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lyt99.comwww.lyt99.comwww.lyt99.com
方穎醒來的時候,裘正在為她擦澡,她非常惶恐且不高興。
「我並沒有答應讓你踫我。」她選擇用憤怒掩飾害怕,聲音冷得像隨時會破口大罵。
「我早上那樣對你是嚇你的。」他不顧她的情緒,自顧自的說,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
他很小心的擦拭她的身體,像一樣價值億萬的珍寶。
「我不想見到你。」她壓抑著心里不斷涌上來的寒意,強作鎮靜。
「我想守著你,不讓你冷著、餓著,更不受這該死的槍傷。」他唯有不理會她的話,才不會被她激怒。
「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見過他粗暴的一面,她不打算再輕信他。
「如果我說我愛你呢?」為了彌補過錯,這已經是他男性尊嚴最大的讓步了。
「好廉價的三個字。你傷害過多少女人,又對多少女人說過同樣的話?」方穎嗤之以鼻。
如果他早點說,事情的發展也許會不同,但在這種情況下,只讓她覺得他把這句話當作免罪符,愛他的女人活該受傷害又原諒他。
很不巧,這正好是她極為不齒的。
「方穎!」裘終於忍無可忍,「我承認那樣嚇你是我的錯,害你氣得奪門而出,被那些惡人綁走,又受槍傷,全是我的錯,現在我已經在盡量彌補,你還這種態度,到底是要怎樣?」她起碼把話說清楚,他才知道該怎麼辦啊!
「我不想見到你。」方穎冷冷的從齒縫迸出這幾個字。
之所以會從齒縫,是因為麻醉藥漸漸退去,傷口已開始痛起來,但她不想被他知道,便極力掩飾。
裘惡狠狠的瞪著她。
心上那股受傷的感覺很強烈,那股想捏死她的更強烈。
他咬咬牙,緊握住拳頭,甩頭走出病房。
他受夠了,沒有人可以眼睜睜看一顆真心如此任人摧殘。
如果再繼續待在病房內,他肯定會大發雷霆,把彼此的關系弄得更糟。
可惡的方穎,那張嘴不傷人難道會死嗎?大笨蛋方穎,知不知道她再這麼可惡,將會錯過全世界最好的男人?笨死了!
裘才走出病房,方穎就想離開醫院,但她才翻個身想找衣服,整個人就直接從床上跌下來,扯斷點滴管不說,還讓針頭插進手腕,血珠滴滴滲出來。
方穎倒在地上,動都動不了,只有冷汗不停地從額頭掉下來。
「痛……」身上的傷痛得她咬牙切齒,她只能蜷曲身子,忍住那陣陣痙攣。
「方穎!」走不到三步的裘听見重物落地的聲音,趕緊折回,看見倒在地上的人,那顆心漏跳了—拍。
「可惡,你在干什麼?」裘連忙將她抱到床上,「你一定要好好的,听到沒有?不準你再有任何閃失了。」這比他自己受傷更難受。
「離開我……」方穎在傷口疼痛申吟之余,仍不忘趕他走。
疼得發抖之余,她仍听見他的聲音沉痛,看見他的表情痛苦,好像他的什麼人快掛了一樣。
她很想叫他少裝模作樣,卻痛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抖得這麼厲害?傷口很疼是不是?」裘仔細檢視她的傷口,發現繃帶早已一片殷紅,「先吃藥。」
他去倒來溫水,又把藥遞給她。
方穎甩頭,不領情。
可惡,他對她這麼好,讓她的心開始軟化。
裘肚里的火氣又劈里啪啦作響,他按住她的額頭,逼她正視他。
「臭方穎,不準你再耍脾氣,我對你的好超過對別的女人十萬倍,我愛你是出自肺腑,你再不信,我就……就……」他真的很想把她吊起來毒打一頓。
方穎閉上眼楮,她的傷真的太痛了。
「把藥吃下去,乖。」他實在該叫她先吃藥才對。
