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來嗎?」靠著街燈,他的身影頎長,一如黯夜的鬼魅,又像是魅惑人迷失在都市叢林的夜之神祇。
幾分醉意的女子上前攀談,在漆黑的夜晚尋找一個共度一夜良宵的陌生情人。
這里有太多荒唐放浪的人,恣意踐踏自己的身體與生命,但將司並不是其中之一。
他不客氣地拂開女人的手,嫌惡地冷凝睨著對他動手動腳的浪女。
「你別這麼ㄍㄧㄥ了,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可以滿足你的需求,車子、房子都不是問題,只要你可以讓我開心。」
寂寞的夜、寂寞的女人,外加一個寂寞的男人。唉!他的確是寂寞的,但是他的寂寞是因為渴望某人的出現,但不是這種為了填滿寂寞的心,就亂找一夜的女子。
再度把女人推開,他老實不客氣的說︰「放尊重點!再這樣下去只會把自己弄得很難看,我不是那種男人!」
「小白臉,你看起來就是,你不相信我可以給你那些東西?你跟我走,我帶你去看。」
一男一女在漆黑的夜里拉扯著,這就是抵達PUB外的官名芹所見的一幕。
「小芹芹,快來救我,這個女人喝醉亂吃我豆腐……」他也發現官名芹了,為了要快點從酒醉的女人身旁逃離,他毫不在意地閃過撲上來的女人,那女人因為撲了空,重心不穩便跌到地上去了。
「跑到這里來和女人拉拉扯扯的,還好意思把我叫來看戲,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閑是不是?」她最討厭這種不正常的男女關系,看見女人還不死心地抱住將司的大腿,她轉身就想離開。
「小芹芹!你快來救我啦!難道你要看我被這個女狼給荼毒了不成?」
「你到這里來就該有這種認知,況且男人不都對投懷送抱的女人來者不拒?」回以冷冷一笑,她以看好戲的心態看著將司。
但是她發覺自己錯了,她看見將司臉上閃過了一抹受傷的神情。
有那麼一剎那,她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股罪惡感。
「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我喜歡你,很認真的喜歡你,為什麼你還要那樣說我呢?難道我一個人無聊來喝酒也犯了法?」將司突然火大,對腳底下的女人更加地不留情面,腳一抽,女人再次跌倒在地。
「她不喜歡你,我喜歡你啊,小帥哥……」女人喝得太醉,醉到連替自己保留一丁點基本尊嚴的能力都沒有。
女人作踐自己到此地步,連同樣為女人的官名芹都不忍再多看一眼。
她走上前,兀自把女人給拉起來。「你快點回去睡覺,女人要自愛一點,女人如果不自愛,男人也不會愛你,你要記住這一點!」
多管閑事地招了一輛計程車,把女人送上車之後,她頭也不回地說︰「我要回去了,你也快點回去睡覺,酒喝多了對身體沒有好處。」將司那一番告白,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他。
「你這是在關心我?」將司心底突然有點甜了起來。
這是個好的轉變,只會給他臉色看的官名芹突然關心起他,真讓他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你到底要不要回去?!」她猛地轉頭,像個來揪老公回家的管家婆一般,惡狠狠地瞪著他問。
他喜歡她那認真又假裝凶狠的眼神,更喜歡她冷漠的背後有一顆溫柔善良的心,從剛剛她送女酒鬼上車的動作,就可以看出她有多麼善良了。
有沒有人像他這樣,毫無理由地喜歡上一個人而無法自拔?這種對愛情的莫名渴望,就好像染上毒癮的毒蟲,生活里不能沒有她,見不到她時就會忍不住想念。
難怪周志凱要笑話他。
「發什麼呆?我明天還要工作呢!」
「喔。」將司笑著跟上,可他卻想不到官名芹會這樣對待他?!
她攔下一輛計程車,然後拉開門叫他上車,再立刻把門給關上,而她自己則在車窗之外。
「司機先生,麻煩你把他送到他要去的地方,這是一千塊,多的不用找,不夠的就找他要吧。」
「小芹芹,你怎麼可以這樣……」他快哭出來了。
「怎麼不可以?我安全地把你送上計程車,已經很夠意思了。」
「那你呢?怎麼回去?」
口哨一吹,就來了一輛重型機車,有個後台很硬的好友就是有這種好處,不管何時總是有人罩著。
「這人會安全把我送回去,你就乖乖搭著計程車回家吧,晚安啊,祝你有個好夢。」
眼看官名芹被男人用機車給載走,將司的臉色越來越灰暗,他瞪著遠去的車影,暗自低語,「我一定要查出來那個人是誰!」
他惡狠狠地瞪著前方漸行漸遠的機車,可是在透過後照鏡偷覷他的司機先生眼里看來,他瞪的人是正在開車的他。
被他的氣勢嚇得不敢賺這個錢,司機先生連忙停車,把錢還給他,顫抖著聲音說︰「對、對不起!我忘記答應我老婆今天要早點收工,麻煩您再去攔其他車子吧。」
他就這樣被司機先生給請下車,再度看著車影揚塵而去。
「今天是不是十三號星期五……」否則怎麼什麼倒楣事都給他遇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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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找到那丫頭了沒有?」怕驚動了記者惹出不必要的風波,也怕得罪了王俊卓,失去了一個強力的盟友,官富雄找女兒可是找得相當低調。
低調行事的結果就是如同在大海撈針,找尋無獲。
「我看聯絡她幾個要好的同學看看吧,也許可以找到她也說不定。」
「那還不快點去!愣在那里干什麼?!」
柳芯芯飛快拔腿而去,拿著電話躲到角落去撥打,就怕讓官富雄更不高興。
對大老婆錢芮芬來說,柳芯芯能夠失寵自然是最好不過的,和人共侍一夫,她到現在還咽不下這口氣。
錢芮芬的兩個女兒更是巴不得官名芹被官富雄除名,如此就會少了一對母女和她們分家產。
但是這個家里面,唯一有能力協助官富雄的也只有官名芹,這一點他比誰都還要清楚。
瞪著兩個閑閑晾在家里不工作的女兒,他的臉色好看不到哪去。「你們別老是想仗著你爸我有錢,就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好歹也去學點事情做做。」
「爸不是希望我們和上流社會人士交往,所以我們只要找到一張長期飯票就夠了嘛。」官敏岑笑得活像一朵開過頭、快要凋謝的花。
看她那張臉濃妝艷抹活像調色盤,官富雄更是頭大。「你也學學你妹妹,打扮自然一點不好嗎?」
「看,學學我吧。」官敏惠得意地笑著。
「我說的是名芹!」官富雄瞪了二女兒一眼,粗聲粗氣地吼著。
「爸,您這麼說就不對了,您難道希望我們學官名芹那樣忤逆您?還是要學官名芹的媽那樣當人家的小老婆?听說小老婆命是會遺傳的耶。」
「你少說幾句。」錢芮芬趕在丈夫更生氣之前,急忙把兩個女兒拉到他看不到的地方,提醒兩人,「你們要是想多分點家產,就少惹你爸不高興,否則對你們沒有好處的。」
「可是我們只是實話實說,您看他自己明明就被官名芹氣得半死,還要我們學她?!有沒有搞錯啊?」官敏惠扁著嘴,對小老婆生的女兒明顯不屑一顧。
可這個家還是官富雄做主,要想刷卡有人付錢,在這個家里就要乖一點。
闢敏岑點頭說︰「媽說得對,還是少說兩句,萬一老頭一氣之下把我的卡停掉,那我豈不是要像官名芹那樣全身廉價品?!嗯!我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