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洛德維希跟孟葳是被季佩芸接走的?」孟挺之回頭問去接人的屬下。
「是的。」屬下很確定的點點頭。
孟挺之按下電話上的通話鍵。
「叫季佩芸進來見我。」他以極為嚴酷的口吻下令。
「季經理兩個小時前外出,目前尚未回來。」得到這樣的回答。
「可惡!」孟挺之接著撥季佩芸的手機。
電話通了,季佩芸的聲音傳來。
「喂?」她那時正向朋友道別,發動車子準備回公司。
「把孟葳帶回來!」他對著電話狂吼。
「她跟她心愛的人在一起了,你何必棒打鴛鴦?小心下地獄!」
季佩芸的聲音听來很高興,那令孟挺之更火大。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把她帶回來!」孟挺之張牙舞爪的咆哮,令人懷疑若季佩芸在眼前,會不會被他當場撕爛。
「辦不到!順便告訴你,我辭職了,現在就不回公司了。」季佩芸根本就是豁出去了。
「你……」孟挺之氣急敗壞的把電話摔到牆角,可憐的電話因此一命嗚呼。
一旁的職員膽顫心驚不敢吭聲。孟挺之氣得胸門不斷起伏。
「給你們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咳咳,孟挺之整整儀態,又變成個衣冠楚楚、冷靜明理的男人。
「去把孟葳給我帶回來,用綁的、用架的、用抓的,不擇手段把她帶回來!」他的雙眼迸出極為凌厲的冷芒。
「我們根本不知孟葳在哪里。」總不能讓他們全台灣亂找吧,這樣哪找得著?
「不會去查、去找嗎?飯桶!」孟挺之又大為光火。
「是……是是。」職員們爭相奪門而出。
季經理敢做那種事,還敢對董事長那樣說話,真是了不起啊!職員很佩服季佩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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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和夢寐以求的洛德維希在一起,已經是孟葳連想都不敢想的事,又置身于這鳥語花香、遠離塵囂的地方,簡直就像一場美得不真實的夢。
他們在一起,就像一種奇跡,洛德維希可以猜到孟葳的想法,孟葳知道洛德維希的喜好,兩人常有一致的看法和選擇,每每令他們昨舌,然後相視而笑。
只要用顏色深一點的隔離霜涂在洛德維希的臉上,再增加一顆痣,人們就不會圍過來要他簽名,他們就可以在小城鎮里輕松愉快的逛街、吃小吃、玩得不亦樂乎。
孟葳很珍惜與洛德維希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在很多小細節都覺得他實在是個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好男人。
洛德維希則心動于孟葳純真坦率的氣質,不過他也很好奇孟葳隨身攜帶的那只布偶。
第五天的下午,陽光和煦,干淨的空氣中有淡淡花香,很適合睡懶覺,或躺在床上聊天。
此刻洛德維希就以臂為枕仰躺著,孟葳則朝他趴著,兩只細白的小腳丫在空中擺蕩,心情很好。
「它很像我,可是為什麼弄髒了?」那個布偶小小的,剛好適合被孟葳勾在手臂中,但孟葳最常做的,是抱著它睡覺。
「是還沒洗。」孟葳一把搶過來,親了一下,抱在懷里。
為什麼髒了?因為那上面有她的眼淚。
「你喜歡它更甚于我。」還親它咧。洛德維希勾起唇角,嗤笑自己為一只布偶吃醋。
「因為它陪我比你陪我更久。」洛德維希也許不會真的屬于她,但這個布偶永遠不會走。誰也別想搶。
與藝人談戀愛只是鏡花水月,孟葳自己也很清楚,她那怎樣都壓抑不了的愛慕,能得到現在這樣的回應,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它不會唱歌給你听。」她這麼喜歡它,洛德維希更吃醋的想搶走它。
「但它會陪我哭、陪我笑。」孟葳抓緊布偶,不要它被搶走。
「它不會抱你,我會。而且,我以後只會讓你笑,不會讓你哭。」洛德維希大手一張,把她和布偶一起抱到懷中來。
他喜歡她開朗歡笑的樣子,想一直守護那樣的笑臉。
「它不會離開我,你會。」孟葳反駁。
不管是拌嘴、吵架、喜怒哀樂,對她而言,都是一場場不真實的夢境,隨時會像被戳破的泡沫消逝無蹤。
他是百萬人崇拜的歌手,她只是百萬之一的歌迷;他是德國人,她是台灣人……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雖然她無法想像失去他後,日子要怎麼過下去,但無論如何心痛,事實就是事實。
「我不會!」洛德維希信誓旦旦。
「現在不要談那個,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孟葳笑笑,說。
時間會證明一切,她才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無用的爭執上。
「對我更有信心一點,孟葳,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洛德維希抱緊她。
她的不確定令他不安,有什麼方法可以使她更確定、更確定、再確定一點?
