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地說︰「又沒有台風,我就不信不能走。」
「不是台風,但我是愛心天使。」
啥?「你說啥愛心天使?」
「就是來這里散播歡樂散播愛的愛心天使啊。」呂續仲笑著走出房間。
「他剛說的你懂嗎?」
「是大哥搞的鬼,續仲代表仲揚來這里當救濟天使。」
天哪!那她還得要繼續待在這個鬼地方嘍?
「還要多久?」
「一個禮拜左右吧。」管仲倫據實以告。
一禮拜?一禮拜沒冷氣可吹,一禮拜要看一堆人沒穿衣服,還要忍受管仲倫和那些光著身子的女孩打情罵俏?
「我自己找飯店住。」
「兒子怎麼辦?」他睨著她,活像在說她很沒責任感。
呂英華當然不願意被他那樣指控,所以拎著行李說︰「那我去和續仲住同一間房。」
「那可能也不太妥當。」管仲倫抿著唇,一臉賊笑。
「什麼意思?」
「我听說續仲和阿奇諾還有阿奇諾所有的哥哥住同一個房間,如果你不介意和那麼多黑人男人睡同一張床就去好了。」
太可怕了!雖然阿奇諾一家都是好人,但是和一堆男人睡同一張床總是不妥。
呂英華自動地把行李放回原地,「算了,我還是委屈一點點好了……」
「是啊,真是委屈你了。」管仲倫再度向她逼近,直到將她困在床與自己之間,她一轉身正好撞入他的懷里。
「你干麼靠那麼近……很熱……」炎熱的天氣,還有身體,聚集成一團火球,緊跟著爆發了。
第八章
飛機起飛了,終于告別了那可怕的氣候,還有可怕的環境,呂英華這才總算松了一口氣。
一路上她一再強調,「我很喜歡阿奇諾一家人喔,只是我很不習慣沒水可以洗澡,還有我也不習慣他們老是光著身體。」
避仲倫笑著替她往下說︰「更不習慣兒子老是繞著獅子跑。」
說起兒子,小孩嘛,上飛機前還在玩,上了飛機倒頭就睡了,不過他上飛機前還一再聲明,是他們答應要結婚,他才要跟他們回來,如果他們沒有給他一個家,他還是會離家出走,下回他要去亞細亞。
那還得了!
為了防止兒子出走,為人父母,當然是子命難違了。
「我告訴你,我並不是那麼想要結婚,要不是續仲揚言要再次離家出走,我根本不想要婚姻。」
避仲倫滿口應著,「是是是,我知道要你嫁給我是委屈你了,但兒子之命難違抗,我們做父母的,為了兒子好,當然是得要勉為其難。」
這會兒他假裝勉強,可是上飛機前他已撥了電話讓大伙幫他張羅婚禮的一切,雷焰是現成的媒人公,艾美則是現成的媒人婆,唐皓民被硬逼著當總招待,至于他倆,當然就當現成的新郎新娘。
「你干麼一個人呆呆的傻笑?」
「沒事。」
「真的沒事?還是根本就在算計什麼呢?」呂英華一臉狐疑。
飛行的時間很長,睡覺太無聊,不找事情做做很難熬,抬杠也算是個消遣,通常若是搭飛機一直講話會吵到別人,不過還好他們包了整個豪華艙,所以不至于吵到旁人。
因為路途遙遠,所以她決定要弄清楚管仲倫對她的看法。
「你為什麼要娶我?」
被她一問,他愣了半晌,隨後便說︰「兒子要求的啊。」
「只是那樣?」
「不然你認為如何?」
「那你為什麼老是莫名其妙拉我上床?」
避仲倫好笑地說︰「那是因為我看你很需要。」
「去你的,我看根本就是你欲求不滿。」
「我是啊,憋了六年,還不是你害的。」他可憐兮兮地指控她,「所以你得要為我後半輩子負責任。」
「听你胡言亂語,我都沒要你負責,你要我負責,」吃虧的都是女生,「男人說那種話不覺得丟臉,我都替你感到羞恥。」
「男人也是人。」
「說真話啦!」
