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看都不敢看他,心底有著一股很深的歉意,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挫折感壓得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夠了,我相信自己公司的員工,明天我會召開記者會,對于這種無根據的指控,我將會給予嚴厲的反擊。」
「反擊已經太慢了,今天的營業額就會明顯的下降,若是不信,咱們就來看看誰說得準。」
「各位股東似乎很希望法葉走下坡?」伍劭陽用犀利的眼神掃視了會議室一周,有所發現似的冷笑著。
他可不是省油的燈,某些人打著什麼主意,他清楚得很。
看好戲只是其一,想趁著他經營不善拉他下台,才是真正的目的。
這些老奸巨猾的算盤打得精,可他並不打算讓他們如願以償,「小小的挫折就要高舉白旗投降嗎?那可不是我的作風。」
「都到這節骨眼了,你到底還想干麼?」
「請各位拭目以待吧。」他的一聲散會,把一票不情願離開的股東們統統趕離會議室。
偌大的空間里,現在就剩下伍劭陽和佟妘夢兩人。
「很抱歉,我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但是我還是必須鄭重的表明立場,事情不是我做的。」
「知道不是你做的就要反擊,不要以為老是以為與世無爭就會世界和平,這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你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希望明天的記者會你不要再叫我失望。」
佟妘夢無法言語,因為此時的她腦袋一片混亂,沒有邏輯沒有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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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妘夢向來不買醉,但是這一夜她無法一個人,她不想獨處,不想讓自己繼續陷入自我凌虐的境地。
想不出好方法,最後她決定讓自己短暫的忘掉一切不愉快。
她會邀人上夜店是生平頭一遭,幾個死黨接獲她的電話個個喜出望外。
她並不吝嗇,該請客吃飯的時候會請客吃飯,該玩的時候她也會把所有人統統找出來,她很欣賞那個廣告詞——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她對朋友一向不吝嗇。
只是通常有她在的熱鬧環境都會冷場,雖說朋友們不介意的還是喜歡找她出來玩。
但是,她從不請朋友上夜店,通常是別人找她,她會不會到場端看情況與心情,會到場的時候多半是被威脅來的。
找的人都還沒到場,她已經被好幾個對她感興趣的男人搭訕了。
冷冷微笑、冷冷拒絕,當她不勝其擾時,就會很大剌剌的回答對方,「酒,我自己還買得起,謝謝好意,請留給有需要的善男信女。」
「哈哈!」
她的回答讓人發噱,一陣朗笑後,一束花跟著出現在她的面前。
是一朵又一朵的太陽花束,在微弱的燈光下,笑得燦爛。
很諷刺,和她現在的心情成強烈的對比。
佟妘夢把花推離幾尺,故意不看花,也不看拿花的伍劭陽。
「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像打不死的蟑螂,繼續窮極無聊的對她死纏爛打。
今夜她無力和人對峙,現在的她不想浪費口水,端起酒杯,她一口飲盡。
「喂!你想醉倒啊?!」他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酒杯,「你們是她的好友,怎麼能讓她這樣酗酒?」
「她心情不好,就給她喝啊!」誰都看得出來妘夢今天不對勁,平常要她多喝一口酒,就好像要她的命,可現在她都已經連續灌下三杯烈酒,看來很快就會醉倒。
伍劭陽當然知道她心情不好,其實連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對她,他也有些歉意,他覺得自己不該把股東們向他施加的壓力轉移到她身上,對她非常不公平。
「是為了那些八卦新聞不開心是吧?」
「你也知道?」佟妘夢詫異的挑起眉,隨之懊惱的說︰「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現在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未必。」
「你想說什麼?」
「有沒有那回事,你自己最清楚,有就是有,沒有就毋需理會別人怎麼說。」
「那只是其中一個小原因罷了。」她確實也從不曾理會過別人對她的看法,可是外界的沖擊會直接反應到公司的營運,今天一整天,百貨公司的生意零零落落,不能否認,消費者已經受到了相當的影響,除非真相大白,否則很難扭轉這種負面形象。
真煩!
一口飲盡杯中物,她開始感到暈眩,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在晃動著,包括眼前的他。
敝的是這會兒她竟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很像她那個喜歡擺架子的上司伍劭陽。
「你很像我們總裁。」她眨了好幾回眼楮,努力的想要把兩個身影分清楚,但是酒精作祟,她的努力根本就是白費,兩個影子不斷的重疊,時而變成一個人,時而又分化成兩人。
「你到底是誰?不行,我眼花了,拜托你不要再晃動了。」
從她的舉動與話語,伍劭陽非常確定她醉了,「你該回家了。」
「那就拜托你了!」佟妘夢的幾個好友玩興還很高,所以他一提議,眾人馬上把送她回家的任務丟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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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很痛,有種快被撕裂的感覺,佟妘夢還沒睜開眼,就受不了頭痛而猛按著太陽穴,希望藉以緩和頭部的不適。
「把這個喝下去會舒服一點。」
讓她嚇到的不是突然出現的杯子,而是熟悉的聲音。
她住的是單身套房,怎麼會出現男人的聲音,而且聲音還非常熟悉?
猛抬頭,她看見一張真實得不得了的臉,「陽日!你怎麼會在這里?!」
她的叫聲超高分貝,伍劭陽忍不住把耳朵搗住,等她的叫聲停止才緩緩的放開雙手,「很高興你記得我的名字,不過你要是直接叫我日,我會更開心。」
「閉嘴!」頭已經夠痛了,再听他胡說八道,她的頭更是痛之欲裂,「拜托你講重點,為什麼你會在這里?」
「這里是我家。」
「你家?你開什麼玩笑?!」她抬頭四處張望,還真是個陌生的地方,屋內的擺設是絕對的陽剛,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古龍水的淡淡香氣。
這里絕對不是她的窩,牆壁的顏色不對,她的家是冷色調的,而這里的牆面讓人彷佛置身在夏日的海洋,和他的名字很貼近,都充滿著陽光氣息。
「我為什麼在這里?」她的問題再度出籠。
「你喝醉了,你的姊妹淘把你交給我照料。」
「那你也不應該把我帶到這里來,你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吧?」佟妘夢下意識的看向自己,慶幸衣服還完整的穿在身上,一件不少。
「我沒那麼好胃口,你昨晚醉死了,我對死魚般的女人沒興趣。」
醉死?
是喔,昨夜她確實是喝多了,工作上的不順遂、不實新聞的沖擊,加上感情仍舊在掙扎,所以她豁出去了,熱辣的烈酒一杯接著一杯。
她老是扮演逃避的角色,連她都很厭惡自己這樣的個性。
她懶得去爭辯,總以為真相遲早會大白,只要假以時日,屬于她的公道自然會到來。
但是有些人就是欺人太甚,不管你做了多少讓步,仍會一而再的找你的麻煩。
醉後的現在,她腦袋似乎突然靈光,開始明白這個世界已經不流行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
鮑理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
「我要走了。」
「這時候去上班恐怕太晚了,我建議你好好的休息一天。」
「我不是去上班,而是要對不實的報導和某些人提出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