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要純純阿姨做媽媽是為什麼?」這樣問她比較知道如何回答吧?
「因為小舞喜歡純純阿姨親,喜歡純純阿姨說的故事、唱的催眠曲,還喜歡和純純阿姨睡……茉莉阿姨欺負小舞的時候,小舞就自己跑去找純純阿姨,如果爸爸不答應,小舞也自己跑去找阿姨。」反正她已經有過一次經驗了。
「小舞不可以隨便離家出走。」華霙浩覺得自己正受這五歲小表嚴重的威脅,不知是該慶幸有人數她這一套,還是生氣。
小舞不高興的把嘴翹得更高。
「等阿姨睡醒,我們再問阿姨願不願意當爸爸的新娘好不好?」原來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是會令人臉紅的。
小舞想了想,模樣像個絕頂聰明的小表,然後大聲回答︰「不好,純純阿姨是小舞的媽媽,不是爸爸的新娘!」
「阿姨跟爸爸結婚,小舞當了小花童後,才能叫純純阿姨媽媽。」他耐心的解釋。
小舞懂了,「小舞要當小花童。」當了小花童,就能叫純純阿姨「媽媽」。
「小舞當小花童,純純阿姨當美美的新娘,爸爸當帥帥的新郎,讓純純阿姨每天住我們家,好不好?」華霙浩對小舞的天真感到啼笑皆非,卻為腦海中浮現的美景心醉。
小舞很可愛的側頭想了想,最後很正經的說︰「好,小舞要每天跟阿姨睡。」
「不對,純純阿姨跟爸爸睡。」華霙浩糾正她。到那時,唐純純的老公可是他,沒道理他不睡在她身旁。
「不對,純純阿姨和爸爸結婚,當小舞的媽媽,每天陪小舞玩,晚上陪小舞睡。」小舞也糾正他。
「不對,白天陪小舞玩,晚上陪爸爸睡!」父女倆開始爭起來。
「白天晚上都要陪小舞。」小舞的聲音比較大。
「小舞,妳這樣太過分了,純純阿姨白天晚上都陪小舞,那爸爸怎麼辦?」華霙浩頂著小舞的小鼻子吼起來。
「爸爸太過分了,阿姨是小舞的天使,要為小舞唱催眠曲,還要講小兔威威的故事。」小舞頂著華霙浩的鼻子,一點也不讓步。
「阿姨也是爸爸的天使!」華霙浩更用力的吼。
小舞見自己吼不過父親,眼一擠、鼻一皺,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哇啊--爸爸要和純純阿姨結婚,小舞要當小花童,白天晚上都要跟純純阿姨在一起。」一哭天下無難事,她祭出必勝絕招。
華霙浩當下恨得牙癢癢的。
而在父女倆吵得旁若無人、不可開交時,有個虛弱的聲音飄過耳邊。
「小舞……小舞不要哭……」
床上的純純發出痛苦的囈語。
听到純純的聲音時,華霙浩和小舞都驚喜的呆住了。
她醒了!華霙浩心中涌出一股足以將人淹沒的狂喜。
「阿姨!」小舞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叫一聲,一古腦兒地撲到純純身上跳上跳下,「阿姨起床,阿姨起床。」
「嗚……痛……」
華霙浩听見純純的申吟,連忙把小舞抱離病床。「阿姨全身都是傷,小舞要小心點。」
小舞惶恐的點點頭,因為純純看起來真的很痛,那令她有些害怕。
「阿姨……阿姨……」小舞小心翼翼的輕喚。
華霙浩也提心吊膽地盯著純純的表情,深怕她的病情加重。
「嗚……」純純痛苦地申吟一聲,深呼一口氣,睜開雙眼,「小舞?」
「阿姨……」小舞怯怯的回答,華霙浩把小舞抱到床畔純純伸手可及的地方。
純純伸出手來踫著小舞,看她毫發無傷,臉上隨即露出放心的表情。
「小舞沒事吧?沒事就好。」她低喃,露出淺淺的笑容。
