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果也不例外。
她選了一堂讓她進去只想打瞌睡的課,所以她即便到了學校,也寧願躺在學校的草皮上打盹作日光浴,也不想進去听教授噴口水。
閉著眼,隻果的腦袋可沒閑過,她想起樸理諾到虞家的情形。那時候他的父親是替她爺爺工作,卻在一次出差時出了車禍,那一次樸理諾的母親也跟著,所以他一夕之間失去了父母,那一年她七歲,樸理諾十四歲。
一轉眼,她都二十歲了,而樸理諾也已經二十七歲,他成了爺爺和父親最得力的助手,也成了她最嘮叨的監護人。
虞家每個人都很忙,爺爺忙、爸媽忙,連樸理諾也忙,所以她特別討厭忙這個字眼,她更討厭一個人吃晚飯,停電的時候沒有人可以依靠,于是乎,從高中開始,她就變得很喜歡搞怪,也很清楚自己搞怪的理由。
就像個孩子,她用搞怪來引起家人的關注,也引起樸理諾的注意,如果她太乖,他就有理由不理她。
電話響了,來電顯示是樸理諾的號碼,遲疑了許久,她才緩慢的按下接听鍵。
「喂,什麼事啊?」
「妳又逃課!」
「你哪只眼楮看見我逃課?」
「沒逃課怎麼能接電話?」
「因為我們教授在打瞌睡啊。」她猜想的,反正那個教授也常常打瞌睡,走著走著都可以打盹,那是一種叫做嗜睡的病,「我們教授年老了,得了一種很愛睡覺的病,正在治療當中。」
「妳再掰沒關系。」居高臨下俯瞰著她,樸理諾只能搖頭。
「你的聲音怎麼那麼近,辦公大樓的收訊不是一向不好?」她還是閉著眼,壓根不知道敵人已來到。
「很近啊,因為我不在辦公室里頭。」
「那你在哪?我們一起吃午餐好不好?下午順便陪我去看球賽。」
「早餐才吃完不到兩個鐘頭,妳就想吃午餐,不會覺得太早了點嗎?」樸理諾故意提高音量,想要她自己發現他的存在。
但是她少根筋,還是悠哉的閉著眼楮,很閑呢!
「隻果∼啊∼樸哥哥你也在啊!」隻果的女同學從遠處大叫著,卻在看見樸理諾之後停下步伐,遠遠的連一步都不敢靠近。
每個人都怕樸理諾,但搞不清狀況的隻果還覺得崔亞棻太夸張了,「亞棻,妳的樸哥哥在公司上班呢,妳不要作白日夢了。」
早在上大學的第一學期時,亞棻就告訴她想要倒追樸理諾,她沒有理由阻止人家,心底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酸楚。
她希望樸理諾一直只注視她,可是名義上,樸理諾是哥哥,在他的眼中,她也只是個愛闖禍的妹妹。
她問過樸理諾,如果她和亞棻兩個人,他會選誰當女朋友?他說亞棻。
為什麼是她?理由很簡單,亞棻人見人愛,而她則是人見人怕。
「夸張的是妳吧?」樸理諾一臉的不快,但是看她很滿足的躺在草皮上,卻又有點不忍心把她拉起來。
瞧,所有人都寵她,連他也會有無法自制想要寵她一下的時候,逃課明明就是不對的,他卻還這麼好脾氣的看著她光明正大的逃課。
「隻果,快起來,妳的理諾哥哥來了。」
崔亞棻的是樸哥哥,隻果的是理諾哥哥,她們用這種稱呼來區分兩人對樸理諾不一樣的情感。
假裝的,誰叫崔亞棻是她的好朋友,她雖然想霸著哥哥,也不得不讓賢,「我說……」終于她睜開了眼楮,卻叫入眼的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給嚇了一大跳。
還好他的存在還具有一點點遏止的作用,從她驚嚇的神情看來,她還不至于不把他放在眼里,「逃課啊?不是在上課嗎?」
「呵……呵呵……」當場被逮,這一會兒,隻果也只能望著他傻笑。
