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有事要問她喔?她就知道他們還是很仰賴她這個神偷的。韓俊冷眼旁觀,看這些人在玩什麼花樣。
「你昨天在展示館……有沒有順手撈走什麼東西?」最後這一句,是耳語。「有啊。」耿心也小聲的回答。
「在哪里?」哥哥們急著問。
「這里。」耿心把脖子上的墜子秀給他們看。
「賣給我們。」這里頭可能有他們要找的東西,先買再說。
想不到她真的順手撈了寶物。
「五千萬。」耿心隨口一提。
「好。」哥哥二話不說的答應。
雹心大笑起來,「這東西值五百萬就偷笑了,你們五千萬也買?」
這幾個哥哥不是瘋了,就是……耿心腦中很爭氣地閃進一個念頭。難不成這墜子里有他們要找的東西?
這麼說,她從韓俊身上模來的鑽戒,有可能就是他從她的鑽墜里找到的?哼,居然沒告訴她,那個人好詐!
「買,當然買,妹妹開的價,哥哥豈有殺價的道理?」反正無論如何,一定要買下。「好,賣了。」耿心很豪爽的答應。
飛快的取下頸間的項鏈,交給哥哥。
這其間,她順手將整套的凡爾賽玫瑰,放到其中一位哥哥的外套內袋。
她相信,只要放到別人身上,韓俊就找不到、模不走。
「你們要快點把錢匯進我戶頭。」耿心交代。
「回去就匯。好了,沒事了,我們走了。」一行人就那樣轉身欲走。「等一下,我跟你們走。」耿心小跑步跟上。
韓俊伸手攔腰把她撈住,只剩她的雙腳懸空漫步。
「放我下來,我要跟哥哥回去。」耿心用力掙扎。
「我看,你還是繼續留在巴黎,尋找鳶尾花的秘密好了。」哥哥回頭看了一眼,回答。
那男人的表情動作,在在闡明——他要這家伙。
獨佔的意圖太清楚,不容違背的姿態太明顯,他們知道,只要那男人不放手,就算千軍萬馬也無法把小妹帶離一步。
既然這男人自願替他們看管麻煩精,他們何苦堅持給自己找罪受?哥哥們揮揮手,走人。
鳶尾花的秘密?韓俊露出難得一見的認真神情。
「哥哥——你們怎麼可以棄我于水深火熱,你們……」耿心眼睜睜看著希望破滅,氣得連罵也罵不出來。想不到他們這麼絕情!
「鳶尾花的秘密是什麼?」他嚴肅的問。那是他在找的東西,也是他想知道的答案。
「不知道。」耿心沒好氣的回答。
她現在很生氣、很生氣,任何問題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那幅畫是不是你偷走的?」他更嚴肅的問。
她那麼蹩腳,以致他從沒考慮到她身上,如今仔細一想,以她的幸運,可能性比任何人更大。「不知道。」耿心賭氣。
「要怎樣才知道?」他不接受這種答案。
「不知……道。」在韓俊的怒氣下,耿心有些氣短,但她決定嘔氣到底。
「真的不知道?」韓俊的手掌不知何時爬上她細細的脖子。
「不……」他還沒認真用力,她就嚇得心髒快停了。
「不說?」他加重力道,威脅她。
即使呼吸愈來愈困難,耿心仍賭氣地別過頭。活了二十年,第一次這麼有骨氣。「我的耐心有限。」韓俊下最後通碟。
好痛!雹心覺得她極有可能死在他手下。但是她吃了秤砣鐵了心,決定不再向他屈服。反正橫豎一條命,早死早超生,總比一輩子和他糾纏不清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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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啦,這個人奪走她的初次就算了,怎麼連她這條弱女子的命也要?討厭,人家還沒談過甜甜的戀愛……
雹心愈想愈委屈,眼一熱,晶瑩的淚水就那樣滾下來。
嗚……死就死,反正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她伸直脖子,閉起眼,視死如歸。
丙然,他的手指在她的脖子上移動,尋找最脆弱的部位。
嗚,自己就要死在他手中了。她怎麼這麼倒霉,踫上這個沒人性的惡魔?她愈想愈覺悲慘,熱淚掉得更凶。
咦?是什麼熱熱的東西,在她臉上爬行?
