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找我興師問罪的啊,真無聊。」
「不要忘記你是我的拍檔,不該說的事情最好把嘴閉上,不然現在我們就可以分道揚鑣了。」
「不管我承認還是否認,你都一樣會把罪怪在我頭上,不過套句你說的話,我們是拍檔,請你不要只顧著和小女生打情罵俏而忘記自己的任務,這交易可不只是關系著你自己的利益,還有我的一份呢。」
「你放心,該你的絕對跑不掉,不過不要讓我知道你在後頭扯我後腿,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和雷克斯合作多年,珍妮佛早就見識過他的翻臉不認人,即使對方死不認帳,只要他認定對方有罪,要推翻他所認定的事情是很困難的。
知道辯駁沒用,珍妮佛斂了斂氣焰,一改起初的盛氣凌人,改以小女人姿態求饒,「好嘛!我知道我犯了錯,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你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
「看在你和我搭檔多年的份上,這一回我就不與你計較,但是你千萬不要再犯,而且,不要意圖干涉我的決定和計畫,只管配合,懂不懂?」他的霸氣不是今日才形成,自他入道至今,還從不曾為誰低頭過,即便是客戶也無法讓他為五斗米折腰。
「我明白了。」
「最好是真的明白。」然而話雖如此,關了視訊後,雷克斯卻做了一個決定,「這次的工作結束後,該把珍妮佛換下了。」
在盜寶這一行,最忌諱便是找了個扯後腿的伙伴,珍妮佛犯了大忌,而他不打算拿自己在這一行的聲譽和生命當賭注。
一早起床,宮涼涼快速的梳妝打扮,簡單的一套牛仔裝,把頭發輕輕的往後一綁,刷牙洗臉花去了五分鐘,即使沒有上妝,也是明眸皓齒,唇艷如櫻桃。
她花了一整晚確定了一件事,鹿港拿回來的陶盆確實是漂洋過海來的明朝古董,而且那只陶盆的價值絕對超過她所支付的一百萬,所以她打算把陶盆拿回去還給那個阿婆。
早餐桌上,宮毅得知女兒的打算,不慌不忙的問她,「那盆子你不是找了許久,怎麼又要送回去?」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要是對方是在不清楚東西價值的情況下將它饋贈給我,事後我知道了,于情于理,都不該這樣佔人家便宜。」
「還是我的女兒懂事。」
今天的家人有點諂媚呢!爆涼涼覺得事有蹊蹺,遂提高警覺,眼尖的她還發現餐桌上多了一副碗筷,「有客人嗎?怎麼多了副碗筷?」
「是啊,昨晚我去上班的時候遇到了點事情,幸虧有他幫忙,我才躲過了一劫,說起來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有這種事情啊!到底怎麼了?你又紅燈右轉是不是?」
「才不是,你老爸我現在很守交通規則的,況且紅燈右轉都要不開罰單了,我紅燈右轉也沒有什麼錯。」
「那到底出了什麼事?」
「就是我半路下車買礦泉水的時候差點被車子給撞到,是他路過救了我一命,要不是他救了我,你們就要去太平間認尸了。」
「呸呸呸!別講那種不吉利的話啦!」為了轉移氣氛,宮涼涼忙問︰「那你的救命恩人在哪?我們要好好的謝謝對方才對。」
才說完,雷克斯就出現在廚房門口,正巧和她面對面,兩人四目相交後,她不相信的指著他,「該不會是他吧?」
「是啊!雷同學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宮毅走上前把雷克斯拉到餐桌旁,讓他加入他們宮家豐盛的早餐聚會。
然而,他剛坐下,宮涼涼就霍然起身,並指著他咄咄逼人的追問︰「你到底想干麼啊?我就說那筆錢不要你還,你還陰魂不散,你這樣我很困擾耶!」
「困擾?」雷克斯憋著笑,努力裝傻。
「你是我的學弟啊,突然出現在我家當然會讓我很困擾,加上我又替你繳了學費,別人會亂想的,總之,就是很困擾啦!」
「胡言亂語,雷同學是我邀請回來的,你會有什麼困擾?再說,就算有困擾也無所謂吧,雷同學可是救了你親愛的老爸我,你的困擾難道會比你老爸我的命重要嗎?」
爆涼涼扁扁嘴,無辜的說︰「我又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不要把氣氛搞得那麼尷尬,人家雷同學沒有家人夠可憐的,我還打算介紹他到報社去打工,以後他會常常到我們家來,你可不要欺負人家喔!」
「我……」她還有話說,可是話到嘴邊,就接收到家人投遞來的警告眼色,只好把到口的話給吞回肚子里去。
「如果我讓學姊那麼困擾,我這就走好了。」
「不行,你放心的坐下來吃飯,你打工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我等下就打電話給我們主任,你放心,肯定有著落的。」
雷克斯看看宮涼涼,等確定她不再反對後,才點頭道謝。
爆涼涼心底老覺得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假裝不再熱衷這個話題,專注的吃起她的早餐,直到吃到一半,她才恍然想起自己要搭早班的火車到彰化。
「你干麼?」剛端了道湯品上桌的成敏瑄被她突然站起的舉動嚇了一跳,差點打翻手上的湯,「別毛毛躁躁的。」
「都是你們把我鬧得亂了步調,我要去搭火車了。」
她旋風似的飛奔出廚房,幾個人望著她的背影面面相覷,「她這兩天好像有點怪。」
「我也這樣覺得。」
所有人突地把目光轉向雷克斯,用一種更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而後,大伙都露出一抹詭譎的笑。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他們的笑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花了好些時間,宮涼涼終于抵達鹿港阿婆的家,卻意外的發現門外多了一堆人,每個人忙著收拾屋前屋後,還有那些待賣的破銅爛鐵。
「小姐,你來找阿婆啊?」
「嗯,是啊。」她看了眼說話者胸前的名牌,才得知對方是個社工人員,「你們來幫阿婆整理房子啊,阿婆人呢?」
「你是阿婆的什麼人?」
「一個朋友。」
「這樣啊,那你要不要去送阿婆一下。」
「送阿婆?阿婆要離開鹿港嗎?」那她可得快點,不然人家的傳家之寶就還不回去了。
可是社工人員卻告訴她,「阿婆過世了,下午要火化呢,你想送她一程就快去吧。」
「怎會這樣?!前幾天我過來時她老人家還好好的啊!」阿婆驟逝的消息令她非常吃驚,也忍不住大嘆生命無常。
「阿婆年紀大了,又是個獨居老人,生病也沒人知道,等社工人員打電話沒人接趕過來看她,她已經過世了。」社工一臉遺憾的說著,「不過昨天上午社工來看她的時候,她倒像是知道自己隨時會離開,突然對社工人員交代了一堆事情,還要社工人員替她寫下來,現在想想,真像是在交代遺囑。」
「那請問阿婆都說了些什麼?她可有提到他們家的傳家陶盆?」
「這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去問問里面的那位社工和律師,她們負責幫阿婆料理後事。」
「謝謝。」向社工道謝後,她舉步走向簡陋的主屋,只見一個年紀較大的社工和一個衣裝筆挺的女士正在對談著。「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請問有什麼事嗎?」社工回頭看她,詢問著。
「我听說阿婆過世了,想問問她臨終有沒有什麼交代?」
「你是阿婆的什麼人呢?」律師推推眼鏡,仔細的打量起她,之後有些不確定地說︰「請問你是不是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