「只要現在在一起就夠了,做人不可以太貪心。」會物極必反的啊!她現在的幸福,恐怕已經連眾神都嫉妒了。
「不,我要你更貪心點,不要只求現在,而是求一輩子。」洛德維希心疼的吻吻她。
他知道她的隱憂,他們現在就像一對逃難鴛鴦,她有哥哥要把她嫁給別人,他有夫人要架他回去工作……
說來奇怪,他們的命運怎麼會這麼相似?也許就是岡為如此,才讓他們更珍惜彼此吧。
「有你這份心意就夠了。」老天爺,她實在是世上最幸運幸福的人。
她決定相信他,堅定的相守一輩子,不再自己胡思亂想,讓他擔心。
「因為我們會有小孩啊,你不是要生我的小孩?總不能讓他沒有爸爸或媽媽。」洛德維希換個輕松的口吻,不要她多愁善感。多愁善感的媽咪生出來的小孩,也會多愁善感的。
「厚,原來你說了這麼多,是因為對小孩的責任,不是因為愛我。」孟葳佯怒捶他胸膛。
「說什麼傻話,愛你們就是我的責任。」洛德維希抓住她的手,纏綿悱惻的吻上她。
上帝、老天爺,她幸福得快融化了。
「這附近,通話記錄顯示季經理五天前就是在這附近接董事長的電話。」
之前汽車引擎的聲音誰都沒在意,但現在樓下傳來這聲音,令孟葳全身僵緊。
好像去德國綁她的兩人其中一人的聲音。
「怎麼了?」洛德維希也察覺不對勁。
「哥哥派人來捉我了。」孟葳躡手躡腳的走到窗口,看到那兩個人正在樓下與屋主交談。
「三樓已經有一對小夫妻住了,你們只能住二樓,一個晚上的租金是……」
孟葳看他們談了好一會兒,然後屋主帶他們進屋,好像是要看房間。
「現在怎麼辦?要落跑嗎?」說孟葳不緊張是騙人的,但她要自己鎮定思考對策。
「既然是來找我們的,我們就出去吧,看要怎樣,再做處理。」洛德維希的看法。
「我們怎麼能出去?他們是來捉我的,我被捉走後,我們就不能在一起,永遠不能見面了。」洛德維希的話令孟葳更緊張。
她要永遠跟他在一起,但這件事要在「孟挺之找不到她」的前提下,才可能成真。
「我會跟你一起被捉走。」如果真是「捉」的話。
「不行,你不知道事態的嚴重,你會跟我哥哥起沖突,那樣……反正就是不行。」她不能讓洛德維希被哥哥欺負,不想讓他們有被硬生生拆開的危險。
為什麼他剛剛才要她貪求一生相守,現在卻說這種話?好像她被哥哥捉走也沒關系似的。
「孟葳,你想想,如果我們不去面對,就會一直逃亡,逃亡會使你過心驚膽跳的日子,逃亡也對月復中的嬰兒不好,這兩個我都不喜歡。」與其逃跑,還不如挺身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