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振希很慎重的告訴她,「有些事情你得要自己去體會,才會知道其中的感受,加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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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錄音室,出了辦公大樓的大門,一輛車緩緩向姚詩琪的身旁停靠了下來。
「詩棋。」渚銘惟搖下車窗,叫住正要攔車的她。
「銘誰可,你怎麼在這里?」
「上車再說。」
她乖乖上了車,系上安全帶,「你怎麼會來這里?路過?」
「我特地來接你去拍攝現場。」
「是姊夫拜托你來接我的?其實我自己就可以過去的,你是個大忙人,怎好意思讓你特地過來接我,你是老板呢!」
「是我自己要來的,因為我正好要去看看拍攝過程。」
「不放心?」猜想是因為她是個新人,不放心也是很正常的,而怕他大擔心,姚詩琪連忙打包票,「你放心,我會全力以赴的,雖然我是個新人,但演戲我可是很有把握的唷!」
「我當然信任你,我只是要去看看拍攝進度,開會時股東問起,我才能侃侃而談,股東是很可怕的動物。」
「可怕的動物?」听到他那樣形容他們公司的股東,姚詩琪忍不住炳哈大笑,「听起來,像是你們公司的股東都是野獸。」
「事實上就是那樣,如果表現不好,就會有人迫不及待想把你拉下來,所以常常會覺得自己是一頭獵物。」
「你開玩笑的吧?」
「你覺得呢?」渚銘惟咧開嘴笑了起來,「逗你玩的,可怕是有,但沒那麼嚴重,我幫那些股東賺得荷包滿滿的,他們感謝我都來不及了,哪敢得罪我。」
「我就說嘛,全翔航空一直都是國內數一數二的航運公司,能當全翔的總裁可不簡單。」
「這是贊美?」
「當然啊!」
「不常贊美人,我記得你這樣講過。」
和她聊天,渚銘惟的心境也不自覺變得年輕。「詩琪,你多大年紀?」
「十九歲。」
「十九歲,應該是讀大學的年紀,你沒打算繼續讀書?」
「我不是讀書的料,而且我比較喜歡演戲,如果真的要我讀書,我可能也是選戲劇相關之類的去讀吧。」從高中演舞台劇開始,她就決定要朝舞台發展,「我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像振希哥那樣紅。」
她的笑容確實像極了他曾經認識的那個女孩,然而兩人的個性卻是天差地別,他記憶中的那個女孩總是顯得過度羞怯。
「渚大哥,你有心事嗎?」
「沒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一個老朋友,看見你笑的時候,我有時候會以為自己看見她,你笑起來時和她有丁點相似。」
「喔,你的初戀情人喔!」姚詩琪笑鬧著他。
「別瞎猜了,只是個學妹而已。」
「能讓你對她這樣念念不忘,可見她一定很好,不知道我到老的時候,會不會也有個人對我念念不忘?」
「那是包袱,還是不要比較好,你繼續這樣無憂無慮的過生活就好,別讓笑容從你臉上消失了。」
「嗯,我也這樣想過。你知道嗎?我一直都覺得,人們的笑容是具有治愈人內心傷痛的力量,所以我才想站在舞台上,想帶給更多人歡笑。」
「好偉大的志向,讓我這個大哥哥都忍不住自慚形穢了起來,沖著你這份心意,我也不能不做點好事了,你拍的那支廣告,只要有人參加任一套裝行程,公司就捐出1%的盈余作公益。」
「太好了!渚大哥,我就知道你是個大好人,我替那些急需幫助的人謝謝你。」
她的謝禮是在他的臉頰上印上一個感謝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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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城,絢麗糜爛,不愛睡覺的夜貓族來來去去;不夜城的夜里,總是顯得格外的熱鬧喧嘩。
堡作之余,放松情緒,來此小酌一杯,放松心清,當然也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們。
在這里不流行遞名片,誰也不需要知道對方是誰,閃個眼、放個電,也許又是一場旖旎的一夜緣。
只要是你情我願,誰也不去干預誰和誰擦槍走火,但是這里絕對不容許走私販毒,更不容許有人使出下三濫的招數。
「覺得這兒怎樣?」
大明星想要偷個閑總是辛苦,連喝個酒也得要變裝才能落得輕松,身旁的昊哲則一如往常,毫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大刺刺的喝酒,眼中只有杯中物。
兩個大帥哥,完全不同典型的人物,一出場就引來不少女士的青睞,電光來、石火去,可就是沒有一個女人有足夠的魅力可以電到這兩個帥哥。
「請問我可以坐下來嗎?」
「請。」
「方便請我喝杯酒嗎?」女人向昊哲拋了個媚眼,但是他連看都沒看她,繼續喝他的酒,很不給面子。她壓下內心的不悅,轉移方向,「方便請我抽根煙嗎?」
「我不抽煙。」崔振希笑著回應,把自己當成局外人,看好戲。
「兩位很面生,第一次來不夜城?」
崔振希依然在看好戲,他在等待,等昊哲受不了打破沉寂。
以自己對他的了解,他絕對無法容許過度嘮叨的女人,在旁邊影響他喝酒的雅興。
丙然,五分鐘不到,昊哲就開始發飆,他冷冷的賞了女人一記白眼,語氣如冰的問對方,「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吵?」
「什麼?」
「如果你想要喝酒,我可以開上一打酒給你,但是我想你真正的目的不是要喝酒吧?」
「你……」女人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一杯淡黃色的透明液體正準備刻他潑過去,一只手適時攔阻了女人的惡行。
「不要鬧事。」保鏢手一招,服務生馬上送來一瓶頂級名酒,那是貴賓才有的禮遇。
女人一看,很識趣的走開。
在這里,誰都清楚規矩,游戲可以玩,但是得罪不夜城的貴賓等于得罪了不夜城的神秘老板,下場會很慘。
「我們老板請客,希望兩位喝得盡興。」
崔振希笑著對保鏢說︰「幫我們跟老板說一聲謝謝。」
「我會轉達。」保縹恭敬的欠了欠身,轉身退開。
「你跟這里的老板很熟?」
「我跟老板的朋友很熟。」崔振希笑答,開了酒,替他倒了一杯,但他卻在這時候起身,「你干麼?」
「我想起來還有事情要做,先走了。」
「你不會是要跑去找辣妹吧?」崔振希笑著打趣,然心底卻有譜。昊哲是個工作狂,常常聚會中途就落跑,而他也早就習以為常,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號碼,「喂,耿雲鵬,我帶好酒過去找你喔!靠,別老是窩在你老婆的溫柔鄉里,小心縱欲過度。」
昊哲回頭冷掃了他一眼,像個小老頭叮嚀,「明天有工作,別讓我等。」
「你快走吧,別像個老頭子,記得不要欺負小妹妹啊!」除了姚詩琪,現在能引起昊哲注意的恐怕不出第二人。
不過,是為了工作還是另有因素……這可是很耐人尋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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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門外的路燈下,車內的時間清楚顯示著十一點十五分,已然是深夜,昊哲卻開著車子來到了此。
他是個工作狂.通常要員工配合,只要一通電話,誰敢不到誰就遭殃,他的嚴格要求,自然也包括自己在內。
可只是這會兒,他到底在干麼?
來了,又杵著不去按門鈴,是在怕什麼?
怕這個字眼對他來說可真是諷刺,他一向自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卻會怕打擾到姚家人的睡眠。
不過,他的考慮顯然是多余的,只見前方姚詩琪正拎著一堆食物從一輛轎車下來。轎車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和他八字犯沖的渚銘惟。
怕被發現自己的存在,他努力把身體壓低,連車窗都不敢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