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琦悅。」
「嗯?」
「都幾歲了還在裝可愛。」他上前,站在床榻邊,掐掐她兩個腮幫子,「自然一點比較像你。」
她聞言,把嘴嘟得更高。
「嗯,生氣比裝可愛可愛多了。」他笑了笑,轉身坐在床邊穿起襪子,「你再睡一下吧,不用這麼早起來。」
「不行,我要上市場買菜幫你準備午餐,你要等我送便當過去才能吃飯喔。」
「不要這麼麻煩了,以後會有很多客戶的太太約你逛街吃飯,家里的事情我會請個幫佣來幫你打理,這個拿著。」
他轉身給她一張燙金卡。
「這是干麼?」
「想買什麼就買,別省錢,以後你的應酬可能變多,有些富太太愛比較,我不想你被人笑話,也不想人家說我是個小氣老公。」
「那就不要應酬,我不喜歡和太多陌生人吃飯,況且還是有目的的吃飯。」
「你不是要幫我?」
「我當然要幫你,幫你送便當,幫你整理家,幫你放熱水。」
「那些事情都可以委托他人代勞,但是跟富太太們吃飯逛街卻不是誰都可以代勞的,就算你不喜歡,也要委屈將就一下,有時候你們的一頓飯局可以替我帶來些許投資上有利的資訊。」
「听起來怎麼好像商業間諜。」
她只是單純想當瞿柏駿的太太,他卻告訴她,「你現在是瞿柏駿總裁的夫人,要習慣。」
「……」
「嘴巴別翹這麼高,拿去。」他把手放口袋,才想起自己匆忙在紐約機場幫她買的禮物。
「什麼?」
「口紅。」
「給我的禮物?」她的笑臉馬上漾開。
「這麼容易滿足啊,只是一條口紅,不是珍珠瑪瑙喔。」
「我才不要珍珠瑪瑙,口紅很好。」她馬上打開口紅,試了下顏色,展示給他評分,「好看嗎?」
「好看。」果然粉紅色比較適合她。
「那我中午就擦這個顏色的口紅替你送便當。」
「你……算了,我說不要你還是會來,想來就來吧。」他不再與她爭論這個問題,提了公事包就準備出門上班。
「柏駿,你是不是忘了什麼?」她一把扯住他。
「忘了什麼?沒啊。」
「有!」她很堅持,還把嘴嘟得很高,可是瞿柏駿依然不解風情,最後只好她自己主動,在他頰上印了個吻,「下次要記得,再見的吻。」
「喔。」感覺臉頰有點麻麻的,也感覺梁琦悅有點不太一樣,但是瞿柏駿並未深入去想,這樣的異樣感覺代表著什麼,只是淡淡的應了句,轉身走出房間。
「……」看他沒有任何反應,梁琦悅的心再度受到打擊,「都主動到這樣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對我有感覺?」
每次才建立起的丁點信心,總是會在一個打擊之後瓦解。
「梁琦悅,撐下去,他早晚一定會發現你的存在……」她只能再度替自己信心喊話,一次又一次,說得心酸,說得眼眶泛紅。
第三章
忙碌了一整個早上,接近十一點時,梁琦悅拎著便當準備出門,卻在出門前接到邵淑怡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平淡的交代著,「你不要出門,等會我讓司機過去接你,盧議員的夫人約我們吃飯打牌。」
「可是……」看看手中的便當,她的心情蕩到谷底。
「怎麼?你有約嗎?」
「我想替柏駿送便當。」
「別那麼費事了,柏駿那邊我會通知他你不能過去,你打扮一下,等會兒司機去接你,就這樣了。」十分霸道的命令,根本不讓她有選擇的余地。
看著手中的便當,梁琦悅的心更沉了,撥打瞿柏駿的手機,又是語音信箱,打辦公室電話,卻是他的女秘書接的電話。
「夫人,總裁在開會,你要不要留話?」
