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那樣。」
沒說再見,關政羨轉身從她的面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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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子,優香看見父親還傻傻的坐在地板上,很是自責。
但,對關政羨她又何嘗沒有虧欠。
「爸,你不用擔心了,關先生已經把合約撕了。」
眼神再度有了光彩,他抬頭,有些難以置信的問︰「是真的嗎?那家伙怎麼可能就這樣把合約撕了呢?」
「是真的。」
「他要我們賠償多少?兩億嗎?我看我們把房子賣了吧,等媽媽和真吾回來,我就和他們商量看看。」
「不用了。」想起關政羨離開時的眼神,優香的心隱隱作痛著。
「優香,你到底想說什麼?」羽田浩郎越听越納悶,完全不能理解女兒說的意思。
「關先生說他不會用合約逼人和他合作,所以他把合約撕了,由我自己決定要不要繼續拍攝廣告,如果我不願意,他會當作沒有和我簽過約。」
「哪有可能?!」
優香把關政羨撕掉的合約書放到桌面上,讓父親明白她話里的真實性。
看著那份合約,羽田浩郎整個人松口氣的躺在沙發里,「真是太好了!問題總算都解決了。」
問題是解決了,但是她一點都沒有很好的感覺。
她不停反覆的想著關政羨說的話,要踏出這一步,還是要繼續躲在象牙塔里,由她自行決定。
象牙塔?
優香下意識看了看周遭環境,最後把視線落在父親身上。
沒錯!她是一直被困在名為父親的象牙塔中,但她能夠違背父親的期許一意孤行嗎?
嘆了口氣,她依然缺少那股壯士斷腕的勇氣,「現在你放心了吧?」
「嗯。」
「那我先去休息了。」
「等媽媽和真吾回來,一起出去外面吃,就當作慶祝你順利解決麻煩。」
「你們去吃吧,我想早點休息。」
「優香!」
沒有回應父親的叫喚,優香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回房間,把門關上,也把心門給上了鎖。
第五章
優香有了些改變,以前再不耐,她也會擠出一絲笑容回應喜歡她的迷,但現在只要有人圍繞著她要求簽名,她會道個歉便走開。
全家人都看得出來她不開心,基於補償的心態,羽田浩郎還提議全家到夏威夷度假幾天。
「那我可以參加嗎?」在羽田家的客廳中,一听到羽田浩郎的提議,千尋連忙舉手詢問眾人意見,她不想錯過能和羽田真吾更進一步的大好機會。
熱情的夏威夷,光想就讓人熱情起來。
但是優香臉上一絲興奮的神情也沒有,放下電視遙控器,她起身說︰「我要去洗澡了。」
「優香,東南亞玩過了,我們就決定到夏威夷度假好不好?」羽田浩郎熱絡的詢問,還把搜集來的旅游資訊遞給她。
她沒有伸手接過那些旅游資料,只是淡漠的說︰「我沒意見,你們決定就好了。」
說完,轉身離開客廳。
「她是不是不高興?」羽田浩郎放下旅游資料,有些難過的問向眾人。
「爸爸,我們是不是該讓優香自己選擇想走的路呢?」信子語重心長的對他說︰「孩子長大了,我們不能一輩子陪著她,再說,那個工作是優香第一次依自己意願接下的,但她卻因為不想讓你難過而放棄,這樣對她公平嗎?」
「我是為她好,她只要肯好好的讀書,未來的成就絕對比當個藝人好,她總有一天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爸爸……」
「不要說了,真吾,找家旅行社,請他們把一些手續辦一辦,我們就去夏威夷度個假,相信只要換個環境,她的心情自然會變好的。」
羽田真吾無奈的接過父親遞來的資料。本來他還有點興致,可是听見父親的話之後,就不想去了,他覺得優香太可憐了,父親強烈的保護欲讓她根本無法做她自己。
想著,他把資料放回桌上,「我不想去了。」接著轉身拉著千尋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真吾,你是什麼意思?」羽田浩郎有點動怒的質問。
「沒什麼,只是覺得不能開開心心的旅行一點意思都沒有。」
「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不能開開心心?花錢讓你玩還那麼多意見,不想去就算了,我和你媽媽帶著優香去,到時你就別後悔!」
「我當然不緩 悔,只怕到時候把優香逼瘋了,後悔的是你。」
「你說什麼?!」羽田浩郎氣得想痛扁兒子。
信子連忙上前阻止,「真吾,你今天是怎麼搞的?少說兩句!千尋,快把他帶走。」
「哦!」干尋趕緊把羽田真吾往外拉。
「臭小子!」
「別氣了、別氣了。」面對怒發沖冠的丈夫,信子也只能努力安撫︰心里卻不由幽幽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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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政羨放著公司不管跑到日本去邀模特兒,還紆尊降貴的請求對方和達政集團合作的小道消息在台灣滿天飛,得知此消息的關禮夫氣得在關政羨的辦公室內大拍桌子。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分?有必要為了一個模特兒飛到日本去拜托人家嗎?」
「關伯父請息怒。」伊雋東陪著笑臉︰心里對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感到十分厭煩。
誰叫自己誤交損友,不僅得替好友打理公司事務,連人家老爸都需一並擺平。
「馬上把他給我叫回來。」
「政羨明天就會回來。」屆時他就可以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丟回去,落得耳根子清靜。
「他最好明天就回來,不然連你都有事!」
「是。」真的是很難纏的老人家,每次他一出現在公司,每個人都得戰戰兢兢的听訓。
「去把那個模特兒的資料調出來給我。」
「關伯父要哪個模特兒的資料?」
「就是讓政羨特地飛到日本去的那個,我要她的資料,去給我調出來。」
「是。」
伊雋東把這當成暫時避難的好機會,可才舉步,又給關禮夫叫住了。
「關伯父還有什麼吩咐?」
「政羨不會是對那個女孩動心了吧?」
「關伯父怎麼會這樣想?」
據他對關政羨的了解,工作期間,他不會對模特兒出手,這是為了讓工作能順利進行,因為有些媒體的渲染會給他以及模特兒帶來困擾。
「他這趟去得太久,可曾見他對哪個模特兒這麼在意過?」
「好像沒有。」父子果然是父子,明明常常意見相左,但是對兒子的一舉一動觀察入微。
越想越不妥,關禮夫沒好氣的交代伊雋東,「替我跟他說,我可不許日本女人進關家大門。」
「啊?」這事情會不會扯得太遠了些?
「總之你替我告訴他,關家人是絕對不許和日本人聯姻的。」
哇!抗日情結這麼重,萬一真給他說中了,那好友的感情路豈不是會坎坷難行?
但願一切只是猜測,否則事情真的難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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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五分,優香輾轉難眠。天一亮,關政羨就要離開日本,而她可能再也不能見到他。
一想到這,她的心就隱隱作痛。
「羽田優香,你真的要這樣過一輩子嗎?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嗎?你又知道自己是誰嗎?」
看著桌上的小鏡子,她不停問自己。她知道自己是父母眼中的乖女兒,是個名列前茅的優等生,更是個人人羨慕、喜愛的廣告明星,但是她卻不知道除了這些之外,她目標在哪?將來想做什麼?
看到關政羨的作品集時,她深深被感動著,也以為自己找到真正的目標,但結果她又回到原點。
她忽然明白過去的自己像個女圭女圭,她一直在勉強自己扮演別人希望她扮演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