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這是董事長好朋友公司的案子,董事長交代要你親自接手。」企劃部經理很為難的轉達上頭的命令。
「什麼好朋友都一樣,我很忙。」就像董事長是他父親也沒用。
「你最近應該沒有接其他案子。」
「安健,我是總經理吧?你看哪家公司的總經理還在自己扛攝影機的?沒有吧!」
「是啊。」
「那就對了,這麼簡單的道理干麼每次都要我提醒你呢?快去處理。」
「可是……」
「還有什麼問題?」
「董事長那邊要怎麼交代?」當人家下屬的就是這麼為難,總經理是上司,董事長是老板,兩邊都得罪不得,傷腦筋呢!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叫大毛去拍,最後要不要采用的人還是我,這不就等于是我簽了保證書?真不懂你腦袋怎麼就是開竅不了?」
安健是個老實人,一步一腳印爬到現在廣告部經理的位子,所以很重視也很在乎自己的飯碗保不保得住。
但是偏偏他就遇上這種大剌剌不拘小節的上司,因為含著金湯匙出生,總是不懂得人間疾苦。
安健每次面對季梵竣,就在想,這要是他家的弟弟,他肯定會一巴掌從他的後腦勺打過去。
但,也只能想想而已,事實無法改變,季梵竣依然是他的上司,依然是企業的第一號繼承人。
「快去處理吧,我還有事情要出去一下。」
「可是下午有個會議要你主持。」
「你忘了那個會議該由我爸主持,不是我。」
「可是董事長出去前交代我轉告總經理,會議由你主持。」
季梵竣聞言臉灰了一大半,很不悅的瞪著他,「這種事情你為什麼不早說?」
「因為董事長交代的那個案子讓我有點頭痛,所以一時忘記了。」
「那就忘得徹底一點好了。」
「我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季梵竣從椅子上拿起外套,邊朝外定邊說︰「意思就是你假裝沒有通知到我,然後把會議交還給董事長。」
這種兒子……不算孝順吧?
不,應該說是很不孝順才對!
案親有事,子女服其勞?別傻了,季梵竣要是會乖乖听他父親的話,那天恐怕就要下起紅雨來了。
季梵竣走了,問題卻丟給他,苦的還是他。
但問題還是必須解決,安健無奈的拿起電話,撥打了季宏揚的手機號碼,電話接通後,他開始臉不紅氣下喘的說謊,「董事長,我到總經理辦公室時他已經出去了,是,他的手機關機中,對不起!」
他,有什麼錯啊?
錯就錯在他姓安不姓季,同樣是姓氏,差別待遇可大著呢!
緝毒組應該很忙吧?可是為什麼這個叫做「姚諾然」的大頭卻不是呼呼大睡,就是跑出來相親呢?
人家忙得半死,她可好了,跟著男人吃好料,笑得假惺惺,讓人看到都想吐。
在洗手間逮住她,唐煜旻一把將她拉到男廁門口,「大頭,妳跑錯廁所了!」
發現抓自己的是他,姚諾然氣惱的低咒,「你來這里干麼?這時候你不是應該盯住毒蟲的嗎?」
「毒蟲進了這里,我當然就得跟著進來。喝!妳還好意思說,妳自己呢?打扮得花枝招展,還化妝呢,惡不惡啊?好像猴子畫臉譜。」
「唐煜旻,你找死啊?!」
她也只是想給對方一個好印象嘛,怕自己大剌剌的粗魯男人婆形象嚇跑相親對象,她可是很努力的讓自己變成淑女的,可瞧這不懂得欣賞美女的家伙說啥電話?猴子畫臉譜?
能听嗎?!
