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那位雄夫先生想和你認識一下,你的意下如何?」暢政綱佯裝自己對陸奎不很熟,態度也恭敬得好笑。
陸奎憋著笑意,決定等晚宴結束後好好「ょфデ」楊政綱一下,而表面上他也學起楊政綱那一套,「那是我的榮幸!請。」
他跟在楊政綱的身後來到中山雄夫的面前,等站定後才伸出手並用日文自我介紹著︰「你好,我叫陸奎,請問尊姓大名?」
中山雄夫握上陸奎的手,用流利的中文回道︰「我是中山雄夫,很高興認識你。你可以說中文,我略听懂一些。」
陸奎笑著,「中山先生真是太謙虛了,你的中文說得很流利,若不是你的姓氏讓我知道你是日本國的子民,我還會以為你就是土生土長的台灣人哪!」
「那是因為我是半個中國人,我的母親是中國大陸的女子。」
「原來如此!中山先生此趟來台灣是不是打算把生意拓展到台灣來?」
中山雄夫雙眼一亮,以為魚兒這麼快就上鉤,心中莫不竊喜,但日本人表面功夫向來是很厲害的,他這半個日本人自然也不例外。他鞠著標準的九十度躬,臉上帶著很假的笑容。
陸奎相信如果不是自己曾經親眼看過中山雄夫的真面目,他想自己也會被瞞過耳目而以為中山雄夫只不過是個道道地地的生意人。
「我听董氏企業現在由陸先生在負責,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事實好像是那樣,我義父沒有兒子,惟一的女兒又嫁人了,所以調我回來掌管董氏。」為了取信于中山雄夫,陸奎故意裝出一副不怎麼有出息的笑臉來,「我其實不怎麼適合做生意的,以前我四處流浪慣了,對做生意一竅不通,現在公司交給我,我還怕賠錢哩!」
中山雄夫直睨著陸奎,似在衡量他說出來的話語的真偽成分,不給他太多思考的機會,陸奎又開始說著︰「中山先生的生意做得很不得了,我听說貴集團光是去年淨賺的余額就超過新台幣幾十億,如果有機會,我倒是很想和中山先生合作,不如中山先生有沒有這個意思在台灣投資呢?」
中山雄夫在開口之前很賊的笑了一下,雖然他很小心了,可是還是難逃陸奎的利眼,他相信中山雄夫已經把他歸為中看不中用的紈褲子弟,而那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中山雄夫開口就說︰「我是有那個意思和陸先生合作,可是陸先生好像對自己沒什麼信心,如果和你合作,我有什麼保障呢?」雖然中山雄夫認定了陸奎是扶不起的阿斗,可是向來滑溜的他很難這麼輕易就相信人。
「更何況陸先生你還不是董氏的真正老板,如果陸先生提出的條件沒獲得董事會的通過,談也是白談的,是不是呢?」
「這我當然明白,要不這麼辦吧!我請我的特別助理擬出一份合作契約書,等中山先生看過後再說,你覺得如何?」
中山雄夫同意的點著頭說︰「那是最好的,不過我的時間很緊湊,如果陸先生有合作的意願,就得快讓人擬出契約書來,咱們也好進一步詳談。」
「沒問題,中山先生什麼時間有空?」陸奎爽快的答著。
「明天中午。」
「0K。那明天我打電話和你聯絡。」
如此這般的,陸奎輕而易舉的把長線放了出去,剩下的就等大魚上釣了。
×××
棒日清晨上班的時間,喬若穎才剛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就發現辦公室內站著個男人,而且那男人還在她的抽屜里東翻西找的,十足的商業間諜模樣。
她鼓著勇氣上前,很不客氣的質問︰「你到底在我的辦公室找什麼東西?如果你想得到什麼機密文件,那恐怕是找錯地方了!而且我們總經理就在里頭。你這小偷也未免太不聰明了!」
鄔杰猛地抬眼,先是一愣,然後不可自抑的笑了起來,那笑太過于明顯,喬若穎一眼就看出來他是在笑她,就算不是笑她,也一定是在笑她說的話,但是她可不認為自己有錯,這是她的辦公室,而他沒經過她的同意亂翻她的東西,不是偷兒是什麼?
「你不要以為我是弱女子就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光天化日之下,你在我的辦公室亂翻亂找的,說你沒什麼打算,誰相信?」
鄔杰順了順氣,收斂了笑意才開口解說著︰「你誤會了!我不是小偷,是總經理要我來接你的工作的,我等不到你來就先動手找資料。」
人嚇人真的會嚇死人,喬若穎此時此刻就差點被嚇得心跳停止,昨天她還工作得好好的,怎麼今天陸奎就讓人來接她的工作?這是不是意味著她被開除了呢?
「我不相信!」她不僅不相信還無法接受這件事,時間早過了試用期,所以就算陸奎是她的上司,也不能說開除就開除,「我去找他理論,除非他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否則即使他是總經理,也不能做這麼過分的事。」喬若穎怒氣沖沖的準備走進總經理辦公室。
但不用等她找上門。陸奎就走了出來,面對她的怒容。他有點心瘁,可是為了要對付中山雄夫,所以必須把喬若穎調離危險區。
作了反復的自我約束後,他才緩緩下著命令︰「喬小姐,麻煩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細談。」
喬若穎瞪著他,冷笑著,「正好,我也有話要和總經理細談。」不等陸奎開路,她逕自排開他朝里頭踱了進去。
×××
十幾坪的總經理辦公室內氣氛顯得過于沉悶,下命令說要細談的陸奎卻久久開不了口,而說要細談的喬若穎也只是看好戲般的等待著。
但是這種沉寂的氣氛實在會把人悶斃,所以兩人一時憋不住的同時開了口。
「女士優先,你先說。」陸奎很紳士的禮讓著。
喬若穎不認同的哽嗤道︰「命令是你下的,當然是你先說︰「不過最好你的理由很有說服力,否則我恐怕怒難從命!」
陸奎心想,要合情合理很難,可是這件事他又非做不可,就算得不到諒解,總好過讓她留在他身邊來得安全,但他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
「這只是暫時的,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我希望你能夠配合一下。」
「你說得真好笑。什麼叫作暫時的?一個月?請問你,我這一個月做什麼?總不能你讓我來就來,讓我走就走,這根本違反了勞動基準法了!我可以控告你,但是我們畢竟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也請你不要逼人太甚。」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她沒說出來,沒有工作就沒有收入,那她要拿什麼養諾諾?這是很大的問題,如果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踫到這種老板,她大可不用留戀的甩頭就走,但是她早就沒有女孩子這般灑月兌的權利了。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我要說的還是那句話,你暫時把工作交給外頭那位鄔先生,這期間你薪水照領,也照常住在董家老宅。除了不用到我這里來之外,其他沒有任何的改變。」陸奎盡量把話說得委婉。
但是喬若穎卻听得很火大,這種情況讓她想到施舍,「我無法接受,教我不工作光領薪水,傳出去能听嗎?我是因為應征了秘書的工作而住進董家的,如果沒了工作,我有什麼理由繼續住下去?你倒是說說我哪兒不盡責了?還是我沒把秘書的工作做好?」
「不,你都做得很好,是我的要求比較無理,但是我是有原因的,請你忍耐一個月。」陸奎歉然的說。