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爺。」黑衣人恭敬地向克羅哲行禮。
黑衣人平常像雕像般立在總部的幾個主要處室,是晶鑽集團最危險也最穩固的力量,平常很少動用,但一經動用,即有大事。
看到黑衣人,芙卡•裘柏開始害怕起來。不會吧?他要用地下力量對付她?
「我……我是你的妻子人選……難道她比我重要……」芙卡渾身打顫,但仍不忘替自己爭取地位。
克羅哲怒瞪她。
芙卡跟江茉影到底誰比較重要?
以實際狀況面言,他理應重視聰明干練、能為他解勞的芙卡,但此時此刻,他卻視只會給他找麻煩的茉影為第一。
見鬼了,克羅哲,你又搞混了,一個會讓你閑閑好命,一個會讓你苦苦勞碌,你頭殼壞去才選擇後者。
沒錯,閑閑好命才是他要的下半輩子。
他要自己完全忽略對茉影的牽掛,但他完全做不到,只要一刻沒知道她好好的,他的心就一刻不安寧,別的事就一刻進不了他的腦。
啊,原來她是一切的起點,只有知道她好好的,他才有能力去做別的事!
芙卡暗中觀察克羅哲的神色,見他沒有更不悅,她的膽子就大了。
「你未來的妻子是我,並不是她,你花了大把精神去找她,未免太多余,甚至為了她而吼我,豈不是本末倒置?」身為女人,最大的成就感就是打敗情敵,她不願錯過享受成就感的機會。
「閉嘴。」克羅哲低語。
他眼神迸出的冷冽令芙卡膽寒。難道她剛才判斷錯誤?
「大……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人選,如……如果我有個不測,媒體會開始猜測……」尋找保住小命的方法要緊。
克羅哲渾身散發出一種冷峻嚴厲的氣勢,不用開口說半句,就能讓她嚇破膽,而只要他綠眸一閃,任何人都有可能從地球表面消失。
哇,他一點也沒認同她的話!芙卡見他的臉色更差,簡直想跪地求饒。
「呃……這是醫院的帳單……」芙卡顫抖著把手中兩張紙放在克羅哲的桌上。
上帝,仁慈的上帝,現在她可以走了吧?她不該挑戰他的權威的,上帝,她知錯了。
克羅哲拿起桌上的帳單,使眼色讓黑衣人把芙卡攆出去。
醫院帳單?
克羅哲仔細地看著那兩張帳單,一張住院三天,另一張住院十七天……
在他以為她要脾氣離家出走時,她其實是生病住院?
她怎麼了?生了什麼病?後來呢?治好了嗎?
腦海中浮現她在慈善大會穿著天使裝,好像真的要飛上天的模樣……他早就知道她那時多麼贏弱,卻視若無睹……
懊死的,早在她第一次離家,他就知道她有任何閃失,都會帶給自己莫大的沖擊,他不該輕忽大意!
出院之後呢?她到哪里去了?他翻看帳單,上面沒有透露任何關于這方面的訊息。
「阿新!」他吼。
「爵爺。」阿新趕緊以最快的速度開門進來。「去這家醫院找線索,把所有和茉影相關的線索全挖出來!」
「是。」阿新領命,迅速去辦。
這次,他一定要把她找出來,絕對要把她找回來!
