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你有敵意?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早知道我不給她半年的遣散費。」
「……」梁琦悅聞言語塞。
「你為什麼突然跑到這里烤肉?」瞿柏駿環視了育幼院的環境,建築很簡陋,設備也少,但每個孩子的臉上卻漾著幸福的笑容,是那種用錢買不到的快樂。
「因為我在超市撿到一個差點偷東西的小孩,一問才知道他是這家育幼院的小朋友,他說他爸爸臨死前跟他約定要一起烤肉,他才會想偷烤肉的東西,所以我就替他圓了這個夢。」怕被小朋友听到,她小小聲地說著。
「嗯。」琦悅一向很善良。
「你呢?為什麼這麼晚了還不吃午餐?」
「因為你沒有幫我準備便當。」說著又拿起一根烤香腸大大咬了一大口。
「瞿柏駿,你簡直就像餓死鬼投胎!」竇明亮遠遠的跑來,用力的擠進他和梁琦悅的中間,「琦悅,我也要香腸。」
「不行啦!這些要給小朋友吃的!」
「瞿柏駿行我就不行!大小心!」他吃起醋,順手就搶走瞿柏駿吃剩下的另一半香腸,「這我烤的,要吃你自己烤!」
等他恨恨咬了一大口,瞿柏駿才一臉嘲弄道︰「明亮,你和我間接接吻喔!」
「間接接……呸呸呸!」竇明亮明白他說的意思,連忙把咬進嘴里的香腸吐出來,「真是惡心死了!我要去漱口!」
看著他以跑百米的速度沖向廁所,梁琦悅忍不住嗔責瞿柏駿,「你明知道他是單細胞生物,干麼要那樣逗他?」
「誰叫他擠在這里當電燈泡。」
她轉頭看他,覺得瞿柏駿變得很奇怪。往常他總是一副很酷的樣子,他這兩天卻盡說些平常都不會講的肉麻話,而且電燈泡應該用在情侶之間比較恰當吧?
她記得他說過,當她是好朋友,但是剛剛那番話好像是在吃醋。
吃醋……可能嗎?
怕想太多又陷入困境,她飛快把怪異的想法甩開。
「你怎麼了?」她問。
「什麼怎麼了?」
「我覺得你好像變了,有點怪怪的。」
「那是你胡思亂想。」瞿柏駿又伸手拿走一串烤肉,然後從地上站起來,「好了,我得走了,明天記得帶便當來給我。」
「我不會去。」
「你非來不可,你不來我就不吃飯。」
「瞿柏駿!不要那麼任性!」
他沒有回頭,只是揮手向她道了再見。
***
時間分秒過去,梁琦悅的行動只能用「龜速」來形容,她拖到最後一刻才跑去傳統市場買菜,煮好了菜,卻又猶豫了好久才裝好便當出門,人到了豪威辦公大樓底下,卻又遲遲不肯上樓把便當送到瞿柏駿手上。
手機響了,來電顯示著瞿柏駿的手機號碼。
她沒接,但是他卻開始奪命連環Ca」」,電話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地鈴鈴作響。
「這家伙是餓昏頭了嗎?」
「還是終于知道我的好?」
「哼!開始想念起我做的便當的味道了吧!」
這一想,她的心情又開始充滿希望。
不過才短短三秒,她又馬上逼著自己清醒過來。
她搖頭晃腦地告誡自己,「不行!不行!梁琦悅,如果這次你再陷進去,就再也無法自拔了!」
誰知道柏駿是什麼想法,如果他只是鬧著玩,那她可能會傷得更重。
路人都在看她,連豪威的員工和她擦身而過她也沒有發現,就見她怪怪地在大樓門外自言自語,所以櫃台就通知了秘書課,秘書課則很快地把這個消息告訴瞿柏駿。
當梁琦悅把便當交托給樓下的櫃台轉交之後,才剛轉身準備離開,卻被站在眼前的瞿柏駿給嚇到,「啊!」
