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還沒散場,你怎麼可以自己先落跑?」
爾亞當然不肯這樣就放人,想他好不容易才踫上這樣好玩的人,今晚他拜托何貴鈐安排大家到酒吧,為的就是要和這個木頭空姐玩一玩游戲,現在好戲才開鑼,豈有讓她輕易躲掉的道理。
「我不能喝酒的。」
「沒有那回事,你還可以呢。」他笑哄著。
結果,又給灌了一杯,此時此刻,唐韻如已經感覺自己眼前的所有開始打轉,暈暈然地醉不倒又醒不了。
「我真的不行了……」
「真的不行了?」
「嗯。」
「好吧,既然這樣……」爾亞沉吟半晌,隨之宜布道︰「現在開始可以自由活動了。」
苞著,他單手架住唐韻如,讓她依靠著他走。
就算是醉了,唐韻如還是不習慣他如此靠近自己,「拜托讓我自己走……」
還好喝了酒,就算臉紅、身體發熱,也有借口可以說。
「你醉了,連路都走不穩。」爾亞沒有照她的意思放開她,反而更親呢的擁著她往外走。
「我沒醉……」
「沒有嗎?那走一直線給我看看。」
就算清醒的人,要走路一直線也得多專注一些心神才能走得直,現在要她這個喝了酒、走路歪歪倒倒的人辦到,太困難了。
「我承認我有點昏眩……」
「那就對了,乖乖的不要抗議。」
走出酒吧,冷颼颼的風迎面吹來,唐韻如感覺到冷意而打了個寒顫,攬著她的爾亞也感覺到了。
他月兌下了外套幫她披上,她卻覺得不好意思,「你也會冷吧?」
「沒關系,我挺得住。」.
「謝謝,你是個好人。」
好人?這是爾亞第一次听到這形容詞用在他身上,多半人們對他的看法是無情而自負,想不到竟然有人會說他是好人?!
她確實是個與眾不同的女人,也許他該相信老爹的眼光。
不過,不知道等她真正認識他的時候,是不是還會這樣說?
「你真的不冷嗎?」
「還好。」
「可是這種天氣已經是台灣的冬季了。」
十月的歐洲早晚溫差極大,冬天的氣氛已經很濃厚了,到處散飛著落葉,夜晚的冷風吹過,揚起了一陣,更添股淒冷的美感。
「這是個美麗的國家。」唐韻如望著那揚起的落葉,忍不住贊嘆。
「你喜歡?」
「嗯。」她由衷的點頭。
她是喜歡這里的,雖然這里的人不如外傳的那麼浪漫,但是她喜歡這里的建築,喜歡這里的景色,還有,雖然有點奇怪,她也喜歡那滿樹的烏鴉。
來到停車場,爾亞扶她上了車,自己坐上駕駛座,往市郊開去。
車子繞過幾條看起來熟悉的街道,唐韻如坐在車子內,看見巴黎鐵塔、協合廣場,也看見凱旋門,還有許許多多美麗的巴黎地標。
聖母院坐落在賽納河之中的一個沙洲——西堤島,小孩子耳熟能詳的鐘樓怪人,據說就是居住在聖母院的塔頂中。
「真希望自己可以上去聖母院的塔頂,看看鐘樓怪人是不是真的住在里面?」
「傻瓜!」爾亞揉亂了她一頭長發。
如此親呢的舉動,卻沒有嚇壞唐韻如,連她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以前她並不喜歡男人踫觸她,可能是今晚已相處了一段時間,她雖然還是有點怕他,可是,對他的好奇已經超過害怕了。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當搶匪呢?」
「你想知道?」
「想。」她坦白點頭。
「有機會會告訴你。」
「哦?」那不等于沒說。
「怎麼?不滿意嗎?」
「沒有啊,那是你的自由耶,我能說什麼呢?」她只是感到失望罷了,並沒打算強求。
他轉了話題,問她,「怎麼會想當空姐?」
「我媽逼我考的。」
「你媽希望你當空姐?」父母不都是不喜歡女兒飛來飛去當空中飛人的嗎?一來是怕萬一失事怎麼辦?二來是工作天數長,往往一個月都不見得能見著女兒一次面,怎麼她的媽比較奇怪?「你家境不好嗎?」
「很好啊。」
