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荷不敢再說不要,連哽咽的聲音也驍量往肚里吞。
雹昂用另一只手,從背後抱住她。
她的骨架好縴細,好像他不緊緊抱住,就會從手臂中流掉似的。
「看來,你要學習的還很多,不過,我建議我們先從相親相愛開始。」說著,扳過她的頭,就在那輕顫的唇上,印下一吻。
「啪!」鐘荷用力掙開他的手,轉身就賞他一個大巴掌。
「不要踫我!」一雙淚眼瞪著他。
她不準他踫她,不準他再勾起她心上任何愛戀。
雹昂怔了一下,她還是世上第一個敢打他的人,而自己居然讓她得逞了。
「我要離開這里、離開你,才不要變成你們那爛交易下的犧牲品!」她再次往門門跑去。
鐘荷拿出了有生以來最大的力氣和最快的速度,但耿昂比她更快、更準確。
「你逃不掉的。」他無論如何都有法子擋在她面前。
最後,她被困在屋角和他的手臂之間,無處可逃。
「你到底要怎樣?」既然逃無可逃,她干脆豁出去了。
「嫁給我並不是太糟的事,耿鈺那十一位數字的酬勞,我勢在必得,所以,你也是。」他的眼神閃著堅定的光芒。
他不喜歡輸,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贏。
「你想要錢,但是我的幸福呢?」鐘荷噙著淚吼。
她要談美美的戀愛,要跟最愛的人組織幸福的家庭,豈容這些外人胡亂決定一通?
「幸福與不幸福,在于你自己的感受,我會給你足夠的物質享受。」耿昂伸手揩去她臉上的淚痕。雖然她哭得那麼丑,其實也挺有趣。
錢是他的一切,而活著是他的幸運和幸福,任務成功是他的快樂……幸不幸福,真的只在方寸之間。
「這算什麼?」鐘荷別過頭,不讓他踫。
「這件事既然已經決定,你何不欣然接受,讓日子好過點?」他衷心的建議。
嫁給他真的這麼糟嗎?如果真有這麼糟,為什麼有一堆女人前僕後繼地撲上來?
「你們為什麼要擅自決定別人的事?」她是新時代女性,怎麼可能放自己的終身大事被人操控?
「因為我們是主宰。」耿昂的口吻稀松平常,吐出的話卻無比自負。
就世界目前的情勢來看,這是事實。
「你主宰不了我。」鐘荷想用力推開他,卻怎樣也推不動,只好收回手,任由他火熱的體溫,留在指尖。
「你只是不明白而已。」耿昂用洞悉一切的藍眸凝視她。
看來,耿鈺給了他一個大難題,不過他從來不畏懼挑戰,更何況這個挑戰這麼值錢。
「這種事我不要明白!」鐘荷極力反抗。
「不要明白就別明白,只要知道,你已經是我的,就行了。」耿昂正色的宣布。
「你是我的」這四個字,對耿昂來說,跟他的車子、房子,或手機沒兩樣……不,也許她有些不同。
「鬼才是你的!」鐘荷心中一窒,氣得大吼,「我是人,不是東西!」
他把她當什麼?物品嗎?誰想擁有就能擁有?她可是有感情、有知覺、有行動力的人!
「改變不了的事不值得生氣,時間已經不早了,你不覺得該休息了嗎?」耿昂溫和的口吻,像在哄誘著他的情人。
他向來不主張硬踫硬,爭強好勝不見得是明智之舉,以最快的速度達到目的才是他的行事原則。
「別想再用那種表情拐我!」鐘荷不想再被迷惑,可是他那和善的口吻,仿佛有種魔力,讓她的火氣自動消去大半。
「那麼,用吻拐你。」說著,他湊過來。
「給我差不多一點!」她氣得跳腳。
他的態度怎能瞬間改變這麼大?他所表現的溫和良善顯得她的氣急敗壞像是小女孩在要任性,氣死人!
