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只蒼蠅。他在心里輕啐一口,大嘆長得帥的人,最好別當警察,會有一堆蚊子蒼蠅來礙手礙腳。
沈浚為他的冷漠而心里難受,恰好有人經過,干脆全身往他身上倒。
「唉呀!」
一如常人的反應,他伸手扶住了她。
「很抱歉,我一時沒站穩。為了謝謝你,這杯酒我請。」她順勢在他身邊坐下來。
她沒有結巴吧?她的妝還好嗎?她的笑容自然嗎?老天,她光是想到他就心髒發緊,與他並肩而坐,簡直快得心髒病了。
「不用了,我不想和任何人交談。」聶出直接拒絕。
她可以走了,連後面要說的那些也免了。他不是故意要長這麼帥的,這些女人故意貼上來,實在很不應該。
「是,我也不想和任何人交談。酒保,再給我一杯血腥瑪莉。」他的冷淡令沈浚生氣。
為了遙遙無期的這天,她認真的學過幾招,甚至到外面去練習,更故意在街上撞他幾次,但他除了伸手扶人外,那份冷漠和現在完全一樣。
生氣,非常令人生氣!
聶出把她當透明人,完全不理會,但他失算的是,沈浚的酒癖很差,才幾口下肚,就拉著他猛吐苦水。
「你知道怎麼回事嗎?那個人居然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枉費我暗戀他十年!」難得與他這麼接近,她絕對要在這一刻創造各種可能。
「別來這套。」女人看見帥哥就使盡一切招數耍賴,他早就看穿了。
「十年耶,你知道這十年的思念怎麼熬嗎?每天每分每秒都在想他,就連在街上看見相似的背影,也會上前去拉;好不容易見到面,他卻不肯給我機會,你說這種男人該不該下地獄?」
她不該講這種惹人厭的話題,但面對他的冷漠,她既傷心又生氣,只好猛灌酒、猛吐苦水。
「她是你們里面的員工吧?麻煩把她帶走。」聶出不近人情的對酒保說。
「先生,很抱歉,我以為她是您帶來的。」酒保的態度禮貌又生疏。
酒保看沈浚使這種爛招,實在很想大力吐槽,但她的努力又讓人不忍,只好假裝不認識,助她一臂之力。
那個聶出也真是的,冷漠得像只千年冰怪,要是他,別說十年,就算一天也暗戀不下去。
「她穿著你們的制服。」聶出擺出不高興的臉。
般什麼,她明明是他們店里的公關,他上次來時,還被她灑了一身酒。
只不過上次真的是意外,這回卻是存心。
「就是有些奇怪的客人,喜歡穿得和公關那麼像。」酒保一路裝傻到底。
「你不要跟他講話,听我講嘛。」沈浚借著酒勁,動手拉聶出的手臂,干脆把頭枕在他堅實的臂肌上,還暗暗對酒保眨眨眼。
她沈浚盡避不算千杯不醉,一杯血腥瑪莉卻還不看在眼里——既然之前的招式都慘遭滑鐵盧,她就用這天下第一爛招——死命賴上他吧。
「告訴你,我那個阿娜答是天下第一帥,就……就跟你一樣帥,但是他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我,也不曾對我笑,他比冰山還冰山,真的好過分。」
唉,老天爺,光是他的側影就讓她覺得快喘不過氣來,只能以不斷說話來掩飾心里的緊張。
「喂!」他揮掉她攀上來的手。他是來等情報的,不是來和這女人糾纏不休。
他討厭這種濃妝艷抹的女人,那張五顏六色的臉對他來說,代表不干淨。被這樣的女人踫到,他全身都不舒服。
「那個沒情沒義沒心沒肺的臭男人就像你這樣,虧人家一直注意他!」一沈浚覺得很受傷。
可惡,難道他就不能對她好一點,像十年前那樣嗎?