「很好?」他有些不相信的說,「看不出來,你皮夾內的錢不多,還有你的穿著打扮也很普通。」
「以貌取人是你的習慣嗎?」
「那倒不是。」
「那就對了,誰規定有錢人一定要穿名牌?」她笑著反問。
「沒有。」面對她無邪的笑容,爾亞發現自己無法反駁。
「那就對了。」
他再度轉移話題,「頭還暈嗎?」
「嗯。」酒醉並不好受,和暈車很類似,「可不可以請
你送我回去?」
「好啊。」他嘴里雖應承,但暗地里卻另有計劃。
就算她天真八百,就算她無邪得猶如天使一般是他一旦決定要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更改的。
狂歡過後,亞當不顧何貴鈴禮貌而生疏的拒絕,徑自拉著她說要送她回飯店。
途中,他不時地偷覷著她,內心猶豫著自己一番真心話要如何開口。
「貴鈴……」他伸出一手想握住她的。
「請你停車。」何貴鈴閃躲掉他的手,冷淡得猶如面對一個陌生人。
亞當一臉受傷地問她︰「有必要把我當仇人看嗎?」
她可也是他和爾亞小時的玩伴。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我們已經兩年不見了,這兩年你過得好嗎?」他的聲音中有著濃厚且壓抑的情感。
她把視線轉向他,冷哼著氣問︰「你還在乎我過得好不好嗎?」
他知道她還在恨他,當年是他負了她,所以她恨他怨他,是很正常的反應,只是他不想看她再折磨自己。
一整晚,她雖佯裝無事地和大家笑鬧,可是他看得出來,她故意避著他,臉上有的只是強顏歡笑,她那個樣子反讓他感到心疼不已。
「我們就不能夠平靜的談談嗎?」
「談什麼?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她拒人于千里之外地冷然回應。
「我知道你恨我。」亞當嘆著氣,為自己過去的荒唐感到愧疚。
人總是這麼無知,得等到愛遠離,才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然,可以慶幸的是,他們仍舊男未婚,女未嫁,他希望現在做挽回不會太遲。
「你知道嗎?其實我很感謝爾亞給我這個再見到你的機會。」昨晚他並不敢抱太大希望,因為她不一定是這次來的機組人員之一。
「見不見有什麼差別呢?」她淡然說著,「當年,你說不想見就不想見,不管我的想法與看法,現在你又何必來管我死活。」
「我後悔了。」
「後悔?」過去,他說他的字典中沒這兩個字,現在從他口中吐出,听來格外刺耳,「我並不是特地來見你的,要不是爾亞拜托我,我根本不會來。」
「我知道,所以我說很感謝爾亞給我這個機會。」
「夠了,我不想听任何甜言蜜語。」
「貴鈴,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哼!你過去曾給我機會嗎?」
「對不起。」
愛情的創傷使人改變,現在的何貴鈐已不再也不願相信愛情,她害怕再度受傷害,在心里造了一道很高的防護牆。
亞當看出這一點,只好強捺下滿腔的熱情,嘆口氣道︰「我知道了,我送你回去。」
「謝謝。」她的聲音更冷了。
接下來一路上,兩人始終無語,空氣中散漫著冰冷的氣息。難道愛情更是稍縱即逝、無可挽回嗎?
突然,亞當發現車子煞車莫名失靈,他將煞車踩到底了,還是無法控制車速。
「怎麼了?」何貴鈴也發現異狀了。
「煞車失靈了。」
「怎麼會這樣?」她驚慌了起來。
「先不要急,我會想法子讓車子減速。」
太難了,又正好踫上下坡,只見車速非但沒有緩下來,還沖得更快,亞當努力控制著方向盤,一邊安撫何貴鈴,「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