「我跟你說,今天能不能成功將決定我一生的幸福,那是我欣賞的對象,你要是破壞了我的好事,我一定剝你一層皮!」這就是她的個性,喜歡就說喜歡,看見中意的就大膽追求。
但是,被她直接嚇跑的也不少。
「人家知道妳是緝毒組組長嗎?」
「當然不知道!」說了就沒搞頭了,她說自己是警察局里面的文書處理員,不用天天在外奔波,更不用曬日淋雨。
「皮膚這麼黑,妳想人家會相信嗎?」
一把從唐煜旻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她鼓著臉說︰「我說我天生皮膚黝黑不行喔?」
「天生黝黑?哈哈!可以,當然可以!」
姚諾然將手一抬,順手擰住他的耳朵,「你最好把人給我盯緊點,要是給我跟丟了,看我怎麼修理你。」
跋走唐煜旻,她假裝優雅的走回座位,「不好意思,我們剛剛聊到哪了?」
但唐煜旻哪那麼好打發,他尾隨其後跟著坐下,位置當然是特地挑選的,角度剛好可以理所當然的監視毒販的一舉一動。
「嗨!你好,我是陪審團。」
「什麼陪審團?」
「相親不是都會有人來幫忙看對象?那就是陪審團。你們聊不用理我,我會安靜吃我的東西的。」
姚諾然氣炸了,卻因為在相親對象面前而不好當場發飆,轉過頭,她皮笑肉不笑的警告唐煜旻,「你安靜的吃你的,別吵啊。」
沒想到那男人自己開口問了,「姚小姐,妳不幫我們介紹一下嗎?」
「介紹?不用了啦,他是無關緊要的小角色,呢……我的意思是說他只是我一個很遠很遠的表親,不認識也無所謂啦。」
「能相逢總是有緣,我叫高進森,幸會。」
「我叫唐旻,叨擾一頓不介意吧?」
「真會趁火打劫。」姚諾然賞了他一記衛生眼,尷尬的向高進森致歉,「不好意思,這家伙老是這麼不識大體。」
這時餐廳另一頭,遠遠看著姚諾然的一舉一動,季梵竣臉上的玩味興致越來越濃厚。
「梵竣,你在笑什麼?」一旁的女模特兒不高興自己被冷落,忙用嗲嗲的聲音想拉回他的注意力。
「我在笑怎麼有人的演技那麼蹩腳的?」認出姚諾然就是巴黎酒吧中那個身手俐落的女人,雖然兩者舉手投足間有著極端的差別。
正在想她假裝淑女的理由,下一秒她的反射動作就出現了,只見她快速的掏槍,沖上前抓人,然後在對方措手不及之前用手銬拷住他。
她對面那個文質彬彬的男伴瞧傻了眼,彷佛被那支槍給嚇跑了三魂,然後,突然回過神的她飛快的回到座位前,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男人起身離開。
她,又被甩了。
而季梵竣,忍不住大笑,這是他第二次與她相遇,兩次都是同樣的場景。
「喂!」清楚看得出來季梵竣嘲笑的對象是自己,姚諾然把毒販交給幾個手下後,筆直走到他這桌,用力的拉了張椅子坐下,「你覺得很好笑嗎?」
「是很有趣。」
如果說讓他動過心的羅夜是酷,那麼這個女人就該稱之為狠,她的眼神時時刻刻都透露出一抹正義的殺氣,要裝淑女實在太ㄍㄧㄥ了。
「老兄,你最好快點打電話給保險公司,多保幾張保單,祝你好運啊!」唐煜旻定過去時忍不住為他掬一把同情淚。
惹到姚諾然,就好比是惹到母老虎,很快就會感覺自己在玩一場野蠻游戲。
「謝謝。」季梵竣好整以暇的切著牛排,優雅的咀嚼起來。
「你的公民與道德是不及格嗎?老師沒教你遇見別人出糗不要嘲笑別人嗎?」
「小姐,笑又不把法,妳這是在找麻煩。」季梵竣的女伴看不過去的對她嗆起聲來。
女人果然是比較不知道死活的動物,面對這種危險人物,一般是該退避三舍的,這女人真是七月半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