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游戲開始運作了。」她研究過生物學和心理學,這兩種學說相互運用,至少有一萬種方法可以讓人全身麻痹癱瘓。
此時,屋內突然爆炸聲四起,煙塵彌漫中,耿綠被軟綿綿的彈開了去。
「看來你們之中也有實力不錯的人,能弄出這麼像樣的爆炸。」李郁毫發未傷,贊賞這場杰作,「正式開始我們的游戲吧。
我這人訂的游戲規則向來公平,不會讓你吃虧的。」那猙獰的笑容烙印在耿綠的腦海里。
在驀然升高的溫度和隆隆不斷的爆炸聲中,李郁失去了蹤影,只留下得意的狂笑聲。
火愈來愈大,煙愈來愈濃,求生意志在麻痹的肢體中,一點也發揮不了作用,耿綠知道自己惟有等待死神降臨一途。
啊,這一生就要結束了嗎?
卓飛……也許我該早一點告訴你,我是愛你的,從很早很早以前就開始了……***
卓飛在電腦終端機前猛然一驚,「耿綠!」
那個極端惡劣的預感又來了,這次來得那麼明確,那麼令人驚懼!
「綠……」他離開電腦,慌急地到內室去尋人,卻連半條影子都沒找到。
「綠!雹綠!」他開始焦急的尋人,翻遍每個樓層,都沒見到她的人。
「看到耿綠沒有?有沒有人看到耿綠?」問遍每個人,終于問到一點眉目。
「我看到她出去了,也許出去作調查吧。」
「不可能,她每次要出去調查都會告訴我,而且,她不久前才答應我不私自行動。」卓飛慌急了,那惡劣的預感令他心驚。
難道是小芬搞的鬼?
「小芬?!」卓飛失控地大吼,一手捉住正和阿典拌嘴的小芬,「小芬,耿綠去哪里了?你是不是把李邗的所在位置告訴她了?」
「好痛喔。」卓飛的手勁掐痛小芬,她忍不住申吟,「我怎麼知道啦!」
「什麼你不知道?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早就追蹤到電波的發射地了。快說,耿綠到哪里去了?!」他發狂地搖晃小芬,仿佛要把答案從她口中搖出來。
「耿綠去收拾李氏姐妹,收拾完後,就會自動回去覆命,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小芬被晃得好生氣,「她有什麼好?她哪里值得你這樣掛念、瘋狂?!她只是個虛有其表的惹禍精!」她好氣,氣卓飛眼中只有她,氣她左右卓飛的情緒,氣她霸佔卓飛所有注意力!
「小芬!你——」卓飛氣得渾身發抖,「不準你這樣批評她!」
「我說的是事實,我討厭她,巴不得她永遠別再出現,」小芬氣惱的吼,卓飛從來沒有對她這麼凶惡過,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耿綠!
「住口!」
啪!一個火辣辣的巴掌貼在小芬的臉上。
劍拔弩張的氣氛立時冷肅下來。
「你……」小芬睜著汪汪淚眼,不敢置信地盯著卓飛,「這麼多年來,你從來沒有打過我,現在卻為那個女人打我……」
卓飛也呆立半晌,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會掌摑女人,沒想到他會為耿綠失控至此……「死掉算了!」小芬用盡全身的力量大吼,「耿綠死掉算了,最好死在李郁手上、死在我部署的爆炸里!」吼完,淚流滿面地跑出總部。
「小芬——」卓飛想追去逼問耿綠的下落,卻被阿典拉住。
「飛哥,你看。」原來熒幕上不知何時被接上電視線,新聞正即時報導爆炸事件現場。
炸藥像火箭炮般爆出雷霆萬鈞的威力,同時釋放出大量煙火,把台灣的天空點綴得燦爛繽紛。據報內部有一名來不及月兌困的員工,消防人員正全力搶救中。
「難道是……」念頭才轉,卓飛便飛也似的朝事發地點狂奔而去。
***
「耿綠——」
卓飛沖入爆炸現場,在斷垣殘壁、濃煙密布中慌急地尋找耿綠的身影。
「耿綠,你在哪里?!回答我!」他聲嘶力竭的吶喊,「快回答我,耿綠!」
天,這里炸成這樣,耿綠還活著嗎?她還活著嗎?