方穎把頭甩開,不知該不該相信他。
裘不再苦口婆心的勸,直接扳過她的頭、抬起她的下巴,把藥丸塞進她的口中,自己仰頭喝一大口水,再把水哺進她口中。
方穎抗拒不得,硬是被逼著咽下那口苦藥和溫水。
她下意識地憋住氣,原以為很快就會結束,誰知他的唇舌卻趁機在她嘴中攻城掠地。
她全身涌上一陣暖流,唇舌不自覺地回應,腦中卻漸漸昏沉。
劇烈的疼痛似乎在瞬間減輕了,她緩緩地睡去。
睡夢中,她感覺到一陣濃濃的暖意和甜味涌上心坎。
「跟自己過不去的笨方穎,就說你笨。」他又輕輕地在她唇上啄吻幾下,才替她把被單拉好。
「不準再跟自己過不去了,方穎。」他握著她的手說。
但願傳說中的睡眠暗示有效,讓他把她變成一個知道他的心意,也很愛他的女人。
「我是真的愛你的,超乎你的想像,也超乎你所能理解,所以,別再嘔氣,也別再不相信了,打開心來愛我吧,我知道你也是愛我的……」
他知道對一個熟睡中的女人說話很白痴,但他還想不停的說下去。
「方穎愛裘,裘愛方穎,我們會一起走進禮堂,會生一群兒女……」
很白痴,真的很白痴,他這種充滿稚氣的白痴樣,是方穎的特權,只有她才看得到。
www.lyt99.comwww.lyt99.comwww.lyt99.com
方穎再次醒來是在半夜。
睜開眼楮時,映入眼中的是漫無邊際的黑暗,那黑暗讓她感覺到深不見底的孤單,所幸她的手心傳來陣陣熟悉暖意,把那孤單驅散得無影無蹤。
轉頭看見裘,他趴睡在她的床畔,一只手輕握著她的手,那暖意便是從他的大手中傳來的。
她的手想抽回,卻半點也動不得。
為什麼在她那麼頑劣的態度之下,他仍寸步不離的照顧她?
若真要照顧她,以他的財勢要怎樣的看護沒有,何苦自己親力親為?
她不禁感動得泫然欲泣。
他可以不理她的,不是嗎?以他的身分地位,誰敢對他記恨記仇?誰又敢去向他追討公道或道歉?他根本就可以不理她的。
難道他真的在乎她、愛她?難道他要她找的那個「心愛的人」就是她?
可能嗎?她可以這樣想嗎?
泵且不論他是真心與否,她自己怎麼想?
這無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攀炎附勢、恬不知恥!
裘那種大總裁,豈是她這種沒人要的孤兒、在道上打滾的惡棍能匹配的?門不當戶不對不說,傳出去,還會害他變成別人的笑柄……
他們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怎麼能出現在同一個畫面里?
那麼,你願意他婚禮的畫面中,新娘是別的女人?腦海中突然竄出這個問題,令她的心猛然打起寒顫來。
不願意,不願意,不願意!她的心煩躁的喧騰起來。
她不願意他挽別人的手,不願意他對別人蜜語昵噥,更不願意他對待別人像對待她那麼溫柔!
可是她又有干百個不該和他在一起的理由……
怎麼辦?她想和他白頭到老,卻又不該和他在一起。
罷了,他「心愛的人」未必是她,她該替他找個配得上他,又被他珍愛的女人,不該為這種沒有結果的事頭痛。
「唉。」她下意識地輕嘆一口氣。
裘是個好男人啊,可惜她方穎沒那個命,只能當成天和他拌嘴的男人婆……
她其實喜歡他很久了,只是在不斷的拌嘴和吵架中,那份感情無法說出口,就浙漸變朦朧、遙遠,在她心里愈埋愈深了。
「唉。」再嘆一口氣。
她會替裘找到心愛的人與他結婚,讓他們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幸福生活,她則回惡棍堆里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