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許!」她情緒慷慨激昂,不小心把她親愛的媽媽給嚇了一大跳。
「你這孩子到底在干麼?說話有必要那麼大聲嗎?你不許?你又不是維聖的媽。」耿媽媽賞了她一記衛生眼後繼續說︰「他在台灣最親的也只有我們,是該找個好對象了,至少讓他忙完工作回來有個像樣的家。」
「媽,您不要亂點鴛鴦譜啦!」
「你到底在不高興什麼?」
「維聖還小,您那麼有興趣不會替自己的兒子牽線,耿仲耕都比韓維聖還大兩歲,他更沒定性,不如找個人來管管他吧。」努力轉移焦點,就怕她老媽真的替韓維聖牽紅線,把他和那個劉媽媽的假仙女兒送作堆。
「不跟你說了,快把飯菜端上桌,順便叫超群吃飯。」
「您自己去叫,他是您的客人。」
「你這死丫頭,到底哪根筋不對勁?」
「我全身上下都不對勁。」決定了,等韓維聖回國,她一定要把兩人的關系昭告天下。
主意一定,耿紜熙立即落跑,耿爸爸加班,耿仲耕一向晚回家,結果這一餐,耿家的餐桌上只剩下耿媽媽和陸超群。
壓馬路,艷陽高照,炙熱的陽光照得人頭昏眼花,清涼的冰沙入口,才稍稍緩和了體內沸騰的躁熱。
「這是什麼鬼天氣!」耿紜熙受不了的抱怨著。
「小姐,你是太好命了喔,這種天氣還嫌,沒下雨就該偷笑了,」
是啊,台北的天氣像後娘的臉孔,隨時說變就變。
在美麗華的摩天輪上面看大台北,空氣污染使得台北看起來永遠帶著一種蒙朧的美。
從摩天輪下來之後,耿紜熙和朋友在附近找了家露天咖啡座殺時間、喝下午茶、聊聊八卦。
話題人物,非最近最閑的耿紜熙莫屬。
「小姐,你真的不打算找工作了啊?」
「等我玩夠再說。」耿紜熙無所謂的說。
「你是不是準備要結婚了?」
結婚?「那也是個不錯的王意。」
「真的啊?你和那個木頭人終於要走向紅地毯了啊?!」虞美驚訝的說。
「不是。」她對眾人投下一顆炸彈。
「嗄?」
前面有四個人八只眼,每雙眼都像木雞一樣,張得大大的,全都呆楞驚愕,嘴巴也張得很大,塞個鹵蛋也不成問題。
敝了,真的是她的錯嗎?怎麼所有人都認為她和陸超群會走入愛情墳墓?為什麼從沒有人會把她和韓維聖做聯想?
「你們干麼那麼夸張?誰規定我結婚的對象一定要是陸超群?」
「可是你身邊也一向沒有別人啊,不是他會是誰?」
「你那麼挑,加上脾氣那麼壞,也只有陸超群受得了,不是他,會是誰?」
「厚!你們和我老媽一樣,都那樣說我,我脾氣真的那麼差啊?」
幾個女人點頭如搗蒜,對她的問題一致贊同,很不給她面子。
「你們幾個夠了喔,我也只是脾氣差了一點,沒有那麼夸張吧。」
「重點是那個人到底是誰?」好奇心人皆有之,她們平常又愛喝咖啡聊八卦,所以非常想知道是哪個男人那麼倒楣被耿紜熙看上。
被吐槽倒也習慣了,耿紜熙沒把她們揶揄嘲弄的眼神和話語放在心上,她又點了杯冰沙。
「這冰透心涼,夏天沒冰要怎麼辦?」
「別轉移話題,如果你不想回答,我們就把陸超群那木頭給call過來。」
一旁的虞美從包包里頭掏出手機和筆記本,當真撥打起陸超群的手機號碼。
雹紜熙飛快的把手機搶過來,蹙著眉嗔罵,「別那麼三八啦,叫他來干麼?買單我有的是錢,今天我請客啦。」
「現在買單還太早,我們當然是找他來敘敘舊啊。」
「耿紜熙,我看你還是快快招了吧。」盧翠欣好意勸道。
「我也想招啊,但是沒人跟我求婚,我怎麼招?」她繼續做著垂死掙扎。
幾個女人哪肯輕易罷休,一舉上前,開始對她采取人身攻擊。
「別搔我癢!炳哈!別搔癢啦!」邊躲邊嚷嚷,她最怕人搔癢,撐上兩分鐘已是最高紀錄,終於不得不舉白旗高嚷,「我招、我招!」
「那就說吧,早說早解月兌喔。」
「是……」眼神隨意往另一邊飄去,恰巧看見一輛車內坐著的身影很像某人,「韓維聖?!怎麼會?」
