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清晨,他要她自己去使用船艙的游樂設施,那天她把自己關在艙房里,直到他傍晚回來,發現她縮在床角顫抖。
他整個頭都痛了。
「你怕生?」不用多想,他就明白自己惹上了燙手山芋。
在這里她語言不通,對船艙又不熟,要她單獨去玩,她恐怕會在錯綜復雜的樓層中迷路……就算這樣,她也不能老跟著他吧?
第二次,他把她帶到娛樂廳,要她自己在那里玩,結果他找了很久才發現縮在陰暗角落里的她,正用恐懼的表情望著眼前走過的所有人。
「你怎麼縮在這里?游樂設施這麼多,去好好的玩玩啊。」她這種年齡的小孩,不是都喜歡這些嗎?
「我不認識他們。」江茉影顫巍巍的說。
克羅哲再次感到頭痛,她認識的只有他一個。
「走,我帶你去玩。」在沒辦法之下,只好如此。
「好。」那對黯淡的大眼綻放出耀眼的光采,好像他是她的希望、她精神的寄托。
從此,他們變成連體嬰,他去哪,她就去哪;他吃什麼,她就吃什麼;他玩什麼,她就玩什麼;他幾時起床,她就幾時起床;他幾點睡,她就幾點睡;他以什麼表情、聲調說話,她就跟著學一遍……連坎貝爾夫人都說克羅哲有個可愛有趣的小苞班。
才五天,他們就變得非常要好,連克羅哲自己都意外。
包令他意外的是,他連她的底細都不清楚。
游輪之旅的最後一夜,船公司又舉辦了狂歡舞會,他卻在艙房里和江茉影促膝長談。
「死亡大概是一種劇毒,一旦產生這個念頭,人便會開始慢慢月兌離這個世界,月兌離感覺、感情和情緒……」回想起來,那實在足件可怕的事。
「當時沒有讓你活下去的理由嗎?」克羅哲納悶的問。死亡,想也沒想過的事。
「當這個念頭生根,再大的希望都會被拿來當死亡的借口。」每當午夜夢回,她在床上思考著生與死,一些超乎她年齡的道理便會涌出腦海。
而她清楚的感覺到,這個花了三年在她心里生根的念頭並沒有完全被斬除,仍在她心里蓄勢待發,只要有機會,就會將她完全吞噬。
不,她不想死,不想再過那樣渾渾噩噩的生活。
「那就想辦法別被讓那念頭卷去。如果它是一根藤蔓植物,就斬草除根。」克羅哲理所當然的說。
他的話給了茉影無限的勇氣,使她相信只要待在這個人身邊,那可怖的念頭就無法傷她分毫。
「我……可不可以……」她的表情羞怯且帶著哀求。
啊,她想靠近他,更靠近一點,直到沒有半點空隙。
「可以什麼?」他問。
「坐去你旁邊……」她想與他拉近距離,以驅逐心里的不安。
「這個……」克羅哲有些遲疑。孤男寡女的……看著那哀求的可憐表情,他不忍心的點了下頭。
江茉影飛快的挪過去他身邊,靜靜的坐下。
「你阿姨呢?」為免尷尬,他隨口一問。親戚總會想法子不讓她死吧?
