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爸爸不變成可愛小孩,小舞就不听話。」小舞又開始鬧起來,「阿姨快把爸爸變成可愛小孩,好不好?好不好?」
「阿姨……」純純小心的把眼神投向華霙浩,發現華霙浩的眼神曝含著震怒,令她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每次見面,她總是把情況變得很糟,惹他生大氣。
他們大概這輩子都沒有好好說句話的機會吧!包別像小舞說的「把他變成可愛小孩」了。純純很沮喪。
「阿姨也不喜歡爸爸嗎?」小舞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
純純不知如何是好。
他現在氣她氣得要命,實在不是表白的好機會。
但是能否認嗎?那豈不斷了自己的機會?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只要阿姨喜歡爸爸,爸爸也會變成可愛小孩的。」小舞天真的說,「不然阿姨當小舞的媽媽。」
純純的心跳得更猛了。老天!小舞看見她的心事了嗎?
「小舞,別亂說話!」華霙浩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手拉過純純,在她踉蹌中接住小舞,同時薄唇印在那柔美的紅唇上。
轟!純純的腦中炸開了,剩下空白一片,除了耳中嗡嗡作響外,全身唯一的知覺是唇上的灼燙,和口腔里淡淡的煙草味。
啊!他用牙齒輕咬她的嘴唇,讓她全身流過一陣熱流,舌頭趁機溜到她口中,靈巧的試探她的一切。她暈眩得只能閉上眼楮,攀住他偉岸的身軀,體內的亂流竄得她雙腿乏力。
啊!不管他是什麼意思,她喜歡他的吻,喜歡與他這麼親近,不可自拔。
華霙浩無法對自己解釋這一連串動作,他只是……只是……
他的唇舌在她柔軟的嘴里放肆地試探翻攪,像難民般饑渴地案求;他的身體難以自抑地貼近她,貪戀她的體溫和柔軟,他的手更在她身上探索那完美細致的骨架和肌理……
「爸爸和阿姨都要變成可愛小孩喔!」小舞的童言童語把華霙浩和純純轟醒。
華霙浩倉皇地推開純純,看見她的無辜和無助。
懊死的,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懊死的,他又變成野獸了!
他抱著小舞,狼狽的轉身就走。
「這下妳滿意了?以後不準再做無理的要求。」他對小舞悶吼一聲,消失在電梯里。
純純撫著胸口,無力的滑坐在地板上,身體在消化一股莫名的悸動,心卻痛得無以復加。
原來他吻她,只是因為小舞的無理要求……那之前那些呢?
心彷佛被劃了一個大傷口,急速滴落的眼淚變成地板上的一攤水,映照著她的心痛。
她該死心,該把那不該有的暗戀拋棄,也該和小舞保持距離……
一想到這里,她的心就更痛,痛得像要死掉一樣。
接下來是一連串對每個人來說都很糟,卻都不想承認的日子。
唐純純言而有信的每天去「看」小舞--躲在暗處看,看她放學,看她被郝茉莉接走。
幸好郝茉莉對小舞好像還不錯,每天都會買點心給她吃,還對她和顏悅色。只是小舞好像並不開心,每次看到她,都把一張嘴翹得很高。
「小舞要當可愛小孩。」她總是默默的低語,希望小舞能開心一點,別再像以前那麼寂寞。
在這麼想的同時,她卻覺得自己愈來愈寂寞了。
這幾天她一直沒看到華霙浩來接小舞,也沒在公司玄關遇見他,對于一段還沒開始就結束的戀情,這也許是最好的結果,可是她卻難受得要命。
因為她還是想見他,剪貼簿里的笑容已經不能撫慰她的心情,她渴望他的觸踫、他的唇,渴望感受他的體溫、他的親近……
才兩個意義不明的吻,就把她變成欲求不滿的大,他真的太過分了!
