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非怕死,而是怕失去她,她離開的半年,他覺得心仿佛被掏空了,沒有她的日子太難過。
「放心,這回要智取不打算力敵。」
看她繼續對通話器那方的人指揮若定,耿天鵬不由得看得入神,樂在工作中的女人,確實非常吸引人。跟著他發現那個男子進入了一家咖啡館,才一轉頭,只見藍正雲已經換上金色假發。
「你干嗎做那樣的打扮?」他有些擔心地睨著她問。
「當然是混進去,你也要變裝一下。」她把他拉到街角,從行李內拿出一項金發遞給他,「他看過我們,如果不變裝會被認出來。」
除了金發還幫他貼上胡子,藍正雲自己則努力的濃妝艷抹,看起來完全變了個樣子。
「我肯定不會喜歡你現在的樣子。」他看到她目前的打扮,忍不住發表意見。
「我也不喜歡。」她一向喜歡清清爽爽的,濃妝艷抹的好像妖怪,「犧牲可真大。」
進了咖啡館,昏暗的光線讓他們看起來不至于太過搶眼,加上這年頭怪人特別多,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
他們選了個可以看清楚對方動態的角落,正好恐怖分子背對著他們。
「他們似乎有點談不攏的樣子。」她壓低音量說著。
「看起來是那樣。」
棒著他們三個桌面,兩個身穿黑衣的男人正和背對著他們的恐怖分子談條件,「你的領導人交代,若出了事你得扛起一切責任,而他會給你的親屬一大筆安家費,你的意思呢?」
「那可是砍頭的罪,要我一個人扛?」布魯斯不滿意這樣的安排,「我出生入死扮黑臉,他卻高高在上做他的上流人土,若沒有我替他打理一切,他可以享受榮華富貴?」
說到底都是為了錢,「什麼絕對服從,看來是個屁。」藍正雲低聲冷笑。
「嗯,但是他們鬧得越厲害,對我們越有利。」
她贊同地點頭。
另一邊仍繼續進行談判,其中一名左耳戴有金環的男子說︰「你要知道要你的命,可是輕而易舉。」
「我明白,但你們也要清楚,我知道所有的內幕。」
狽咬狗滿嘴毛,誰也不讓步就誰也討不了便宜,他們即便氣憤,卻也無法反駁他的話。
布魯斯繼續說︰「所有的過程我都有證據,至于證據放在哪里,你們絕對找不到的,只要我出了事,那些證據就會落在警察手上,你們不想看見那樣的結果吧?」
「可惡!」一個始終沉默的黑衣男子動怒地拍桌子,而他身旁的同伴忙制止他別把事情鬧大。
「你們也不用氣,我要的並不多,只要安排我離開,改名換姓讓我可以平安活下去,並給一筆夠我過一輩子的金額,我就會守口如瓶。」
「沒問題,這些都不難,但是我們怎麼知道你不會食髓知味呢?」
「你們只能相信我,沒有別的選擇。」
小人得志,通常是如此。
兩名黑衣男子雖然明顯的不高興,但還是接受了這個條件,「怎麼和你聯絡!」
「我會主動和你們聯系,但是要盡快,我可不想在警方找到我之後你們才準備好,那時候我可就保不住所有的事情了。」
隨後布魯斯離開了咖啡館,兩名黑衣人也跟著離去,藍正雲忙再拉開衣領,對著小型通話器說︰「全部出動,各就各位。」
指揮動作完畢,她才轉頭對耿天鵬說︰「美國方面都在找你,你的家人很擔心你的安危,希望你盡快回家。」
「要回去也是我們兩個一起回去,我以為你已經不會和我爭執這個。」
「我也不想爭執,但是……」
「沒有但是,今後你在哪我就在哪。」
他的執著是她所無法動搖的,「好吧,但是若遇到危險請你遠離點。」
「好。」口頭上答應,做不做得到就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走吧,我要去抓漏網之魚了。」
布魯斯在發現自己被跟蹤後,開始像無頭蒼蠅亂闖亂撞,結果反而把自己逼進一條死巷子,前有虎後有狼,他就這麼被困在幾個人之間不得動彈。
「你們想干嗎?」他戒備的看著他們。
「我們不會要你的命,你不必逃,逃只會對你不利。」藍正雲從眾人中走出來,一邊走一邊扯下金色假發,「又見面了。」
「是你!」他認出她,也認出站在她身旁的耿天鵬,「耿博土!這……不可能……」
「因為你被出賣了。」她冷笑道。
當然這只是她的計謀,為了讓布魯斯對他們放松警戒,她才可以從他口中查探真正的幕後主使者。
「什麼意思?」
「難道你還不懂嗎?」她又笑了笑,「你替人賣命,到頭來人家要你扛下所有罪責,還要將你趕盡殺絕,你覺得值得嗎?」
那不是他和兩名黑衣男子的談話內容嗎?而他們如何神通廣大的知道他的行蹤?
一切都令布魯斯感到納悶,難道他真的被出賣了嗎?
「不可能的,我說過了,我出事對他們沒好處。」
「但是事實上你已經被出賣了,若非如此,我們怎麼會輕易就找到你?」
雹天鵬拿出隨身攜帶的信函,接口說︰「我想這信函你不會感到陌生才對。」
那是他寫給領導人的信件,怎麼會落在耿天鵬手中?難道他真的被出賣了?
「你若和我們合作,還有活命的機會,若是執意亡命天涯,以恐怖組織的殘忍手段,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這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才對。」
「我死,他們也別想苟活!」
「所以你是要先發制人,還是要等著死于非命,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談笑用兵,耿天鵬發現自己愛上了個不得了的女人。
布魯斯被藍正雲的一番話嚇到了,加上人類自私的本性,考慮到自己的利益和安全,他決定出賣對方。
「好,我可以和你們合作,但是你們得保護我不受到報復。」
「那是當然。」她向一旁的部屬示意,那人伊沐布魯斯帶上車。
「沒想到你還懂得攻心為上。」等眾人上了車,耿天鵬才開口說。
藍正雲笑著回應,「你不也是,那信怎麼回事呢?」
「我在研究院無意間發現的。」他指著信上的徽章說︰「記得這個徽章嗎?有沒有覺得很眼熟?」「在恐組織里看過。」她詫異地瞪大眼,「你說在研究院收到那封信?那不是……」
「沒錯,真正的主謀正是研究院中的一員。」他百分之百肯定。
「誰?」
雹天鵬末再說下去,他不想在事情未明朗之前胡亂猜測。
「怎麼了?」等不到回答,藍正雲一臉納悶。
「這我不清楚,在還沒確定之前,我也不方便說什麼。」
對她還有秘密,她倒忘記了他們已經半年沒見面,如今再度合作,一切都不一樣了,「雖然你那麼說,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隱瞞,畢竟這件事已經不是只關于你個人,而是整個世界的事了。」
「我知道。」他點頭,卻不太明白她語氣中的冷淡,「我並非要隱瞞什麼……」
她打斷他的話,「你不用向我解釋,我只是說出我的看法,要如何做看你自己。」
說完話,她轉身朝部屬所開來給他們的車走去,拉開車門跨了進去,耿天鵬也跟著擠進車內,狹小的空間里他們靠得很近,卻頭一回感覺距離很遠。
「我要親手把那些資料交給領導人。」經過藍正雲一番教,布魯斯在談判上轉了向,意在將幕後指使者引誘出來,惟有如此他才能獲判較輕的罪行,也才能得到相當的保障。
他已經不信任領導人了,因為在他初到意大利時,就時常受到莫名的攻擊,要不是他命大,早就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