第七章
夕陽西下,倦鳥歸巢,家畜們也該回欄,下課後的茉影穿著一身牛仔裝在農場里趕豐。
「咩……咩……咩……」她張開雙手,學著羊叫,要把羊趕回圍欄里,但羊群很皮,往往趕了這幾只跑了那幾只,還一臉無辜地朝她叫,令她又氣又笑。
她每天下課後的工作就是叫這些小動物回家,雖然耗費體力,但也令她很健康。
才一年的時間,蒼白和瘦弱已經不復在她身上出現,取而代之的是小麥色的肌膚和開朗的笑靨。
「快點進去。那邊的,不要跑!」她總是邊追邊笑,整個農場上全是她的笑聲。
「茉影又在趕羊了。」鄰家男孩坐在柵欄上看她,「你的笑聲比羊叫聲更響亮。」
鄰家男孩年紀比她小,但長年的農村生活使他看起來很健壯、成熟。
敖近的男孩、男人都想追求榮影,但都被班森趕跑,替她減少很多困擾。
「你是嫌我吵是吧?」茉影佯怒的叉起腰來,「有本事來幫我趕!」
「來就來,誰怕誰?」鄰家男孩跳過柵欄,跑到她身邊來,「你趕羊是這個樣子的……咩咩……」
他學茉影張開雙手,嘴里發出羊叫聲,身體卻極盡夸張之能事的扭腰擺臀,把茉影笑到肚子痛。
「我哪有這樣?」噢,他看起來比較像在跳草裙舞。茉影笑得眼淚都快親出來。
「有,你就是這樣。」鄰家男孩做出更多夸張的動作,連羊群都跟他又扭又跳起來。
遠處有熟悉的汽車聲由遠而近,大家都知道是班森下課回來了。
「班森都回來了,快啦,快幫我把羊趕進羊欄。」通常班森下課回來已經很晚,沒多久就會開飯,她的手腳要快一點。
「好啦。」鄰家男孩幫著趕羊,但還是被頑皮的羊弄得又好氣又好笑。
班森的汽車開進威廉農場時,他們剛好把羊趕完。
「班森,你回……」茉影一如往常的跑到班森的車前和他打招呼,卻發現車後跟了兩台她熟得不能再熟的豪華房車。
車門打開時,西裝筆挺、全身散發懾人氣勢的克羅哲從車內現身。
那個笨蛋阿新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從醫院大廳的錄影帶中找到和茉影同行的班森,又花了好幾個禮拜,才在大學中找到他,然後他用盡方法要他帶他到這里來。
原來她躲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來,難怪他怎樣也找不到她,原來她整個人都變了,難怪他的人找不到她。
克羅哲……茉影怔在那里,久久無法動彈。
她很想念他,想念到一見到他就想飄淚狂奔而去,但腦中有另一個聲音警告她不可以。
他對你的殺傷力太大,你千萬、絕對不能靠近,否則極有可能再次送命!
她畏懼的打個寒顫。
可是他是這樣住在她的記憶深處,一現身就全面佔領她的想念呀!
不行,你的愛正是他的武器,絕對不能再給他傷害你的機會!
茉影陷入內心交戰,想念他卻又伯他。
「這位爵爺說他認識你,要我帶他來找你。」班森解釋,「茉影,你認識他嗎?」他很擔憂,她真的認識這位爵爺嗎?
茉影不動,只是看著克羅哲,戒慎恐懼的味道隨時間拖長而增加。
「過來,江茉影。」克羅哲冷冷的命令。
罷剛車子越過農場外圍時,他看見她跟身後那個男孩玩得很開心,那令他著惱——誰準她用那種表情對別的男人笑?誰準她跟別的男人這麼親近?
她的健康開朗令他生氣,那好像在指控他從未好好照顧過她,才令她當時那麼蒼白瘦弱。
克羅哲的命令使茉影渾身一顫,班森機伶地伸手護在榮影身前,滿臉戒備地看著克羅哲。
克羅哲的聲音就像一把刀割在茉影身上,那麼專制、霸道、唯我獨尊,好像她是一條狗、一只貓,或一件他的所有物,而不是一個人……
原來如此!所以他可以那麼輕易地傷害她,現在又這麼輕易地想擁有她。
她曾經很愛很愛他,愛到幾乎為他送命,到一秒鐘前,她也仍想念他,但現在她卻恨他,恨之入骨!
「過來,江茉影!」克羅哲更不悅地再次命令。
她該乖乖地到他身邊來,而不是站在班森的身後。
茉影又打個寒顫。她必須先作好心理準備才敢與他交鋒。
「你說你跟她是朋友,我才帶你來的。」班森壯著膽子說。克羅哲的氣勢讓他必須壯起瞻才敢說話。
「你走開。」克羅哲沉穩的命令班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