「干麼?看見鬼喔!」他來了許久,看她一個人在那里掙扎又掙扎,並沒有吵她,只是在等她發現他的存在,「我在想,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發現我的存在。」
「你怎麼在這里?」
「秘書課告訴我,櫃台小姐說有個很奇怪的小姐拎著便當站在樓下門口自言自語,我怕這奇怪人物會危害到員工的安全,就下來看看。」他故意用話揶揄她。
「什麼奇怪的小姐,既然我會危害到貴公司寶貴的員工的安全,那我還是走好了。」梁琦悅悶哼著氣,拿回便當想走人。
「喂,開個玩笑就生氣啊?我的便當留下啊!」
「我有說這便當是要給你的嗎?這是我準備給自己找工作餓時吃的。」
「琦悅,那我們來談一筆生意吧。」
「談生意?」梁琦悅終于停下步伐轉頭,「柏駿,你吃錯藥啊?我又不是生意人,你和我有什麼生意好談?」
「有啊,我每天都要吃飯,你會做便當,所以我要向你訂購。」
「噗!」她笑了出來。「柏駿,你才是奇怪的人!」
「不管!誰叫你以前每天都準備便當給我,害我現在吃不慣外頭的東西,除非你想看我餓死,不然就麻煩你接下這個工作。」說好放手讓她獲得快樂,但是她不在身邊時,他卻變得很不快樂。
所以他決定要自私一點,把她追回來。
「不行!我還得要找一份工作。」
「那正好,我缺一個秘書。」
雖然他答應和琦悅離婚,但是實際上,他們根本沒有辦理離婚手續,琦悅似乎忘了,離婚是要雙方都到戶政事務所才能夠辦理,他也就將錯就錯不去提醒這一件事,所以至今他們兩人依然是夫妻關系。
不過雖然如此,他還是會擔心,尤其是發現到琦悅的重要與她的好之後,他很怕她被別人追走,想了想,還是拉到身邊最放心。
「我又不是當秘書的料,那些工作我做不來。」
「幫我準備便當,白天泡咖啡給我,晚上再陪我吃頓飯,這樣就好。」
「你瘋了喔!」請個只到公司泡咖啡、吃飯、準備便當給他一個人的秘書?他真的瘋得很嚴重!難道是被她刺激過重導致?她以為受傷害最重的是她,可是柏駿最近的反應太過反常,讓她不免憂心起來,「柏駿,要不要我陪你去看醫生?」
「看醫生?梁琦悅,你真把我當瘋子看啊?!」瞿柏駿生氣地上前搶走便當,還把她往辦公室入口方向拉,「我跟你說,是你害我把刁秘書開除,所以你就得來頂替她的工作,現在就開始上班!」
「柏駿……」
「你這人很有責任感吧?事情因你而起,你不會坐視不管對不對?」
對!他說的都對,但是她最大的弱點是他,只要他開口,就算跳下去是萬丈深淵,她恐怕都會心甘情願跳下去。
第七章
讀書的時候梁琦悅都在做什麼?想著瞿柏駿的便當菜色,功課幾乎都是靠瞿柏駿幫她找資料寫報告,但也只是低空飛過。
梁琦悅志不在當一個女強人,所以能拿到大學畢業證書對她來說就足夠了,以致她能做的工作非常有限。
沒結婚之前,她是在家里開的超市當雜物總管,有事補補貨、算算帳,沒事就往外跑,每天主要的工作還是替瞿柏駿送便當。
現在卻跑來他公司當空降部隊,已經有不少人用異樣眼光看她,更夸張的是,瞿柏駿竟然叫人搬了一張辦公桌放到他的辦公室,讓她這個有名無實的秘書和總裁司處一室。
上洗手間時,她就不小心听到外頭兩個公司人員嚼舌根,說她既然都成了下堂妻,干麼還佔著毛坑不拉屎。
回到辦公室,她悶不吭聲,瞿柏駿叫她泡咖啡她充耳未聞,結果不久後,她的桌上多了杯熱騰騰的咖啡。
「又怎麼了?什麼事情讓你不開心?」
「哼。」她抓起背包準備回家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