要和老公講個電話還要經過旁人轉達,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請他開完會打個電話給我。」
放下便當,她走回房間,打開櫥櫃,從第一件衣服翻到最後一件,再重復同樣的動作幾回,滿滿一櫥櫃,卻不知道該穿什麼衣服才能討婆婆歡心。
「一定不能太俏麗。」
端莊嫻熟,「但又不能太土,會讓她很沒面子。」
翻來翻去,翻到她頭痛欲裂。
「唉!我果然太過天真,以為只是嫁給喜歡的男人,卻沒考慮清楚後續可能面對的問題。」
她嫁的不只是瞿柏駿這個人,還等于是嫁給豪威集團這一個大豪門,連穿一套衣服,都要傷神再傷神。
直到電鈴響,她還是想不出要挑哪一套出去應酬,結果就閉著眼,隨便往櫥櫃一抓,讓機率決定命運。
但是張開眼,她差點沒昏倒在地。
「吃個飯,不必穿到小禮服吧……」
逼不得已,最後挑了套中規中矩的小圓裙套裝,換上衣服才想到,她頭發亂成一團。
「慘了!我對發型最不在行。」盤東、盤西總不對勁,浪費太多時間後,她還是決定放棄算了。
讓長發披散在肩膀上,果然讓邵淑怡皺眉又批評不斷。
「你現在是柏駿的太太,是豪威集團總裁的夫人,出去都是代表瞿家,更是代表柏駿,要多注意自己的穿著打扮,明天我會叫個發型師過去找你,以後你要出門前,先請發型師幫你弄好頭發再去赴約。」
「是。」
快到達約定的目的地,邵淑怡的手機突然響了,顯然是約會有了變卦,她一臉不悅,語氣卻和表情南轅北轍。
「這麼不巧啊,不過既然是臨時出了大問題,那就沒辦法了,下次再約,你好好處理事情比較重要,再見!」掛了電話,她就馬上數落,「太沒禮貌了吧?不過是個議員的老婆,就把架子端那麼高,吃個飯時間也變來變去,以後不要和這種人出門了,知道嗎?」
「是。」人前一套,人後又是一套,原來這就是上流社會交際的廬山真面目。
「既然飯局取消了,那麼你自己回去吧,我還要去張董事長夫人家打牌。」
「是。」太好了,逃過了一劫。
可下了車,梁琦悅才想到自己沒帶錢包,連搭計程車回家的錢都沒有準備。
「算了,難得有機會健行,就走走好了。」
這走路可需要很多體力的,穿高跟鞋,走起路來又難又痛,沒走幾步路,她的後腳跟就起了水泡,叫她痛到幾乎寸步難行。
「唉!這就是富太太的生活嗎?」坐在路旁仰天長嘆,梁琦悅活像一個傻瓜般在馬路旁發起呆來。
「琦悅,你干麼坐在這里發愣?出了什麼事?」瞿柏駿遠遠就看見她一個人傻呼呼的對著天嘆氣,馬上叫司機把車停靠路邊,自己下車走到她面前。
「柏駿!看到你真好!」喜不自勝,她飛撲上去,抱著他又叫又跳。
「怎麼了?」
「我沒錢可以搭車回家。」看見車內司機和秘書都在注目,這才想起來,她是總裁夫人,于是馬上恢復優雅姿態。
「你不是和媽去赴約?」瞿柏駿十分不解。
「喔,好像盧議員的夫人臨時有很緊急的事情,飯局取消了。」
「媽呢?」
「她去找張董事長夫人打牌。」
「所以你被丟在路旁?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刁秘書說你在開會,我有留言要你回電話給我。」
「可能是行程太趕,秘書忘了告訴我。」
是不小心忘記?還是故意忘記?從以前刁秘書看柏駿的眼神就很不對勁,對她也充滿敵意,所以不免讓她覺得其中有鬼。
但是每次一提到刁秘書,柏駿似乎都會特別袒護,就像現在,明明就是刁秘書故意忽略她的交代,柏駿卻完全沒有怪罪她的意思,旁人看來不免覺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