「那畢竟只是阿姨。」她急躁的說,怕他不明白。
「我了解。」克羅哲點點頭,當最重要的東西失去,其他的就沒意義了。
眼光不經意地落在她身上。
好好的整理一下頭發、換件像樣的衣服、洗個澡、吃點東西,她就比任何女子出色百倍。克羅哲往往看著看著,就失神了。
明天就要下船了,下船後,他還能這樣看著她嗎?離開這里,她能像現在一樣嗎?他心里萌生舍不得的情緒。
「那個……你……」她的聲音打斷他的出神。
江茉影並不知道克羅哲看她看到出神,雖然她想更接近他一點,卻不敢抬頭看他,因為只要梢稍看他就有被電到的感覺,她怕她的心髒會跳出來。
「嗯?」他回過神來。
喔,上帝,他的心騷動不安。
「我……我可不可以……」江茉影抬抬眼,然後又趕緊把頭垂下來。
啊,心髒真的要跳出來了。
「嗯?」喔,上帝,她那含羞帶怯的一眼,讓他差點就湊過去親吻了。
不妙,不妙,他快變成大野狼了。
「我可不可以……靠著你……」想靠近他,可是太靠近又會心慌,啊,她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發抖。
「你這樣說,我恐怕會變成大野狼。」克羅哲露出煩惱的表情說。
唉,希望她有所警戒。
江茉影的肩膀縮了一下,過一會兒又試探性的靠過來,一試二試之後,她靠在他的肩上,見他沒動作,就安心的那樣靠著了。
「只要這樣就好。讓我覺得自己不是孤單一人。」呵,感受到他的體溫,她覺得靈魂不再孤冷。
克羅哲正襟危坐,怕壓抑不住心里那只大野狼。
「這三年來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知自己是怎樣上船來的,不過能遇見你,真是太好了。」她的臉頰貼著他的手臂,依依的說。
那一切就像夢一樣,她從夢中醒來,遇到一個好男人。
「明天就要下船了……」他若有所思的低喃。
我可以跟著你嗎?她很想這麼問,但自覺太厚顏,只能輕思一聲,偎緊他。
再也想不出什麼話題了。
本以為沉默會令人尷尬,但江茉影卻沒有任何不自在的感覺,只依稀靶覺到他們的心愈來愈靠近。
克羅哲也認為這樣默默依偎在一起,比嘰嘰喳喳講個不停好很多。
「我可以……更靠近你嗎?」江茉影抬起頭來,低低的問。
這樣的距離仍太遠,听不見他的心跳聲。
仿彿知道哪個位置最適合她似的,克羅哲張開手臂,是意亂情迷還是鬼迷心竅,已經來不及追究。
江茉影滿足的窩在他的胸口。啊,好幸福、好幸福,幸福到快飛起來了。
克羅哲環抱著她,心中的大野狼變成另一種深沉的悸動。
「我可以……吻你嗎?」他口干舌燥的問,心跳得非常快。
江茉影抬頭看他,全身一僵,臉頰迅速紅起來,「可……可以……」啊,她整個人都熱起來了。
一開始他只是試探性的輕啄她嫣紅女敕唇,覺得她害羞的反應賞心悅目,但愈欣賞,他愈想看更多屬于她的害羞表情。
于是他的輕啄變成舌吻,她的輕輕嬌笑也變成淺淺喘息,而她的臉紅得像隻果。
「像……要融化了……」這幸福和甜蜜讓江茉影暈眩。
克羅哲覺得他也是,但他絕不會說出口。
「更融化,好嗎?」他抵著她的額頭間,心中有狂野的悸動。
啊,她讓他展現了前所未有的紳士風度。
「嗯。」只要能感受他的心跳和體溫。
這輕輕的應聲像把鑰匙,打開克羅哲理智的防線,釋放苦心壓抑的情感。
不知何時,她躺在他身下,衣物失去了保護她的功能,而他的雙手和唇舌一刻也不想離開她差麗的胴體。
「咿……克……」她可以呼喚他的名字嗎?
「克羅哲。」他提醒她,又回來與她舌吻。
一吻未罷,江茉影就已癱軟如泥。
克羅哲得意的輕笑,繼續在她身上布下熱情的火苗。
「嗯……克羅哲……」她的身子變得異常敏感,任何觸踫都能使她發出銷魂的吟哦。
他耐心而技巧的挑逗她,直到她的身子散發出艷麗的玫瑰色,直到她的身體為迎接他而開啟。
「影……」他卸除身上的衣服,與她果裎相對。
她一下子就羞紅了臉。
「讓我吻吻你。」
他邊吻她,邊緩緩進入她火熱的身體,不時注意著她的表情。
「痛嗎?很痛嗎?」見她咬著牙,一副快死掉的樣子,他停止不動,不安的問。
「哼哼……」她責難的瞅著他,無比脆弱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