「走吧、走吧,去休息了。」耿昂笑嘻嘻的把她往樓上推;
他不愛拿冷面孔對人,活著這麼好,為什麼要生大氣?更何況他還有鐘荷這個世上最有趣的生物。
「不要亂踫我!」鐘荷又跳腳,但同時也乖乖被他推上樓。
※※※
鐘荷一路被推上二樓。
粉色系的家具、裝潢,二樓是美得醉死人的浪漫色調。
一個殺手怎麼能生活在這麼浪漫的環境中?她嚴重懷疑他有多重人格,不,她確定他有多重人格。
「這就是我們的房間,喜歡嗎?」耿昂把鐘荷帶進一問大房問,
粉色系的床組、帷幕、窗簾、擺設,簡直就是童話中公主的房間。
「你睡這里?」她嚴重懷疑他的性向。
「是我們的房間,不是我的房間。」耿昂糾正她的話。
他的房間在三樓,是個超現代化的環境。
「我們?」鐘荷這才听出他話中曖昧的意思,「你是說,我們要一……起……」老天,真的假的?她的心跳好像失序了。
「既然你都要嫁給我了,這當然是天經地義。」耿昂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這種事,也只是眾多例行事件之一,對他並沒有特殊意義。
「什麼天經地義?」鐘荷尖著嗓子叫起來。
難道他不知道要有感情,才能同床共枕嗎?他怎麼會認為她可以輕易與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上床?
不,沒有感情的雙人床,她死也不睡!
雹昂的藍眸略為眯起,眸光瞬間變得又冷又利,鐘荷的音量隨即下降。
「我不要睡這里,請給我單人床。」她心悸的「以禮相求」。
老天,他稍微變了臉色,她就怕得要死。
雹昂靜靜凝視她,不明白她到底在執著什麼。
他並不是之徒,也不是非做什麼不可,只因夫妻同眠本就是天經地義。
「你怕我有所行動?」耿昂揚揚嘴角,「還是你早就心生期待?」
如果他要對她不軌,不用等到這時,她想逃也逃不了。
「誰……誰期待?」鐘荷結結巴巴。噢,她的心為什麼要隨著他的話起舞?
「你呀,我看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他露出洞悉一切的微笑,「要自己睡可以,但是有條件,吻我一下。」
老實說,他想念她的吻,尤其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中。
「你……」鐘荷氣得揚起手,想揮掉那笑得太可惡的臉。
罷剛把她當勢在必得的商品,現在又要她吻他,在這個可惡的人心中,愛到底算什麼?
雹昂抓住她的手,手勁之大,令她牙關緊咬。
「記住一件事,這世上,敢打我的人,墳邊的樹已經比你的體型大十倍了,希望你不是想成為下一個。」他說得冷絕,雙眸激射出來的冷芒,足以將她刺成重傷。
鐘荷心中一顫,害怕得全身抖個不停。
雹昂的拇指撫過那因恐懼而微啟的唇,低頭用舌輕舌忝那微涼的唇瓣。
鐘荷想推開他,卻不能動,也不敢動。
她變得很奇怪,他的舌尖每舌忝一下,她身上的某些細微神經,就騷動一下,後來,居然因負荷不了這騷動,發出細細的喘息,心中潛藏的什麼被挑動了。
「很好。」她的唇又柔又女敕,一如印象中。
「嗯……」從喉間溢出焦躁的音節。
鐘荷迷蒙的眼望著他的唇,內心索求著什麼,她無法思考,更無法判斷。
「你也想要更多?」他的眸光氤氳。
在品嘗她甜美的唇時,他的心與身體都狂亂的騷動著。
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如果她是敵人,他極有可能死在她手中︰
「這個房間是你的了,沒有你的允許,誰都不能踏入一步。」在理智和防備崩潰前,他做了明智的抉擇——離開她,雖然他的大腦正忘情地分泌動情激素,數量多到嚴重壓迫他的每根神經。
他是個殺手,絕對不能有—分一秒的失神和忘情。
鐘荷這才自那恍若夢境的迷離中醒過來,一張臉又燙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