已壓向她,落在她微?的唇瓣上。
霎時,海媚兒如遭雷殛,心頭猛然抽痛,幾乎要停止呼吸。
她以為自己已經忘了這種感覺。
才簡單的一個唇對唇的接觸,卻讓她心頭翻攪,舊痛復萌。
海媚兒永遠忘不了那一個下雪的冬日。
由于她腳上的傷勢嚴重,她將近有一年的時間無法下床行走,所以她遲遲沒有回斯坦堡,因為她不願羅德見到她成了殘廢的樣子。
那一日,下著大雪,她隨著瑪莎夫婦去拜訪一位著名的骨科醫師,就在馬車停下時,她不經意地望向對街,卻看見羅德扶著一名孕婦坐上馬車,那個懷孕的年輕女人竟是蒂亞!
由那一刻起,海媚兒的心就死了!
唯一的不同是,憤恨的力量令她再一次站了起來。
此刻,憤怒再度竄升,她用盡全身的力量推開羅德,在兩人之間拉開一點距離。
「你好大的膽子!」海媚兒氣憤地斥道,一張俏臉染上兩朵紅雲。
「是嗎?我倒不這麼覺得!」語畢,他一個收手,再度將她壓向自己。
海媚兒秀眉緊蹙,咬牙道︰「你放手,我不想與你這種人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