一疊的資料攤在韓維聖的辦公桌上,他一次又一次的審閱,卻始終不敢相信他找了多年的仇家,最終竟然指向陸超群。
澳名換姓的陸嘉明,就是陸超群的父親,也是當年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元凶,在回到台灣之後他就將本名沈明傳改成了陸嘉明,從此沒有人知道沈明傳去了哪里,只听聞商場上有個名號響叮當的陸嘉明。
「可惡!」
他到底為了什麼而努力?
這些年來他一個人在國外忍受孤獨寂寞,不斷的充實自己,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找到沈明傳,替自己的父親和韓家討回一個公道,如今沈明傳走了,他的仇怎麼報?
「董事長,還要繼續調查嗎?」
「不用了,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報告董事長,剛剛耿小姐來過,可是沒有您的同意,我不敢擅自告訴耿小姐您回來了。」
「嗯,我知道了,下去吧。」
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他一個人,冉冉上升的煙霧陪伴著他,這幾年,他的煙癮越來越大,在國外的時候,每當他寂寞得想哭,他就會燃起一根煙來陪伴自己,幾手下來這個習慣也就戒不掉了。
他一再告訴自己,一定要咬牙撐過去,只有成功,才有能力替自己的父母出一口氣,他清楚的記得,父親臨終前是多麼的不甘願。
被最信任的朋友欺騙,失去所有的一切,任誰都無法承受那種打擊。
所以他努力的讓自己遺世獨立,怕朋友會無形中成為牽絆︰心中唯一割舍不下的,是耿紜熙的身影。
放下最愛,飄洋過海,也是拜陸嘉明所賜,如今,他該怎麼做?
對付陸超群是勢在必行的,可是,耿紜熙要是知道他要報復陸超群,一定不會答應,過去她為了幫陸超群,幾乎跑遍了台北的各大公司,厚著臉皮請求別人投資陸超群那岌岌可危的公司,現在,她又怎麼可能坐視他對付陸超群不管?
他到底該怎麼做才奸?
「爸,您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望著桌上和父親的合照,韓維聖一個人自言自語著。
他很想念照片中的那段時光,那時候的他,仍是個不知愁的高中生,父母健在,家庭和樂,心中沒有任何仇恨。
那時候的他,一直在等著十八歲的生日到來,等著把耿紜熙擁在懷里,等著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可是一夕之間風雲變色了,十八歲生日當天,家里破產的消息竟是他的生日禮物。
這仇,他是不可能不報的。
看著桌上另一張耿紜熙笑容可掬的照片,默默的說了聲抱歉,他按下內線,「金澤,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他要開始出擊了。
第八章
雹紜熙不說話的時候很嚇人,耿仲耕才不小心吃掉她買的優格,就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嚇得他馬上拔腿沖下樓再買了半打回來。
雹媽媽想打電話問問陸超群知不知道怎麼回事,結果才拿起話筒,電話線就立刻被耿紜熙給拔掉。
全家只有耿爸爸識趣的拿著報紙靜觀其變,可報紙其實是拿反的。
誰都不知道耿紜熙是吃了什麼炸藥,一回到家,就弄得到處都是聲響,自己卻是一聲也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