「給我帳單。」被這女人一糾纏,聶出什麼興致都沒了,付了錢就想走人。
「我知道梟是誰。」見他急著走人,沈浚倉促的亮出籌碼,完全沒注意到周遭還有其他顧客。
丙然,聶出停止付錢的動作,把頭轉過來。
酒保也忘了調酒的動作,吃驚的看著她。
這同時,沈浚心中升起不妙之感一一糟糕,她不是正在裝醉嗎?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清醒?
毀了、毀了,怎麼解釋這種情況?
聶出嚴厲而評判的眼神盯著她,像在分辨她話中的真假,更像在問她「還有沒有」?
他不認為自己該相信一個想裝醉賴上他的女人。
「好吧,就算惹來殺身之禍,我也認了。」沈浚真的豁出去了,「我的確有你所想要的情報,而且只有我知道,這個情報夠不夠交換跟你同居?」
老天,她從來沒有這麼厚顏過!她明顯的感覺到心跳失序。
聶出愣了一下,瞬間有種重心不穩的感覺。
「不夠。」先拒絕再說。這世上沒有他得不到的情報,用不著做這種荒謬的交換。
被這女人糾纏上,多留無益,聶出轉身離開。
沈浚在當場愣了很久,眼睜睜的看他離開,消失在門口。
如果連這招都不行,她根本沒有別的法子和勇氣了。
她為自己的慘敗失聲痛哭。
吧台的另一端,有個人正打電話給梟。
「找到人了,是紅姐的佷女。」這個人是梟的眼線,任務是揪出知道他真面目的人。
「給我不著痕跡的干掉她。」
沈浚很傷心的哭了好一會兒才被紅姐發現,紅姐斥了她一頓,叫她擦干眼淚去招待客人。
「這種薄情男人有什麼好?讓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幸好她及早趕來,否則誰知這小妮子要哭多久。
「小泵姑沒愛過,根本不會懂。」在她面前,誰都不能詆譏聶出半句。
「喂,你已經不是十八歲的少女了。現實,現實才是最重要的!」都二十二歲的人了,還這麼愛作夢,真是無藥可救。
「他是我的過去、現在、未來,這才是最現實的。」誰都休想勸她移情別戀。
「反正你沒藥救了。快去補妝招呼客人。」紅姐趕她去工作。
沈淒垂著頭,往女廁移動。
這家夜總會的男廁與女廁是分開的,男廁在左邊,拐一個彎就到,女廁比較遠,經過男廁後,還要經過兩問包廂、一間員工休息室,再拐個彎才會到。
因為要路經男廁,所以當沈凌發現背後有人吋,以為對方只是剛好要去廁所,並沒有在意。
但是當他一路跟到包廂時,她終于察覺不對勁了。
「你要做什麼?」她即時回頭問他。再往內走,她恐怕喊破喉嚨也沒人能听見。
這個男人五官端正,只是有點邪氣;更邪的是,明明是個人,卻有個狗的名字——小白,而且還是梟的走狗。
「你知道梟的真面目,並且打算出賣他?」小白的表情慢慢流露出危險氣息。
「呃……」沈浚眼楮滴溜一轉,拔腿快溜。
開玩笑,被梟盯上,比被鬼盯上還慘,不閃的是白痴。
「別想跑!」小白趕緊迫上去。
「梟叫你殺我滅口?」梟是個沒種的男人,只敢躲在暗處做盡惡事,丟臉!沈浚暗中罵他。
「沒錯。」
小白撲身上來,沈浚腳尖一蹬,就閃過了他的攻擊。
「他什麼時候知道我要出賣他的?」她要出賣梟的事,只有她、紅姐和聶出知道,是誰把消息傳給梟?
難道是聶出?
可惡,虧她幫他找到車子里的追蹤器,他竟然把這消息傳出去?
「在發什麼呆?命不要了是不是!?」
小泵姑的聲音殺過來,沈浚才回過神,看見小白手里正拿著把裝了消音器的槍,她不禁打個寒顫。
「先生,咱們店里是禁止帶槍的。」說話間,小泵姑已經把槍奪下來。
要不是酒保要她多注意這個男人,沈凌那條小命早就嗝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