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錯覺嗎?她忍不住要這樣認為。
但更令她感到錯愕的是,在她暗自忖度時,崔振希竟突然躺子,把她的腿當成了枕頭,嚇得她差點尖叫出聲,不過在听到他接下來的話時,她閉上嘴安靜了下來。
「借我躺一下,別出聲也不要拒絕我,我只是有點累而已。」
這是她第一次沒有拒絕他的靠近。他看似疲憊的神情,以及肌肉的緊繃讓人輕易看出了他話里的真實性。
他是真的累了,以致一靠到她的腿上,幾乎馬上就進入夢鄉,那沉靜的睡顏令人不忍心把他從睡夢中吵醒。
忍受著隨時可能發作的男性過敏癥,她仔細打量著崔振希。
他有著高挺的鼻梁、厚實的唇瓣,臉部輪廓是陽剛中摻雜著一丁點的柔性美。現在流行中性化,不但女人中性化,男人也不再被要求絕對的陽剛,他正巧符合了這年代的女人夢寐以求的條件。
所以他紅了。
然而人紅了也相對的代表,他失去了常人所擁有的自由。
走到哪都有人在自己的耳旁尖叫,若換成是她肯定是受不了的,這就是當名人的苦處,連私生活也總是會有狗仔隊急著挖掘,怎會不累?!
撇開他老愛捉弄她的毛病,其實她是挺同情他的。
所以第一次,她容許他對她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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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的崔振希是閃亮的一顆星,只要他站上舞台,所有人的目光就會聚集在他身上,他是唯一的,耀眼的巨星,那是誰也取代不了,更無法搶奪的光彩。
連采訪他的女主持人,都對他投以熱切的目光,更遑論是台下的觀眾了。那些搖旗吶喊著「崔振希我愛你」的歌迷們年紀不一,心境卻是一致的,她們確實都愛著舞台上的他。
靶覺到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徐韻潔順手拿起崔振希外套內的手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著陌生的韓文名字,她猶豫了一下,又把電話放回原位。那是屬于他個人的隱私,她無意窺探,也不想干預,她只是臨時的經紀人,等宣傳告一段落,她與他就會再度分道揚鑣。
有記者問過她,會不會對崔振希意亂情迷?她記得自己笑著搖頭回答道︰「我對男人過敏。」即使與他接觸時鮮少發作,且只要馬上吃藥就能控制住,但她有醫生開的證明,所以狗仔記者沒有內幕可挖,迷姊迷妹們也不會對她亂吃飛醋。
「崔振希,我愛你!」這樣的呼喊此起彼落,仿佛希望透過這樣的方式把內心的愛慕傳達到偶像的心底。
「收到,謝謝!我也愛你們!」
一個接著一個的飛吻,送到了每個角落,他是屬于眾人的。
「如果有個女人和他相愛,結果會是怎樣呢?」她有感而發的喃喃自語著。
愛上一個大眾情人肯定有吃不完的苦,她會同情那個愛上崔振希的女人,也同時確定自己不會是那個可憐的女子。
她不要愛情,更不可能愛上崔振希,所以她才會成為他的經紀人。
電話響了,這次是她的,是耿雲鵬打來的電話,按下接听鍵,她對話筒彼端的人表現出絕對的恭敬。「總裁有什麼吩咐?」
「我只是要問問振希那邊情況怎樣?」
「反應很熱烈,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再過十分鐘見面會就結束了。」她簡潔的報告過程。
「那麼結束之後,可以送他過來我這里嗎?」
「總裁怎麼問我可不可以呢?」
「當然是要問你啊,你現在是振希的經紀人,他的行程都得要經過你的同意才行。」
掌握著大明星的行動自由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事吧?但她卻萬分惶恐,就怕其中有些微差池,只盼望活動平安落幕。「行程一結束,我就會把崔先生送過去。」
對她來說,這個紅透半邊天的男人真的是燙手山芋,能丟開的時候就千萬不可以留在身邊,小老百姓是禁不起任何風吹草動的,她是個很怕狗仔隊挖掘八卦的平凡人。
至于為什麼怕……自然是有些許不為外人知的不堪回憶,既然已塵封的,就該塵封到底,她死也不想要再度憶起。
一切都會很順利,徐韻潔始終是這樣盼望著的。
無奈天不從人願,在她以為一切都能順利進行的當頭,意外發生了,她站得老遠,只能眼睜睜看著崔振希被涌上台的粉絲們擠得跌下舞台。
第二章
沒有人責備徐韻潔,但她卻不能不責怪自己。她應該更加注意崔振希的安全,把保護措施做到最完善,但她沒有,所以才會有這場意外發生。
「別苦著一張臉,事情應該不至于太過嚴重才是,放輕松。」耿雲鵬看她神情沮喪,忍不住勸她。
「是啊,這又不是你的錯,誰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意外。」身為唱片公司的負責人之一,姚詩琪卻沒有怪罪她的意思,「我想振希哥一定沒事的。」
徐韻潔不語,只是盯著急診室內的簾幕。
她是個責任心很重的女孩,並不會因為旁人勸她幾句就以為能把責任推卸掉,她確實不夠用心,一直急著擺月兌崔振希,才會釀成不可收拾的意外。
她是個不夠格的經紀人。
她甚王沒有確認保全人數夠不夠維持他的安全,沒有注意到他和Fans之間的距離夠不夠寬,更沒有考慮到太過熱情的Fans是不是會使得場面月兌軌……種種的因素都欠缺考量,她竟然滿腦子只想著宣傳快點落幕。這樣的她,怎能把責任統統推給旁人呢?
自責的低垂著頭,她在心中不斷祈禱著——請讓他平安無事吧!
她暗自立下誓言,只要崔振希平安無事,她會對他和顏悅色,會努力做他的朋友,只要他平安,她願意盡一切的努力和他和平共處。
終于等到醫生走出簾幕,眾人紛紛上前詢問。
「目前沒有檢查出特別的外傷,但因為崔先生腦部受到撞擊,加上他目前還沒有清醒過來,所以我建議讓他住院觀察。」醫生專業的解釋病情。
「還沒清醒?」雙手緊握拳不放,徐韻潔感覺血液再度凝結,「那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這一點我不能向各位保證,腦部受到撞擊有可能導致腦震蕩,也可能引發其他的後遺癥。我們替崔先生做了腦部斷層掃瞄,不過因為才剛受到撞擊,掃瞄的結果也不是那麼肯定,所以還是請各位稍安勿躁,等崔先生醒來後再做個詳細檢查比較妥當。」
「哪位可以幫崔先生辦住院手續?」護士拿著報表詢問眾人。
「我去好了。」姚詩琪跟著護士離開。
「醫生,我們可以看看崔先生了嗎?」徐韻潔急切的問。
「等一下會送崔先生到加護病房,剛好是探病時間,你們可以進去看他。」
「謝謝!」
一看到醫護人員從簾幕後推著崔振希的病床走出來,徐韻潔就快步追上,一路緊隨著病床,直到在加護病房外被擋下來為止。
「小姐,等我們安置妥當後,會讓你們看病人的,請在外頭等一下。」
不情願的停下腳步,她的思緒卻跟著病床飛了,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得好像連魂魄都要飄離了身子。
加護病房的那一扇門厚重得讓人厭惡。
「徐秘書,你放輕松些,別太擔心。」
「我沒辦法放輕松,我眼睜睜看著他跌下舞台……那是我的錯,如果當時我靠近一些,或者多注意一下安全措施夠不夠,事情就不會發生了。」想起崔振希跌下台的那一幕,她就忍不住渾身發涼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