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白開水不可以嗎?」
「先生,我們這里有最低消費的。」
雷迅可不記得自己有這樣規定過,這里是人人都可以進來的,以服務為目的,就算客人不點餐,也不可以惡臉相向,他曾經這樣告訴過這里的主管,難道他們都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嗎?
他很想直接叫服務生把主管叫過來,但礙于章茴在旁邊,他只好謊稱自己要上洗手間,然後轉入只有工作人員才可以進入的高級主管辦公室。
一見到雷迅,原本蹺著二郎腿的經理嚇了一大跳,筆直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一臉惶恐的哈腰道歉,「總裁,您要來怎麼不通知一下呢?」
「好讓你們做做表面功夫嗎?」
「這個……」
「誰讓你規定客人進來非點餐不可的?」
「這……餐廳做的就是吃的生意,如果客人進來不吃東西只坐著,那麼……」
「就算那樣,也不能夠擺臭臉給客人看。」
「是,那些服務生我會訓他們的,不過他們不知道您是總裁,所以才會笨到得罪您,您就別與他們計較了。」
雷迅冷冷詢問︰「你的意思是說,若我非總裁而是一般顧客,就活該看服務生的臭臉嘍?」
「我不是那個意思……總裁不要誤會……」早就知道雷迅的難纏,但這麼深刻見識到他的可怕還是頭一回,經理額頭直冒冷汗,生怕自己飯碗不保。
「再給你一次機會。」
「謝謝總裁。」
「但是那個服務生請他自我反省一番,要是他沒自信可以用最有魅力的笑臉為客人服務,就請他另謀高就。」
「是。」經理只有听令的份。
「還有,等一下你還得和我配合演一出戲。」
「演戲?」
「假裝成我的好朋友,告訴和我一起來的女伴這回你請客。」
「總裁在自己餐廳吃東西當然不用錢……」
雷迅一口打斷經理的話,自顧說著,「不許讓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在這里我只是你的朋友。」
雷迅是老板,他當然還是只有听令的份,看到雷迅轉頭往外走,經理松了口氣,但是走到門口時,雷迅又突然轉頭,嚇得他差點心髒麻痹。
「總裁還有事情要交代?」
「你的表現我不是很滿意,這是我最後給你機會,如果再有人向我投訴這里的服務態度不好,你就等著卷鋪蓋走路。」
「是。」應是這麼應,其實他並沒有自我反省,反倒覺得雷迅難伺候。
好不容易等到雷迅出來,章茴馬上抓著他就要往外走。
「你要拉我去哪里?」雷迅不解的問。
「我沒錢啦!」章茴臨起腳尖,附在他耳際小聲低語。
「所以你才不點餐?」他早猜到,只是不拆穿她罷了。
「沒錯。」
雷迅將她按回原位,並且告訴她,「等一下再說。」
還能等?「等一下就被抓去警察局了。」
「為什麼?」他感到納悶。
章茴給他一記白眼,明著告訴他你是白痴,「這還用問嗎?吃東西不付錢當然會被抓去警察局。」她還是告訴他可能的結果。
「不會的。」
「不會?」
「這里是我朋友開的。」
章茴的眼楮睜得好大,卻寫滿狐疑,「又是你朋友?」
他的朋友也真多,開名車,又開高級餐廳,「怎麼你的朋友都那麼有錢?」
「我也不清楚。」雷迅回以一記訕笑。
「可是還是要錢啊!」主要是她口袋沒錢。
「我朋友請客。」
「不好吧?」非親非故,卻來吃人家一大餐並不是她的個性,她不喜歡佔人的便宜,「我家里有泡面。」
「泡面?」多沒營養。
說不過他,但她也沒有理由接受。