咦?是什麼貼上她的唇?
咦?有東西溜進她嘴里了?!
雹心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覺腦中暈暈的,全身熱熱麻麻的,連站都站不住。
這甜得膩人的吻,讓她一點都不懷疑自己會被完全融化。
「嗯……」她發出一句嚶嚀,伸出藕臂攀住健碩的身軀。
韓俊全身一緊。她楚楚可憐的淚雨,開發他鮮為人知的惻隱之心,讓他連多使一點力都舍不得。而她銷魂的申吟,嚴重考驗他的自制力。「東西在哪里?」他整飭理智輕問。
「在……」耿心意亂情迷,完全無法管理說話能力。
叩叩。門外傳來敲門聲。
雹心被敲醒一半。
「在哪里?」他用足以迷眩人的嗓音又問一次。
叩叩叩。敲門聲愈來愈急。
「不知道!」耿心及時醒過來,受傷地甩開頭。
可惡,太可惡了,他怎麼可以用這種可惡至極的方法套話?虧她還以為他是喜歡她、心疼她,才吻她的。
可惡,這個該下地獄的惡魔!
雹心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為一個惡魔這麼傷心……
「什麼事?」韓俊繃緊全身所有神經,和蠢蠢欲動的。
「總裁,勞倫斯先生來訪,正在第二會客室等你。」秘書隔門板回答。
「說我不在,叫他留話。」他沒必要見每個來訪的人。
「總裁,勞倫斯先生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想見你和小姐。」秘書又說。
「什麼重要的事?」韓俊雙眼盯著耿心。
他沒忘她多會捅摟子。
「看什麼看?」耿心生氣的別開臉。好像所有天災人禍都是她的錯似的,她生平最氣人瞧扁她、不由分說的將她定罪。
「他說有件東西,可能是小姐昨天遺落在展示館的。」秘書恭敬的語調傳來。
「我們馬上去。」韓俊立即改口。他就知道,跟她有關的,絕對沒好事。
「去把臉抹一抹。」他指給她化妝室的方向,不想她掛著兩條淚痕出去見人。
雹心砰地一聲,把自己關進化妝室。
必在里頭的耿心,愈想愈傷心。
他剝奪她跟哥哥們回家的自由;套不出話就想掐死她;現在又把她當頭號笨人、一級罪人……
討厭,她很討厭這樣,說不出為什麼,就是很討厭。
雹心坐在馬桶上,委屈的感覺一直涌上來。
外頭的韓俊看她許久不出去,心中升上一股莫名的不安和慌張。
「在做什麼?怎麼那麼久?」他不耐地動手拍門。
她該不會在里面做什麼笨事吧?
「哼。」耿心傷心得不想回答。
「出來,耿心!」忽然,他心里升上一陣莫名的急恐,生怕她會變成他無法掌控的一部分。
可惡,才多久的時間,這家伙就在他心里,種下一堆綿密糾纏的陌生情緒。
「嗄!」耿心嚇了一跳,心髒因這專橫的聲音揪緊,也讓她的反抗意識更強烈。
「不要!」篤定他進不來,她壯著膽子喊。
「什麼叫不要?!」砰一聲,他撞開門,巍然站在她面前。
「啊!」耿心嚇了好大一跳,連眼淚都忘了掉。
韓俊昂手瞪她。
雹心別過頭,以為不和他的目光接觸,就不會那麼怕,誰知一顆心仍顫抖得快力竭身亡。
「你又在干什麼?」韓俊渾身漲滿威逼氣勢。
她是不是非得這樣氣他才甘心?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也不要看見你。」她面對馬桶旁的牆壁。「為什麼?」她這麼決絕的口吻,猛然扯緊他的心。
「因為……」耿心要鼓起天大的勇氣,才能說出口,「因為你沒有把我當成跟你一樣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