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活著,耿綠,「你在哪里?耿綠?!快回答我——」
是卓飛?昏迷邊緣的耿綠突然听見那喚醒她神智的聲音。
你來了?卓飛?你來了?像以前一樣……「卓……卓……」
耳畔突然響起虛弱的申吟,將卓飛的所有神經與注意力揪在一起,他很快就找到癱在角落的虛弱人兒。
「耿綠!」他撲過去,擔心和放心復雜交錯的吻馬上落在她唇上,「千交代、萬交代,叫你不要亂跑、亂作決定,你到底把我的話當成什麼?」他心疼的吼,「有沒有受傷?你是不是受了傷?為什麼不逃?你全身不能動了?怎麼回事?」「咳咳……」耿綠搖搖頭,嗆出幾聲虛弱的咳嗽和兩彎淚痕。
「別哭,我來救你了。」卓飛揩抹她臉上的淚痕,卻沾得一手灰,也把她的臉弄髒了,「以後別這樣了,別再這樣了。」
「我以為……以為只有等死一途……」耿綠勉強拉出一朵淒美的笑。
她覺得能再見到他,重溫這寬闊的懷抱,就算要她立即死去,也毫無怨言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卓飛抱起她,「我是個佔有欲非常強的人,沒有人能從我手中搶走你,連閻王也休想!走吧,我們殺出火海。」說著,卓飛縱身一躍,從窗口跳出,敏捷安全的落地後,便馬不停蹄地把耿綠帶到飛車黨的專屬醫院去。
「醫生?」醫生替耿綠做完整的檢查,檢查進行了多久,卓飛就來來回回踱步了多久。
「難得看你這麼毛躁。」醫生取笑他。
「少說廢話。」卓飛不耐煩的吼。
「打了鎮靜劑,她睡著了。」醫生賣關子,故意和卓飛作對,直到對上他那對寫著「再不快把重點說出來,就宰了你」的利眸,才了然一笑,「以醫學角度來看,是精神性的一時障礙,但若以心理層面來看,她則是受了某種全身麻痹的暗示,也就是說,有某種力量指揮她的腦神經,別去理會她的四肢。依我個人判斷,後者才是她四肢麻痹的主要原因。」
「是另一種催眠方式。」卓飛氣絕,該死的女人,竟敢對耿綠下這毒手。
「說是催眠,不如說她變成了‘鎖’,一把等待‘鑰匙’來開啟的‘鎖’。」
又是「鎖」!懊死的李郁!
「如果真是如此,就是一把異常危險的‘鎖’。」卓飛的眉心嚴重的擰起,「如果沒有更危險的詭計,李郁不會把她變成‘鎖’。」
綠,我的耿綠,你千萬不要再發生任何危險了!卓飛只能默禱。
「危險的‘鎖’,當然要由危險的、鑰匙。來開,也許你正是這把危險的‘鑰匙’。」如果我是李郁,就會讓你當「鑰匙」,因為你是黑道人物中最棘手、忌憚的人。醫生暗想。
醫生想得到的,卓飛怎可能想不到?他心中迅速分析一切可能性。
面對一把鎖,開或不開?打開後會有多少危險性?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如果不開,耿綠也許就永遠四肢麻痹;如果開,又有難以預估的危險……開鎖的關鍵又是什麼?這把鎖會不會在無意中被打開?
卓飛面臨前所未有的猶豫掙扎,這件事關乎耿綠的安危,他不敢貿然決定任何事。
雹綠,他最在意的人……***
完全無法行動的耿綠暫時住在醫院里,被迫過著輕松悠閑的生活。
白天卓飛用輪椅推著她到各處的花園散步,晚上,則在床畔陪她聊天、說故事。
「原來你們飛車黨和黑手黨是兄弟關系,和情報局是雇主關系,與國際刑警組織又有生意往來……」在卓飛告訴她許多不凡經歷後,耿綠總算有了初步認識,「難怪你的實力會這麼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