唐純純的日子過得很糟,因為她愈來愈想念華霙浩,而他,顯然不喜歡她。
郝茉莉雖然每天都去接小舞,小舞也很順從地跟她走,但她並沒有奸計得逞。
小舞好像愈來愈討厭她了,不管她穿什麼衣服,她都會毫不客氣的批評,不管她給自己化上多無懈可擊的妝,她也會喊丑,甚至在餐桌上,她還是滿口好丑的魚、好丑的蝦、好丑的肉、好丑的菜、好丑的飯……在華霙浩面前,她不好生氣,也擠不出寬容的笑容。
包令她恨得牙癢癢的是,她批評完後,還丟下一句「沒有純純阿姨,小舞不吃飯」,把她完全否定掉。
不到三天的時間,她非但連微笑也擠不出來,還巴不得把她掐死。
華霙浩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雖然小舞願意被郝茉莉接回家,那卻像她唯一的讓步--沒有純純阿姨不吃飯,不洗澡,不睡覺……總之就是不听話。
到底是誰教她這招?他都快被她氣死了。
「小舞不听話,星期天就不帶妳去游樂園玩。」星期六晚上他威脅。
「爸爸不听話,小舞不要跟爸爸出去玩。」小家伙居然翹著嘴回應。
「小舞。」他板起臉表現自己的不高興。
「純純阿姨說,要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才會快樂,小舞沒有純純阿姨,一點都不快樂。」小舞嘟著嘴,小聲的抱怨。
「爸爸說過了,純純阿姨有她自己的生活。」他顯得很煩躁。
他拚命想跟唐純純保持距離,小舞卻黏著唐純純,真不是好事,不,簡直是糟到最高點。
她替他照顧小舞,他該感激她,但他卻只能一次又一次倉皇的逃開,現在好了,小舞拚命想纏著她,他就算要逃,也不知怎麼逃了。
他是真的想逃嗎?她的唇還在他的唇上發燙,她的體溫還在他的指尖流連,就連她的氣息也彷佛還在周圍……
他其實不想逃,也不想讓她逃走,只是他不認為自己有資格擁有那麼好、那麼年輕的女孩。
她正值花樣年華,將來會認識更好的人、得到最好的戀情,不該卷進這個單親家庭,更不該輕易地把耀眼的青春浪費在相夫教子上。
她不是他可以選來當小舞母親的女孩。
他該挑的是郝茉莉那種女人--年齡與他相仿、不再年少輕狂、明白責任與義務,了解人情世故,也談過幾段感情……雖然不一定是郝茉莉,但起碼是像她那種層次的人。
盡避他已經決定不去想那張臉、那個名字,他的心卻仍如此灼熱、如此煩躁、如此叫囂著想擁抱她、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每夜每夜,他都會清楚感覺到內心深處的寂寞和渴望,感覺到一種無法理解的牽掛。
他想要她!心中的聲音很確定,但他卻更怕失去理性。
保護她的唯一方法是疏遠,愈遠愈好。
「小舞想要純純阿姨講故事、唱催眠曲,每天都想和阿姨玩……阿姨也說每天都要親小舞……」
往往這樣,小舞就無止無盡的哭起來,像患了嚴重的相思病,把他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舞想去純純阿姨家找純純阿姨。」小舞好可憐的仰著頭。
「不行喔,我們要先踫到純純阿姨,請純純阿姨招待我們去她家才可以,這是禮貌。」他告訴她,尤其加重「禮貌」兩個字。
「阿姨說小舞可以隨時去玩,小舞知道她的鑰匙藏在哪里。」小舞祈求的看著他。
「不可以拿純純阿姨藏起來的鑰匙開門。等爸爸找到她,再請她招待小舞去玩,好不好?」他只好這樣說,走一步算一步,「但是小舞要先吃飯、洗澡、睡覺,不然純純阿姨看到小舞生病、變髒小孩、變熊貓眼,說不定就不歡迎小舞了。」
「喔。」小舞想了想,終于決定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