避仲倫不說反問︰「那你怎麼不說呢?」
「兒子要脅我的。」
「那還不等于沒有說。」他忍不住噓她一聲。
是啊,斗嘴比較輕易,說情道愛則是高難度,比起她在商場上和人較量還要困難,她就是個不怎麼浪漫的女人,有啥辦法。
「別問了,我要睡了。」
「要我抱著你睡嗎?」
「去你的,你以為這里是你家啊?」呂英華氣壞的白他一眼。
他認真的問她,「你真的想睡?」
「不睡干麼?」
「很多事情可以做喔。」他笑得曖昧。
她只覺其中有詐,所以不敢輕易苟同于他,「別鬧了,這里是飛機上。」
「但是這里沒有其他人在。」空姐早就被他支退了。
她提醒他,「兒子在旁邊。」
「只要我們不吵他,他會一覺睡到台灣。」
這個管仲倫實在是太亂來了,竟然想在飛機上做那種事,「難不成你想娶我是為了和我做那檔事而已?」
「天哪!你怎麼會這麼想?」
「是你給我這種感覺的。」
「過來。」他強硬的下令,見她不動,干脆伸手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用力帶往自己的大腿上,「你以為我是怎樣的男人?」
「風騷,風流,」想起雷焰常說的,「表里不一的家伙……」
說錯話的下場就是一記惡狠的處罰,她的唇被封印,她的身體被箝制,她的心為他再度沉淪。
翻雲覆雨,哪里不可以,想要,哪里都行。
一張毯子擋住兩人的赤果,在熱情爆發那一刻,他對著她高喊,「我愛你。」
也許,這是打他心底發出的聲音,以他的條件,若非愛,是不可能守身如玉六年不去踫其他女人的。
回家的路還是很長,呂英華在管仲倫懷中作了個美麗的夢。
***
才下飛機,管仲倫就接到一通電話,一道命令火速地把他召回老宅。
誰有這麼大的權威,他雖侍奉父母至孝,但有時皮皮也可以賴過去,惟有一人,他可就不敢造次了,她便是管家的幕後大家長管吳菊,他的親女乃女乃。
她是整個家族里面最難纏的一個,非常重視門戶之見,眼高于頂,連他的母親都還常常得要受制于她。
總之,她不出現大家都輕松自在,她一出現大家便沒好日子過了。
在進門前,雷焰和管柏仲就對他說︰「女乃女乃不同意這門親事,所以一切進度都暫停了,請不要怪我們。」
「算了,我知道。」他自己很清楚女乃女乃的個性,脾氣硬得好像茅坑里頭的臭石頭,「我自己去跟她談判。」
「我看還是不要比較好。」
「什麼意思?」管仲倫不悅地睨著兄長問。「難道你要我就此放棄?」
「當然不是,我是說,不要急于一時,等女乃女乃回瑞士後再進行,你覺得如何?」
「我也贊成管大哥的提議。」連雷焰也怕那個難纏的老女乃女乃。
所有人都希望事情暫緩,但是管仲倫想的剛好相反,「我要她徹底明白我想娶英華的決心。」
從頭到尾呂英華都沒有開口,但是看到大家都那麼怕那個老女乃女乃,她也開始覺得問題很棘手。
「如果可以,好好的說,我不希望你們一家人鬧得不愉快。」
「那老太婆向來心高氣傲,不听她的指示就是大逆不道,我早就習慣了。」選擇從醫開始,他便被女乃女乃說成管家的叛徒,還有什麼字眼會比被說成叛徒還要難听的?
自己的女乃女乃那麼說自己,他非常不爽,所以她安排與他認識的名門淑女都被他一口回絕。
不過,以他對女乃女乃的了解,有她插手,呂英華要進管家的門,恐怕不會那麼容易。
「你怕不怕?」他握住她的柔荑笑問。
「怕什麼?」
「也許里面是個可怕的老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