「別矛盾了,我請客總成了吧?」實在不想為了吃頓飯而弄得這麼復雜,雷迅再度找了個借口,「就當作慶祝我們談成交易,我請你吃頓飯,不為過吧?」
「可是……」
「你再可是我就在這里吻你嘍!」他受夠了她一直可是個沒完。
眾目睽睽之下?別開玩笑了,她還沒大膽到那種程度,而且,一旦吻下去很可能演變成欲火焚身,然後就會想上床,此時此地不宜,所以她也只得乖乖的閉嘴歸位。
「很好。」
好嗎?她怎麼看不出來咧?不過她不敢抗議,由他叫服務生上菜,可是菜上來了,他卻始終沒動過筷子,雙眼只是骨碌地盯著她瞧。
「你干麼那麼看我?」她紅著臉,很尷尬。
「發覺看著你是種幸福。」他笑說。
這算是誘惑嗎?肯定是算的。但是,他其實不需要這麼賣力的,反正他們之間只是交易而已,沒必要費事的討她歡心,更沒有必要攪動她心底那湖靜水,雖然老早就已經不平靜了,不過,交易不包括感情,他所做的已經超出交易範圍。
再者,他可能對女人都這麼溫柔體貼。這麼一想,心底反而不是滋味了起來,「你對女孩子都這麼好嗎?」
「不。」他回以肯定的答案。
「沒必要逗我開心,我們又不是情人,所以你說實話不礙事。」
「我說的是實話,我向來不給女人好臉色看。」
「那對我……」
「我在誘惑你,你看不出來嗎?」他笑問。
當然看得出來,她又不是呆子,男人對女人甜言蜜語,多半就是那麼一回事,但是,拿了錢還肯這樣做,算是個盡職的男人,這樣的他怎麼會失業?令人百思不解哩!
「你老板為什麼開除你?」
雷迅笑著回答她,「是我開除我老板。」
他的笑讓她感覺他所言非假,也許他是一個能力極強的男人也說不定,但她沒讓美夢在心底待太久,便很快的甩掉那才冒芽的情懷,強迫告訴自己,一切只是夢,而夢終有一天會醒。
???
現在是半夜,怎麼會有奇怪的申吟聲?章茴正睡得甜蜜,卻突然被入耳的申吟聲吵醒,她睡眼惺忪地翻動身體想要扭開床頭燈,卻被雷迅喝止。
「別再亂動了,不然後果自行負責。」
一整晚,他受到章茴肢體的凌虐,她的腳纏著他的,她的手抱著他的胸,她的衣服則因為翻來復去而撩得高高的,如此甜蜜的折磨,害得他整晚都睡不好,她倒睡得很甜,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好事。
章茴嚇了一跳,她早就忘記雷迅的存在,因為她的床向來只有她,突然听聞大喝,還以為發生了台灣靈異事件。
「是誰?誰在這里?」房間烏蒙抹黑的看不清楚,又忘記自己房間里多了個人,她開始自己嚇自己,會不會是賊,還是有鬼。
雷迅對黑暗倒是很習慣,所以輕易的在黑暗中抓住章茴胡亂揮動的手,強將她壓回床上,自己則扭開床頭燈,「你以為我是鬼還是賊?」
他似笑非笑的臉映入章茴眼中,她開始感覺自己蠢的要命,卻只能訕訕的對他笑說︰「是你啊!」
「不是我是誰?」雷迅沒好氣的問她,「到底當我是人還是鬼?」
「又不能怪我,是你莫名其妙的申吟聲把我吵醒的。」
「是喔,不能怪你,不知道是誰害我整夜沒睡的喔?」
吧麼一臉不滿?章茴不解的詢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是不舒服。」
「頭痛還是發燒?」
「全身發熱。」他問聲回笞。
「天!」大叫一聲,章茴緊張的跳下床榻,然後打開冰箱胡亂的翻找。
對她突兀的舉動感到奇怪,雷迅不明就里的詢問︰「你又在干麼?」
「你不是說你全身發熱?我幫你找些冰塊。」她邊翻找邊搖頭,「怎麼找不到……」
這個女人……雷迅快被她逼瘋了!
「我沒發燒。」他失控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