「隻果,妳一定是白雪公主里面那一個壞皇後的隻果。」幾個死黨老喜歡這樣說隻果,因為栽在她手上的男生不計其數,連最搶手的籃球校隊隊長都難逃她的魔爪。
每次吃冰,那個藍隊長就要遭殃,一群女生吃冰,電話一通,藍隊長就要過來付帳,誰叫他愛慘了隻果。
「學長,你買了新的機車唷,等一下借給我騎去兜風一下喔。」她看見停在路旁那輛重型機車,眼楮開始變得閃閃發光。
她看見什麼就想試一下的個性還是不改,每次都弄壞人家的新寶貝,听到她對愛車動歪腦筋,藍為均開始緊張。
「怎麼不說話?可不可以借給我騎呢?」
「妳想兜風我可以載妳去,看妳想上哪去我都陪妳。」
「我才不要給人載,我想自己騎。」
她老早就想體驗一下飄車的快感,可是樸理諾不肯買一輛給她代步,還規定她只能搭捷運和給他載,超級無聊的。
「到底要不要啦?」
「學長,要三思喔。」一旁的幾個女孩笑得很詭異。
她們話中有話,隻果听得明明白白,「妳們什麼意思嘛?好象我會弄壞他的寶貝機車似的,不過就是一輛機車,何必那麼緊張呢?」
「那可是進口重型機車喔,少說也要幾十萬。」
「對厚,藍學長很有錢,都買得起幾十萬的重型機車,那當然一定不會擔心我弄壞的嘛,對不對?」
藍為均有口難言,答應或者拒絕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他其實是真的很害怕她弄壞車子,那是他分期付款買的,打工打了很久,自己省吃儉用加上父母給的零用,才湊足了錢買這輛車,要是弄壞了,他會心疼死的。
但,他也不想惹隻果不高興,真為難。
「要不要借我啦?」
「好……好吧。」
這決定是錯誤的,隻果雖然考了駕照,可是沒有真正上路過,她開車還比騎機車來得順溜。這一騎,沒有一公里遠,就看見她一路朝大樹撞過去,車倒了,人也倒了。
眾人看見她翻滾了好幾圈,然後倒在路旁一動也不動的,大家嚇壞了,紛紛上前探看究竟。
「隻果,妳有沒有怎樣?」
隻果痛得講不出話,臉色發白。
「快打電話叫救護車送她去醫院啦!」崔亞棻催促在一旁看著寶貝機車發楞的藍為均。
「喔!」藍為均這才回過神,正要撥打電話,一輛轎車緩緩停靠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遠遠的,樸理諾認出崔亞棻,卻還沒有看見隻果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亞棻,妳有看見隻果嗎?」
眾人聞言紛紛退了一步,讓他看到地上動彈不得的人。
有一剎那樸理諾以為自己的血液凝固了,下一秒他沖下車,把隻果抱進車內,丟下眾人,一路向醫院疾馳。
隻果破相了,這一撞頭縫了七、八針,不遮紗布的時候,額頭好象有一條蟲爬在上面,需要用劉海才可以遮丑。
「醫生,她不會有其它後遺癥吧?」
隻果喜歡看樸理諾緊張的樣子,他越緊張越表示她在他心中的份量很重要,他緊張的時候,她反而會偷偷的在心底笑著。
「都破相了,妳還開心,那個該死的車主是誰?我非得海扁他一頓不可!」
藍為均站在走廊外,吭都不敢吭一聲,他長得是很高大,可是對方是隻果的哥哥,加上他把車子借給隻果害得她撞傷破相,原則上他就是比較理虧。
「你不要怪藍學長啦,是我自己硬要人家把車于借給我騎,誰叫你都不給我買機車,那我只好借別人的車來兜兜風嘍。」痛過了,隻果又開始不痛不癢,好象她沒撞車,頭上的傷也被她拋到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