「阿姨,小舞很乖,沒有吵也沒有鬧,每天都有上學,也有听爸爸的話,阿姨快點起床親小舞好不好?」沒有純純親,她覺得很寂寞。
「好。」純純掙扎著想起身,卻全身痛到不能動。
「先別動。」華霙浩趕緊過來扶住她,「醫生說妳需要靜養。」
「呃……」華霙浩一靠近,純純就全身僵硬,連呼吸都忘了。
她剛才就看見他了,只是不敢把眼光投在他身上,怕自己因興奮而心髒衰竭。
她昏迷了多久呢?這段期間他是不是一直在照顧她?一想到這里,她就覺得心兒撲通撲通亂跳。
「別急,醫生說只要醒過來,就等于恢復了一半,只要靜心療養,很快就可以出院。妳想喝水還是吃點什麼嗎?」華霙浩輕輕的問,怕太大聲會驚擾到她。
「我想喝點水。」純純小聲的回答。
他的聲音好輕柔,眼神好溫暖,好像她是他最重要的人似的……這一切像夢一樣,她心里洋溢著幸福。
「我去拿。」他走出病房去倒水。
小舞則趁機鑽進被窩中,小心地躺在純純身側。
「小舞要跟純純阿姨睡。」
「好,阿姨給小舞唱童謠。」她輕輕將手放在她身上。
「好。」
只可惜唱不到幾句,純純就累得睡著了。
小舞也索性閉上雙眼,乖乖地休息。純純阿姨醒了,她很放心。
華霙浩回來後,也不叫醒她們,只是靜靜地坐在床畔,心里升起一種濃濃的溫情。
第九章
對唐純純而言,一切都像夢一樣,華霙浩每天替她送湯送飯,還喂她吃,對她的照顧比看護更無微不至。
「你不忙嗎?」雖然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卻也同時令她受寵若驚。
「劇組正在荷蘭出外景,所以我就閑了。」華霙浩邊替她泡牛女乃,邊回答。
「哪有把工作丟給別人,自己卻這麼閑的導演?」純純輕輕地笑起來。
雖然傷口連笑都會痛,但她還是想笑,因為連和他進行這種家常對話,都令地覺得幸福得不得了。
「妳眼前就有一個。」華霙浩大言不慚的說。
他替她把床搖起來,再把牛女乃遞給她。
純純接過來,心里溢滿感激--她唐純純何德何能,能喝到華霙浩親手泡的牛女乃?
「我們很少這樣說話。」純純說。每次看到他,她都情不自禁地想跑去躲起來,怎樣也想不到有這種輕松對話的機會。
「是很少。」華霙浩本以為他必須花心思找話題,想不到他們之間竟有聊不完的話,好像認識很久了一樣。
「本以為妳只會和小舞在樓梯間追逐,想不到也有躺在床上不能動的一天。」連挖苦也不用考慮太多。
「是啊,想不到躺在床上還挺好命的。」純純也笑著回答。
這樣使他們的距離變得好近,近到好像她的戀情可以實現似的。
可是她知道他對她好是因為小舞,就像他之前吻她,也是因為小舞。
「希望妳不會因此而不盡早痊愈。」他笑笑。
本來他只能遠遠地、偷偷地看著她,現在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她,還可以這麼自然地和她聊天,他覺得很滿足愉悅。
他喜歡看著她,探究她每個細微表情所代表的情緒。
「當然。」她知道他的意思,不外是早早痊愈,早早走人,減少他們的麻煩。
她早該知道幸運女神很少眷顧她,更該知道幸福沒有這麼容易……她的神情迅速黯了下來。
「怎麼了?傷口在痛?」她的表情一變,華霙浩馬上就發覺了,「妳沒有喝牛女乃。」
純純被動的拿起牛女乃來喝一口,「好喝。」溫熱的牛女乃流過食道、流進胃,產生一股暖暖的飽足感。
幸福,大概就是這種味道吧?只可惜,這僅是短暫的幸福。
難道她就沒有福分永遠擁有這份幸福嗎?她的福分怎麼這麼薄?她愈想愈憂郁,眼淚忍不住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